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声音细小,说起话来哆哆嗦嗦的,乃是个胆小怕事的。
被唤作富贵人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骂道:“没脑子的东西,你懂什么?那可是好东西你还想不想发财?”
说到发财,瑟瑟缩缩的船工才点点头,接住富贵递过来的蒙汗药。
动手快些应该无事。
正当他这么想着,一道身影从暗处走出来。
那人的脸露在光下时,他的呼吸一滞,天旋地转间听见富贵一声惨叫,他们两就被来人双双扔下海中。
南昊墨拍了拍手,支手撑在护栏上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谁的东西都敢觊觎。
开船之人,水性差不到哪里去,先让他们在海水中泡一泡,等吃些苦头再把他们捞起来便是。
南慎之刚这么想,没料想一条两人高的鱼从水中破水而出,再直直扑下,落在海里的人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大鱼咬得支离破碎。
宴妙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海中游动的鱼群傻了。
若是普通的鱼群也就罢了,在海面上浮动着的,露出的三角形鱼鳍,不是鲨鱼是什么!
“你……你干的?”
宴妙指着海面上还没被鲨鱼吃去的断脚残肢,因惊恐舌头都有些捋不顺。
南昊墨没有否认,点点头,随即又解释道:“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先,想抢夺你的医书,本王只是想把他们扔下去以示惩戒,不想这附近竟有吃人的鱼群。”
他是有仇必报,但不是草菅人命之辈。
“别的也就罢了,只是我们现在虽在船上,想要全身而退并非易事。”
宴妙看着底下的鲨鱼群,觉得头皮发麻。
她从前只在灾难片和纪录片里见过如此阵仗!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远处波光粼粼下有什么动静。
宴妙呼吸一滞,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什么。
他们应该是进入了鲨鱼群时常成群结队活动的区域。
若是平时,直接把船开走就是,现在那两名船工被鲨鱼蚕食,血溅在船身上,血腥味在海水中蔓延开来,而鲨鱼对血腥味极其敏感,这一片的血水不知会吸引来多少鲨鱼群!
鲨鱼的破坏力极强,他们的船是木制的,根本经不住这么多鲨鱼的折腾,现在要坐小船走也迟了。
宴妙哭笑不得叹了口气,“王爷,今日可能我们要葬身鱼腹了。”
她抱紧怀中的医书,医书还没有看完,如此一想很不甘心。
宴妙话音刚落,鲨鱼群就开始跃起撞击溅了血迹的船身,船愣是被撞地往旁边倾斜了一下。
宴妙脚下一个不稳,险些往后摔去,好在南昊墨及时把她拉住、
“抱歉,本王不知。”
南昊墨拧眉看着狂欢的鱼群,船只已经被鲨鱼群团团围住,而远处还有鱼不断游来。
“不怪你,不过我们得想个法子离开这儿,照它们这个撞击的力度,这艘船撑不了多久。”
宴妙看向甲板上还存着的一篓鱼,或许这个可以派上用场。
她刚要去拿,一支点着火的羽箭飞来刺在一只鲨鱼的背上。
不知箭上涂了什么,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鲨鱼,瞬间血肉腐朽。
鲨鱼眨眼只剩一具骨架,片刻后骨架便沉入海中。
不止是船上的宴妙两人,底下的鲨鱼群都安静了。
紧接着,羽箭如雨点般从飞来,每一支箭都准确无误射中海面上的鲨鱼。
看着身边的伙伴眨眼腐朽成白骨,鲨鱼群纷纷潜入海中逃散开,喧闹的海面瞬间回归平静。
宴妙与南昊墨屏住呼吸望着前方,今日月亮格外明亮,因此海面上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
一艘通身乌黑的巨船向他们这边驶来。
相比之下,他们的船只的规模简直不值一提。
方才驱赶鲨鱼的羽箭便是从这艘船上射出,黑船的船身与他们的船身相隔一臂时停下。
只听“咔”的一声,木制的阶梯从黑船上放下来,落在他们的甲板上。
宴妙不敢放松警惕,南昊墨看清船上诡异的装饰时面色微变。
“怎么了?这船有何不妥?”
宴妙扯了扯南昊墨的衣角,她来到这儿的见识还少,许多事情并不知晓,不过这艘黑色的大船,只是一眼便让人觉得很不好惹。
南昊墨面色凝重地解释:“此船通身漆黑,以太阳作为装饰图文,穿上悬挂彩带,此乃婺女船的装饰。她们把船停下,便是邀请我们上去的意思。”
“既然人家都邀请了,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上去何妨?”
宴妙撩起衣摆就要走上台阶。
南昊墨的神情虽然有所顾忌,但是并没有说这船凶险,想来是没关系的。
可她刚要上去,就被南昊墨揪住后领拽了下来。
清冷如他,居然难得露出满面愁容来。
“船上虽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辈,但是婺女船上皆是一应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年长女子,且无比排斥夫妻,我们这一上去,不知要面对什么。”
婺女船的威名在各国之间广为流传,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船上的女子皆是年长女性,而且擅长制作阴狠的毒药,可让人瞬间化为白骨,所以寻常人不会轻易招惹。
婺女船常年游走在各国海域,为什么船上女性,皆是没有与人同房且年长的缘故,无人知晓。
世人只知道婺女船的船身通身漆黑,而且船身以太阳纹作为装饰,这是她们的标识。
宴妙拍着胸脯把南昊墨拉上船,“这有什么,直接说我们是兄妹不就是了,王爷放心,这种事情我最是擅长,交给我!”
南昊墨不说她还不感兴趣,现在她非要上去看看不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婺女船上的“姑娘”们看都不看宴妙,只拉着南昊墨问他们的来历。
此事南昊墨还算得心应手,捏造了一番心酸的说辞。
“我们乃是东岳国大将军的子女,家族被奸人陷害满门抄斩,只有父亲带着他们两逃了出来。前段时间父亲说要回东岳国,之后便没了声息,我们兄妹不放心,想回东岳国打听,却不想遇见了鲨群。”
他们这番说辞成功博得了众人的同情心,更是有人泪眼婆娑道:“你们且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们送回东岳国的。”
宴妙和南昊墨以为奸计得逞,刚要松口气,为首的妇人忽然开口道:“我们可以送你们回东岳国,但是世间没有白得来的好处,但你们可以给我们什么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