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能听出点咬牙的味道。
而且一个琴棋书画都会的人说这个着实少了点说服力。
但朱槿却庆幸自己没多说了,应道:“娘娘说的是,槿娘愚钝,本来就不太爱读书。”
她说的是实话,她读了再多书也不意味着她就喜欢了。
丽嫔的眼睛几乎一直在盯着朱槿:“听说槿娘和人退婚了,进宫可是想着求一门好姻缘?”
朱槿不接话,声音柔弱而顺从:“选秀一事,本来就是适龄女儿都应该来的,槿娘只遵君亲之命,没有其他想法。”
朱槿一边说话,一边面上带了浅笑,明艳又娴静,颇有皎花照水之姿,让人望之即有心生怜意之感。
丽嫔的手摸着朱槿的手指,又滑又腻,半晌才又笑道:“槿娘应该有一份更好姻缘的。”
出了丽嫔的宫门,朱槿都觉得自己的脸和手都要被她看掉和摸掉了一层,丽嫔也不知道是为了把她打量得仔细,还是为了给她压力,那目光当真是毫不掩饰的赤果,她再怎么镇定,也觉得不适。
不过丽嫔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朱槿心中更有了些计较。
走在这深宫中,两边皆是红墙碧瓦,屋舍楼台,将天空和这地上都划分出整齐而规矩的方块,透过墙壁,有时候在某一段路上能闻见异常芬芳的花草香气,有时候能看见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墙头梳理羽毛,将羽毛啄得柔软而蓬松,再有的时候,能听到来自墙那边的笑语。
朱槿看见墙头飞过一角鲜艳的衣裙,估计是在有人在打秋千,就像一只蝴蝶般一闪而过。
皇宫和永定伯府还是不同的。
朱槿见惯了锦绣绫罗,皇宫其实在某些地方也未必也永定伯府好,但皇宫整体的恢弘气派却远不是永定伯府可比,什么都不差,但好像又差了很多。
朱槿从离开丽嫔宫里开始,便没有宫人给她带路了,她又初次在宫中待这么长时间,一路走一路看,一回过神来,才发现宫里道路纵横,她早已辨不清楚方向了。
又走了好一段路才见着了一个宫女,宫女手上捧了个匣子,行色匆匆,只粗略给她指了个方向。
朱槿向前又走了许久,却始终没回到储秀宫,连人都没怎么瞧见,渐渐觉得自己走错了路,又担心出了什么岔子,脚步就有些踌躇。
忽然一阵高声的喧哗欢呼从前方响起,朱槿心中一紧又一松,快步向前走去,她如今走了这半天的路,碰着人就算好的了,至少可以把路问清楚。
转过一个拐角,面前豁然开朗。
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场地。
春日和煦,阳光明媚。
朱槿朝着声音最热烈的地方看过去,原是一群人在比射箭,和平常立个靶子就打不同,这靶子是立在马上的,那马被限定在一个场地间随意奔跑,射中的难度极大,一旦射中,便是满场的欢呼,连旁边伺候的宫人都紧盯着箭和靶子的去向。
朱槿走上前,道:“储秀宫槿娘,向公公询问……”
一句话没说完,朱槿耳中忽然是空气拉扯到极致的嘶鸣,有什么东西,裹挟风声,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