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宴岚岚的声音。”宴妙生怕南慎之走过来,心都险些漏了一拍,朝着身旁的南昊墨轻声道了一句。
“王爷在吗?可否请您出来,妾身有话和您谈。”宴岚岚的声音故作娇柔了下来。
清风徐来,吹动着宴妙颊边的那缕发丝。
南慎之脚步声离窗外越来越远了,南昊墨挑了挑眉,手紧紧地拉住宴妙的手腕,“我们现在走吧。”
“好。”
两人手相牵着,准备绕过书房,从后院的围墙翻出去。
刚走到后院时,便突然听见一道阴沉的声音。
“两位还当真是有礼节,来我王府竟不打一声招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先前宴岚岚唤他,若不是他觉得心中预感到了奇怪,再次折步往返回来,恐怕是见不到这两人闯入他安阳王府了。
南慎之想到这,眼神愈加冷下了几分,股指收缩着。
南昊墨转身,将宴妙拉过自己身后,“不过从后门走一趟,没跟安阳王打声招呼,是本王失礼了。”
南昊墨脸不红心不跳,直直与面前的南慎之目光相撞,不露半点怯势。
南慎之眉头紧紧皱起,一双眼睛中血丝涌了些,厉着嗓子道:“本王看你们夫妇是居心叵测,才来闯本王府邸吧!”
宴妙听到他这话,一时心气儿都堵到嗓子眼儿了。
于是她伸出颗头来,反讥道:“我看你才是吧!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少,自己干了什么自己没数吗?”
南慎之手紧紧的扯着身边狼犬的链子,听到这话,他握着链绳子的手上更是青筋猛跳,气极反笑。
“本王看安定王妃莫不是昏了头吧?这可是本王府邸,你们不打一声招呼的闯入,倒成了本王颠倒黑白了?”
南慎之嘴角勾勒了一抹阴凉的笑,看来是时候给这女人一点教训了。
他手里握着狼犬的绳子突然一松,那本就留着哈喇子的狼犬目光猩红,舌尖顶了顶尖利的牙齿,便冲向宴妙的方向不知死活的冲了上去。
南昊墨薄唇抿着,眼神的冷冽之光,让那狼犬前进的步子顿了一顿,但终究是只畜生,没什么对人危险的感知心理,再一次向宴妙冲了过去。
“啊……”
宴妙紧盯着的那只狼犬步子更猛,她双手紧紧地抓住南昊墨侧腰的布料,眼神慌了一慌,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
南昊墨脚尖作力,朝那奔赴的犬头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那犬身子抖了一抖,倒在地上。
“安阳王底下的狗可要看紧一些,若是伤了我家王妃,可保不定会出什么事。”
他眼中的那丝冷光更加寒了下来。
南慎之吹了只口哨,地上被踢趴下的狼犬腿脚不稳的尝试性站起,直到立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站稳,躲在了南慎之的身后。
“既然我们双方各执一词,不如就请父皇为我们妥定好了,看看到底是谁更占理!”后几个字眼,南慎之是咬着牙根儿说的。
皇宫前殿。
南皇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人,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你们夫妇为何要闯入安阳王府邸?”
宴妙低垂着头,没有声语。
南昊墨抬眼,幽着声音道:“底下有个案子要抓捕一人,那人正好逃到了安阳王府。”
“放肆!”南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上面的东西顿时倾泻而下,“到底也是皇家子嗣,这话究竟是何意?是怀疑安阳王背地勾党结私,朕看你安定王是越来越糊涂了!”
南昊墨没有解释,略微躬下了身子,声音轻着应承了下来:“此次是儿臣大意了。”
南慎之看着跪着的二人,恨恨道:“你们闯我府邸,若是为公事也好办,只怕你们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南皇稳了片刻的心神,“这件事情是你们夫妇鲁莽在先,自当领罚,半年俸禄就当给你们警个醒,要记得皇族的脸面大于先!”
宴妙与南昊墨听言,磕了个响头。
见此,南皇才算休罢,一抚袖子便离去了。
空荡荡的前殿便只剩下三人。
南慎之提着底下的衣衫摆,站起身来,冷哼了一声,“父皇的那句话,本王想安定王该懂吧?皇族脸面为先,你这是给父皇丢脸了。”
说完,他转过身,停了步子,最后又抛了一句,“堂堂安定王闯入他人府邸,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南昊墨跪着,背始终直挺着的,像一棵寒中松柏。
宴妙紧着嗓悄悄撇了一眼,扯扯他的袖子,“我们走吧。”
南昊墨应了一句,冷淡着神色起了身。
两人沉默着走到了宫门门口,上了马车,马轮碾着细碎沙粒的声音能听见细微,宴妙见南昊墨的下巴仍旧紧绷,便细着声音道:“先前你同皇上……为何没有说起那枚印章的事情?”
“皇族血缘轻薄,安阳王到底是皇族血统,若无十足的证据……”
南昊墨眉宇清冷,宴妙心却似堵了一堵,“既无可定罪的缘由,那么皇上也只会认为你会丢皇族的面。”
南昊墨指尖捏了捏眉心,勉强的勾了勾嘴角。
宴妙掌心缓了轻柔的力,拍了拍他的肩。
这男人总是外表看起来坚强冷硬,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也有血有肉,有着一腔炽热的心,也会被人伤害。
南昊墨身子被宴妙的掌心一抚,瞬间僵住了。
女人的掌心力量温和,却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作用,南昊墨心口处一片熨帖。
一只掌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他眼帘垂下,声音沙哑:“谢谢。”
宴妙的确拥有魔力,总能一眼看破他外层的躯壳,一眼望见最本质的东西。
马车似乎遇到了颠簸,两人的身子急急往后栽倒,南昊墨一只手迅速的还抱住宴妙,生怕她摔倒,另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部。
可马车却不稳,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嘴间与嘴间的温度触碰,柔软的触感让两个人的身体温度都急速上升。
马车渐渐平稳了下来。
宴妙一双眼睛澄澈分明,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