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此时已经是晚间了,不宜赶路。”公仪蓝试着改变公仪越的决定。
“啪——”
包袱被公仪越重重的放下。
他转头看着公仪蓝,双目赤红,让人看得心惊。
“就因为是晚间爹才要走,别以为爹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爹决不允许你跟司马澈在一起!”
公仪蓝何曾被父亲这样凶过,顿时心酸难受,委屈充斥心头,眼眸也积满了泪水。
在南朝她就知道父亲不喜欢司马澈,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被那道幽蓝的身影吸引,甘愿沉沦,甚至为了见他跟父亲撒娇要一同来东岳!
“爹!”公仪蓝带着哭腔开口,“女儿就是喜欢他!”
以前她喜欢南昊墨不能如愿,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司马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
“不行,爹不准!”
公仪越看到公仪蓝的眼泪,心中一痛,随即狠了狠心,严词拒绝。
“爹!”
公仪越无视她的表情,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去,“休要再说,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为什么?女儿只是想要幸福!”
公仪越闭了闭眼,一把甩开公仪蓝。
他知自家女儿倔强的脾性,就因如此,他才想趁她没有陷得太深拉她抽身。
他态度坚决,“你的幸福不在这里,你听爹的,司马澈绝非你的良人啊!”
公仪蓝泪眼婆娑的看着公仪越忙碌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憋下了一口气,用力将包袱丢下。
“爹,女儿不会走的,要走你自己走!”
她赌气的丢下这句,摔门便跑了出去。
公仪越显然没料到公仪蓝会跑,一时愣住,等反应过来追出公馆,空荡的大街上哪里还有公仪蓝的身影。
宴妙和南昊墨回到公馆时,便看见满公馆的人在四处寻人,一问之下才得知公仪蓝不见了。
宴妙心中暗道不好。
公仪蓝性子倔强不说,有些时候还会钻牛角尖,此番若是不寻到劝解,只怕会做些极端之事。
“王爷,我怕蓝蓝想不开,我们分头去找吧。”
她说罢,不等南昊墨回答,便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寻找公仪蓝可能回去的地方而去。
南昊墨同样担忧,便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此时已到了深夜。
黑暗中,大街上灯光恍惚,街边商铺紧闭,鲜少有人走动。
宴妙快速行走,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街边角落。
此时此刻,公仪蓝躲起来的可能性更高。
“安定王妃!”
突然传来人声,宴妙寻声望去,只见前方竟有一辆马车队伍,叫的她人站在马车旁。
那人渐渐走近,她这才看清,原来是东岳国太子殿下司马炎。
“听闻安定王妃在寻人,这毕竟是东岳的国土,想来安定王妃也不太熟悉,本宫特派了些人来,一同帮忙。”
司马炎笑容和善,夜色掩盖住他眼底的情绪。
在他眼里,宴妙是父皇看重的人,与她交好定然有利无弊,所以在听说宴妙寻人后便带人赶了过来。
宴妙沉默的看着司马炎身后浩浩荡荡的人。
找人确实人手越多越好,司马炎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旋即,她点头。
“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见宴妙同意,司马炎挥手。
下人们朝四边八方而去,而他则一路跟着宴妙,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宴妙急着找人,自然顾不得他,便由他跟着。
两人在夜色中穿梭,月光也隐匿了踪迹,一无所获的宴妙返回公馆,远远的便看到公馆外等待的南昊墨。
她快步上前,“可有蓝蓝的消息吗?”
南昊墨摇了摇头,目光凉凉的放在宴妙身后的司马炎身上。
司马炎似是感觉到南昊墨攻击性的目光,主动开口:“既然安定王妃已经到了,那本宫就告辞了。”
“嗯,今日多谢殿下。”
宴妙心绪不宁,只客气行礼,没有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涌动。
司马炎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南昊墨眼眸低垂,他早就听闻司马炎此人心机颇深,包藏祸心,如今又刻意接近宴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妙妙,司马炎绝非善类,日后离着他些。”
南昊墨神色凝重。
宴妙看他极为认真,想到突然献殷勤的司马炎,顿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已是深夜,寒气袭人,公仪蓝半点消息也没有。
南昊墨扶着宴妙回房,抬眼便遇到来回踱步的公仪越。
公仪越面露愁容,头鬓泛白,眉头始终皱着,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
见南昊墨和宴妙过来,他急忙迎了上去,言辞慌乱,“王爷,王妃,蓝儿她……”
“还没有消息。”
宴妙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还在寻找,她自己也精疲力尽。
听到这个回答,公仪越脚步一晃,整个人失了精神气,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逼迫她,她又怎会离开!”
宴妙看着他这副颓丧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公仪越对公仪蓝的宠爱,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蓝蓝虽然任性,却也知道分寸,想必是一时气愤,冲动行事,公仪大人切莫过于忧心,保重好身子才是。”
宴妙出言安慰。
她是医者,最明白老人最忌便是过怒过愁,每一次过激的情绪都会成为身体中隐藏的毒性,历史上被忧虑怒嗔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公仪越没有回话,沉默良久,猛地跪在南昊墨和宴妙面前,声音沉痛:“王爷,王妃,蓝儿是老夫的命,老夫实在放心不下,求王爷王妃定要找回她!”
这一跪,着实吓了宴妙一跳。
公仪越是谁?
两朝元老,皇亲国戚,面对南皇都有不跪的资格,此时却对着他们下跪。
宴妙赶紧将他扶起,“公仪大人不说,我和王爷也会尽力寻找,蓝蓝不仅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朋友,公仪大人切莫折煞于我了。”
有了宴妙的保证,公仪越这才站了起来,只是身子却因过度悲伤有些虚晃。
宴妙安慰一番将他扶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