南昊墨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每天都有官员试图来走动,都被门房给挡了回去。
宴妙知道这些官场上的套路,笑着问道:“王爷不怕把他们得罪了,这些人就投奔别的皇子了?”
南昊墨轻轻折起旁边的一根柳枝,面色肃然道:“父皇最讨厌的就是皇子和大臣之间互相勾连,如今朝上最有势力的应该算本王跟大皇兄,所以我们两个自然更瞩目些,本王不能给人落下个勾连大臣的罪名。”
宴妙点点头,“别人都当你们皇子风风光光,其实你们背后也有别人理解不了的难处。”
南昊墨脸上一层阴郁逐渐散开,道:“难得你一介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还以为你除了心思别致些,就只会做药呢。”
“你太小看我了。”宴妙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正在说话,管家从大门处跑来,南昊墨一见他的样子,微微皱眉道:“贵叔,怎么这么着急?”
贵叔是在他还几岁的时候就在府上看门的,如今他长成了能抵挡一方的主帅,而贵叔则一直守着王府的门,比谁都谨慎衷心,此刻他能这样着急的就跑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贵叔跑得有些气喘,弯着腰指了指门口,“不少百姓打扮的人……非要进来见您和宴姑娘。”
“不是跟你说了吗?”南昊墨语气礼貌,“就说我们出门了,有事让他们留下帖子就好。”
贵叔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王爷,这些人都是军中士兵们的家属,得知自己家人在军中的病被治好,是特地来谢恩的,昨天老奴就让他们走了,今天他们又来。”
宴妙看了看有些为难的贵叔,笑道:“我知道了,他们若是今天等不到我们,明天还会来。”
南昊墨点头,“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府上的院中就围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得知自己的孩子在军中身患重病被人医好,纷纷表示将自己手中的谢礼放下。
宴妙一看,有人挽着盛鸡蛋的篮子,有人做了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但是满满的都是心意,将宴妙看得眼眶一红。
“老婆婆。”宴妙看到人群后面,一个老妇年纪不小了,手里拿着自己纳的鞋底试图挤进来,但是总也挤不进来,她伸手过去,“您小心点。”
“姑娘啊。”老婆婆浑浊的眼中布满不少血丝,一见宴妙就要下跪,更是将自己手中的鞋底塞进手里,“前几天我家大儿子来信了,说在军中染上了时疫,多亏了你救了他们。”
宴妙摇摇头,“婆婆您想多了,军中并没有什么时疫,只是天气变化无常,将士们的病拖得久了一些,不碍事的。”
众人一听,将信将疑,有人狐疑的问道:“我也听说了,军营中是染上了什么疟疾的,不然那么久了家中也没有收到一封家书,前几天有消息说,军中的疟疾被您给治好了。”
当时疟疾盛行的时候,南昊墨为了封锁消息,也为了防止疟疾扩散到京中,所以并没有让人们往家中寄书信、
宴妙不想被人们当成救命恩人一般谢来谢去,应付了几句就让众人回去。
晚饭时,南昊墨无意中说道:“宴妙,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们的婚事定在了下个月。”
宴妙从一盘春笋牛乳上抬起头来,瞪着眼睛问道:“这么匆忙?”
被他莫名其妙的就定了婚事,宴妙本来就有些郁闷,若不是想着这门亲事对之后的行动有利,她才不会答应呢。
宴妙的反应在南昊墨看来,有些不太情愿,他继续道:“父皇说为了喜上加喜,所以让我们跟大皇兄和宴岚岚一起办。”
“什么?”宴妙将筷子放下,问道:“为什么要定在同一天?”
尹桓也紧缩眉头,回头问南昊墨道:“为什么让我姐跟那个女的一起出嫁?”
姐姐是府上不得宠的孩子,这个他是知道的,而嫡女的婚事又是最受重视的,这样一来姐姐不就受委屈了吗,这是他最不能看到的。
“这是父皇的意思。”
南昊墨的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悲,倒是公仪蓝眼中大放异彩,闪烁着好奇的光。
“丞相府的两个大小姐同时出嫁,还都是嫁给皇子……”她扳着手指慢慢说道:“光想想就知道场面肯定很大,宫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尹桓气得白了她一眼,公仪蓝不满的瞪了回去,“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好久没有跟这个小子斗嘴了,他有点得意忘形,公仪蓝摆开了要斗嘴的架势。
尹桓却兴致不大,忧心的说道:“虽然姐姐嫁的是皇子,但是府上的夫人未必肯给姐姐准备嫁妆,礼节上也肯定不如嫡小姐周全。”
一说起这个,公仪蓝这才收起了一张好奇的脸,想到女儿家出嫁是最重要的日子,居然还要被别的女人抢了风头,确实有些委屈。
“要不……”她想了想,道:“我这里还有不少细软,我给你置办些东西,到时候送到你们府上,当做你的嫁妆,你看好不好?”
宴妙笑笑,“我对这些虚礼向来不太看重,有没有都无所谓。”
公仪蓝还想说什么,南昊墨摆摆手道:“好了,不用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力,本王不会让宴妙出嫁太寒酸的。”
宴妙抬头看他,只见他正往自己这边看来,眼神坚定而炙热。
几个人很快吃完饭,默契的没有再提成亲一事,尹桓脸上不高兴,见众人好像将这件事情忘了一样,只好闷闷的低头练剑去了。
因为出嫁在即,宴妙在安定王府又呆了七天,便不情不愿的跟着南昊墨上了马车,回到了相府。
而尹桓,则被留在了王府。
门口的长街上来了半条街的车轿,其中一辆黑金丝边的轿子正停在了门口,相府上的老人一看就知道是宫车,里面住的肯定是皇家的人,于是恭恭敬敬的请安,又让人去找宴府上下过来。
很快,宴俞领着全府上下出门迎接。
“下官不知安阳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宴俞低着头,脑中在想着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万一王爷询问起来,自己好对答如流。
还没有整理出个头绪,南昊墨将头探进帘子内,好一会儿他才对宴俞冷冷道:“今天本王是来送王妃的。”
说着,就将宴妙迎了出来。
宴妙微微一笑,还不待下车,就听得耳边飘来一道低沉嗓音,“今天给足了你场面,日后可要好好谢本王。”
宴妙没想到他会拿这种小事来让自己承他的情,顿时贴近他的耳朵冷哼了句:“没有见过你这样脸皮厚的男人,帮了人家还有专门讨赏的。”
二人凑近的动作显得很是亲昵,跪在后面的宴岚岚眼神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