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扑通一声跪下了几个丫鬟小厮,目光惊恐不已。
“禀王妃,是……是西哲殿下诱使少爷发病的,见少爷断气后,为了毁尸灭迹还将少爷的脸毁了。”
宴妙的视线落在说话之人的身上,目光晦暗,“此话当真?”
“当……当真,是奴才亲眼看见的!”
那下人垂着头,说的有模有样。
“呵呵!”宴妙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开口,“西哲,你竟如此狠心对我弟弟下手,我宴妙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抽筋扒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宴妙的话回荡在大厅中,那下人头垂的更低,阴影之下,漆黑的瞳孔划过一抹得逞。
南昊墨蹙了蹙眉,觉得不妥,俯首在宴妙耳边,“妙妙,西哲虽阴险狡诈,可残害尹恒之事应该不会做,也没有理由做。”
宴妙依旧是那副伤痛又愤怒的表情,只微微侧身在南昊墨耳边说道:“我自然知晓,只是这幕后之人希望我这样认为,那我就陪他演这场戏。”
“再者,这尸体根本不是尹恒的,尹恒如今身在何处?只有将幕后之人找出来才能知道。”
她与西哲好歹相处过一段时日,他做事够阴险,心机城府深重,可要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理由,断然没有对尹恒出手的动机。
南昊墨听后目露了然,随即配合宴妙一起演戏。
安阳王府地牢,阴暗潮湿的环境下,烛光忽明忽暗,铁锈、血腥和腐烂的味道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尹恒被两条手臂粗的铁链拴着悬挂在空中,身上洁白的衣服早已本鲜血浸透,暗色之下犹可见翻滚的皮肉和新旧交叠的鞭伤。
“啧啧啧,听说你姐姐抱着你的‘尸体’哭得凄惨,还扬言要让西哲偿命呢。”南慎之扯着嘴角笑,将从安定王府得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给尹恒听。
姐姐回来了?
本就接近昏迷的尹恒听到这消息立即挣扎起来,巨大的锁链发出沉重的叮叮当当声。
“何必浪费力气呢,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本王为本王所用,本王自然会放过你,还会好好为你治伤。”南慎之悠悠开口,对于尹恒的反应极为满意。
这就是违逆他的下场!
“呸!你做梦!我绝不可能与你为伍!”
尹恒啐了他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落在南慎之华丽的衣袍上。
“冥顽不宁!给本王打,往死里打!”
南慎之恼怒,立即有下人举起带着盐水的鞭子往尹恒身上抽,皮肉绽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尹恒却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痛苦的声音。
“呵,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好好看着你姐姐是如何死在本王手中的吧!”
说罢,南慎之离开。
夜幕降临,灵堂的下人也都陆续去休息,宴妙回到房间,却遇到偷偷躲在角落的公仪蓝。
公仪蓝看到了宴妙后,小心的环顾着四周,见没有人,才小心上前。
“妙妙,我有事与你讲。”
宴妙将人迎进房间,公仪蓝将白天在后院见到南慎之手下的事告诉宴妙,随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已经问过管家,南慎之并没有派人来凭吊,况且那些人的打扮都是安定王府的装束,我怀疑他与尹恒的死有关。”
宴妙心下了然,白天在大厅指认西哲害人的人肯定也是南慎之派来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直接让他们跟西哲对上,若他们真对起来,南慎之就可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说来,尹恒应该就是在南慎之手里了。
“多谢蓝蓝告诉我这些,不过这话不能再对第二个人说,你这几日就好好呆在家中,不要出来了。”
宴妙担忧公仪蓝的安全,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番,派人将她送了回去。
翌日。
宴妙起了个大早,穿着一身素衣便上了马车向安阳王府行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能找到尹恒,单凭怀疑,南慎之哪里会交出人来。
到了安阳王府,南慎之亲自接见宴妙。
一路上,宴妙观察着周围的景观,猜测藏人的地方,直到了地方才停下游移的视线。
“本王现在是该叫你昭阳公主,还是安定王妃呢?”
南慎之上下打量宴妙。
“安阳王随意就好。”
宴妙表情淡淡,不想跟南慎之虚以伪蛇。
刚到正厅,缓步走出的宴岚岚一看见宴妙就瞪大了眼睛,语调都拔高了几分,“你来干什么?”
宴妙不以为然,语调带上了几分沉痛,“我昨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死去的尹恒从地狱爬出非要拉安阳王下地狱,那场面犹如万鬼索命,吓得我半夜惊醒便再也睡不着,这不……一大早便想着来看看安阳王是否安然。”
宴妙说话时带着悲戚,可说出的话着实不好听。
说什么万鬼索命,还是找的南慎之,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诅咒吗?!
宴岚岚拍桌而起,一双好看的眸子因愤怒而扭曲,“你胡说什么?你做梦与我家王爷有何干系?竟然还找上门来咒我家王爷!”
“安阳王妃误会了,我是本着担心安阳王的安危而来的。”
宴妙一脸担忧的看向南慎之,只是眼底明显藏着笑意。
宴岚岚气结,看着宴妙那副冠冕堂皇的模样,险些咬碎了牙,“我家王爷好得很,不劳安定王妃记挂!”
一旁的南慎之早就不高兴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宴妙一来就拐着弯骂他,还口口声声搬出来个死人,若尹恒真的死了他倒是无所谓,可尹恒分明在他的手上。
宴妙的行为不由让他怀疑起来。
莫非她发现尹恒的死与他有关?
南慎之觎她,心中不敢确定,是以撇撇嘴,讽刺开口:“尹恒少爷还未入殡,王妃就有这闲情逸致来探望本王,当真是姐弟情深!”
宴妙眯了眯眼,嘴角溢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我只是猜测尹恒是不是借机托梦于我,告知杀害他的真正凶手,她可是我的弟弟,我定要为他报仇的!”
宴妙此话一出,南慎之心里咯噔一声,眼神避开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哽着脖子怒道:“安定王妃此言何意?莫非是怀疑本王?不说是西楚国的西哲才是凶手吗?你怎么不去质问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