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珍今日拉扯着宴妙赶去医馆处理了些事情,半天的忙碌,的确让宴妙有些疲惫。
她不经意的揉了揉肩膀,“还好,王爷进宫一趟也当不错吧?”
她似调皮的眨了眨眼,但眼晴深处掩饰不住落寞,“王爷依旧有父母在侧,亲人礼遇,我当真是羡慕。”
说完,她又笑了笑。
南昊墨声音似平阔海面,听不出半点情绪滋引,“皇家的人不叫亲人,父称父皇,母称母后,疏离至极。”
宴妙听言,望向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心内无端泛起了一丝苦意。
南昊墨倒似不太在意的模样,眉眼顺然,手上捏着宴妙的肩膀,动作轻柔,“本王早已习惯,若所谓亲情不过只是疏离与冰冷,双亲有没有不都一样。”
宴妙心中微动,她空出的手抓住他的手腕,认真说道:“才不是,亲情很重要的,你不必在意皇上皇后如何……”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些绝不可拒绝的坚韧,“因为王爷如今也有了一个家,往后,便……便由我来爱护王爷好了。”
宴妙最开始说这句话的初衷是为了宽解南昊墨,没想到说到最后,竟然像告白。
她脸上熨烫的着几分灼红。
她意识到自己口误,本想几句话为自己解释几句,没想到南昊墨嘴角已勾起,像是格外受用,低沉的应了一声好,“你也自有本王。”
宴妙浑身滚烫的发麻,在心里叨叨念,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她抬了头,眼神不断乱晃,心里面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有一人突然发声前来救了她。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一身着并不起眼的粗布衣料的男人,小跑着前来。
宴妙看到来人,松了一口气,想到南昊墨是有公务在身,便指了一下王府,“两位进府里谈吧。”
那布衣男人听到宴妙的话才似反应过来,朝她微略一俯身,“参见王妃。”
几人进了王府。
南昊墨领人进了书房,手上转着一只毛笔,眸色间不知在揣摩什么。
他沉稳了声,“常和,你突然前来,有何事禀报?”
常和见书房门拢着,这才放低了声音:“属下受王爷所托,一直暗中调查先前军中粮草中断后又起火之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南昊墨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说!”
常和急忙拱拳,“属下藏了一个心眼,让分批守卫的词串在了一起,发现了一点线索,后去查,发现果然是有心人推波助澜,那人便是西哲。”
南昊墨似乎是猜到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你继续。”
“有一批人暗中偷运军中粮食,以干草代替,里头混了一些石头,蹭重量。所以当时士兵并没有发现,而且此种粮草极易燃烧。”
常和越说越激动,“当时敌军便有几个西楚人,他们谎称是节使,拿了一份拟照的皇帝文案,混进了粮仓,一把火烧了军粮。”
南昊墨眉头阴沉,骨头捏得咔吱响,“那份拟招的文案是从西哲那里来的?”
“只有他一人在那敏感时期出入过皇宫,远赴边疆传达。”
如此这般,事情便明晰了一些。
南昊墨眉宇深远,“下令下去,全力缉拿那群西楚人,若有人缉拿成功,黄金万两。”
常和听得热血沸腾,连忙应了声音,便出了门去。
第二日。
宴妙接到医药馆来的事务,城外的一处村子有许多民众生了怪病,情况危急。
她没有来得及向南昊墨知会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她先去了趟药馆,将研制的几种药一股脑通通装进药箱,上了前往城外的马车。
不同于往日,马车行驶的比往日要快了许多,宴妙好几次扯了帘子,忍不住的道:“师傅,慢着些,这边路途坎坷,容易出事的。”
今日的车夫似乎比往日沉默,这会听到了话,只回了一句:“是。”
宴妙有些奇怪的放下帘子,越想越不对劲。
这马车虽然是行驶城外,可到那村子的方向却不太一致。
明明走城南更近,车夫却选择了走城北,难免有些怪异。
她心中有点慌张,但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车夫,停车,停……”
她还没说完,一把尖刀的顶端顶住宴妙的脖子处。
那车夫撩开帘子,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声音粗鲁:“总算被我逮住机会你出城了!”
他脸上的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流淌着几丝怪异的光芒,他刀尖用了一点力,使得她脖子处渗了一点鲜血。
“你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宴妙虽也有过被人用刀尖拿以威胁,但心下还是有些不安,但眼下她也只能尽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她吞了一口唾沫,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人,“我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而已,若是你们想拿我威胁或者利用谁,恐怕就要让你们失望了。”
她将那些对自己有利的话条条拨开。
对面的那人却没有耐性,将匕首收了,一只手顿时掐住了宴妙的脖子,“你可别跟我使小聪明,我的耐心没有那么多,待会儿一切听我的。”
说到重要之处,他手的力度松了下来,“懂了吗?只要你配合我出城,我便让你活的时间长些!”
城外便有守兵驻扎,难不成这人想逃?
宴妙终于缓上了气,连忙配合道:“若你不杀我,我自然配合。”
“别把人弄死。”
马车外突然传进一个声音,音质较冷,宴妙一听便觉得说话的此人不甚一般。
挟持她的人动作果然谨慎了一些。
他重新起刀,将刀柄离开宴妙的脖子处的位置,“好好配合和我们出城,否则后果你懂的。”
宴妙额头起了一些密密的汗意,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宴妙先前没有注意到,马车外还有人驾驶。
马车颠簸,速度极快,
她不敢乱动,直到到了城门口时,士兵才要求检查马车。
那人将刀尖放在女人的腰间,威胁的放狠了语气,“注意一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