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淑公主的求救声,南昊墨紧了紧眉头,南慎之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王向站在人前,喊道:“南朝的,淑公主在我们的手中,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对此,南慎之嗤之以鼻,长剑挽出剑花,对着他道:“你们西楚只会使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吗?”
“这叫兵不厌诈!”
王向对南慎之的嘲讽,并不当一回事。
南慎之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兵刃上见!”
说罢,举起剑,直指西楚军队。
王向见他有举兵攻打之意,立即拔出长刀横在淑公主的玉颈前,高声喝道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保不准手一抖,就要了淑公主的性命!”
他此言不假,淑公主就如被他捏在手中的蝼蚁,轻易就能要了她的命。
南慎之冷冷一笑,眼中噙着狠戾。
“公主身为北漠皇族,想必继承了北漠族人英勇,为国捐躯应与有荣焉,公主放心,本王必取王向项上人头帮你报仇!”
不与王向多费口舌,他立即朝着王向射出一箭。
羽箭破空之声锐利无比,淑公主见南慎之已然不顾自己身死,那支羽箭在她看来不是冲着王向,而是冲着她!
南慎之忽然发难,王向想不到他会置淑公主的生死于不顾,一时防备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箭朝着他们射去。
南昊墨面色一沉,抢过士兵腰间的佩刀掷去,把南慎之射出的羽箭削成两半。
“你疯了!”他低声骂道,按住了南慎之放在佩刀刀柄上的手。
淑公主见南昊墨出手拦下羽箭,眼眶一热,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
南昊墨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看向南慎之,对其摇头示意。
北漠公主是死是活,对南朝而言无关紧要。
但北漠王既修书来,作为他们的盟国,怎么都要顾两份情面,所以无论如何,淑公主也不能是因南朝而死。
“妇人之仁!眼下西楚已是穷努之末,我们攻下他们,此役就可大胜!”
南慎之挣开南昊墨的手,眼中满是嫌恶与不屑。
在他看来,南昊墨此举不过是畏手畏脚的懦夫举动!
南慎之是主帅,众将听他命令行事,他一声令下就可定王向生死。
他不听劝告,眼见南昊墨拦他不得,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低唤:“安阳王!”
南昊墨闻声一怔,猛然回头,便见站在马下望着他们。
“你来做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速回去!”
宴妙鬓发凌乱,显然是策马疾奔而来,南昊墨望向阵营后方,心一沉。
宴妙向南昊墨那边看了一眼,递给他一记眼神,然后拉住了南慎之的衣摆。
“安阳王,你的王妃身体不适,快些回去看一眼吧!”
她双目发红,风尘仆仆,任谁看了都会不自觉去想发生了什么事。
看宴岚岚固然娇纵,南慎之对她的情义不假。
加之前不久宴岚岚险些小产……
南慎之眼底闪过一抹纠结,愤然把剑收回鞘中。
“阵前便交给四弟坐镇,还望四弟不要让本王失望!”南慎之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横了南昊墨一记,才忧心忡忡策马而去。
南慎之一走,宴妙就对南昊墨眨了眨眼。
她方才对南慎之说出那句话,南昊墨就知她是来替自己支开南慎之,虽有些无奈,不过宴妙出现的恰是时候。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先去后方等着。”
战场上刀枪剑戟,随时都会有暗器飞来要了宴妙的命。
宴妙也不多言,退去后方。
“万事小心。”
她转身穿过军队方阵走向后方,走了没两步,脚步微顿,茫然看向四周。
放眼望去,只有黑压压的军队方阵,并无异样。
“兴许是舟车劳顿,心神不宁罢。”
宴妙没有多想,觉得自己是累的了。
这些天,宴岚岚在她耳边嚷嚷,动不动就摔东西发脾气,她想不累都难。
此时。
西楚军阵后方的城墙上站着一人,那人隐在暗处,加之站的角度刁钻,若非细寻难以察觉。
西哲扶着城墙的手紧了紧。
真令人想不到,宴妙居然也来了边关。
有意思,真有意思!
南昊墨考虑到淑公主,没有举兵进攻。
王向那边的人鏖战多日,也不想在此时交战,奈何他们有淑公主在手,南昊墨不得不退一步提出议和。
王向思衬片刻,便答应了。
按理说南昊墨下令停战,王向也该见好就收。
可他偏不,要求南朝派人前往他们军营谈判。
王向区区将领,自然不配两位王爷纡尊降贵与之谈判。
如此一来,军中地位与王向对等的,就是李河。
李河看不惯王向,只想一枪刺在他的胸口上,奈何被点了名,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
两军隔着一条长河临时休整,宴妙为了不让南慎之起疑心,先一步赶回后方营地。
军阵中临时扎了一个军账,南昊墨坐在桌案前,看着行军图若有所思。
西楚行事阴险,自己不敌南朝,居然从北漠下手。
想来早就想到若是绑架南朝皇族,南朝还不会如此忌惮。
如南慎之所言,就算人质身死,也是为国捐躯,无可厚非,与有荣焉。
换作北漠公主便不同了。
北漠离此地甚远,且不论调兵遣将要花多少时间,北漠军队山长水远一时难以抵达战场,只得修书拜托南朝。
如此一来,事情就难办了。
而且说来,北漠公主还是因为南朝而受到牵连的。
所以她无论什么死法,都决不能是因南朝先发动进攻而死。
回头能否攻下西楚不说,北漠和南朝结下这个梁子,就形成腹背受敌之势,阴毒!
南昊墨正沉思着,帐外就响起一阵骚动。
他抬头就见李河掀了帐帘进来,黑着脸对自己行了个礼。
南昊墨摆手示意他起身,“谈的如何?”
李河好容易控制好的情绪再次爆发,按在佩刀刀柄上的手青筋凸起,恨恨骂道,:“王向宵小简直不知好歹,竟然张口要我们让十座城池才肯归还淑公主!”
十座城池非同小可。
这仗真的打下来,谁输谁赢还是未知数,西楚竟敢以淑公主为由,索要南朝十座城池,不怪李河如此愤怒。
可南昊墨听了却不为所动。
“不知王爷如何打算?”
李河再不满,还有南昊墨在这儿,没他大呼小叫的份。
南朝的国土比北漠与西楚要广不止一两倍,划出十座城池,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多。
重点是西楚以北漠公主作为人质,总叫人心有不甘,分明是别国公主,凭什么要他们来割让这十座城池?
可南昊墨沉思片刻后,却点了头,“既然西楚那么想要这十座城池,给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