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几乎被她气笑了,她这话里引他生气的点太多,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点发作,最后还是道:“你说你这东西是你捡的?”
朱槿谨慎地思索了一下,道:“槿娘曾面临危险,是一位恩人不甚掉落的,槿娘后面想再寻他,却是已经找不到了,”她诚恳地看着楚墨:“戴恩人的东西也是为了方便有人见着,殿下看样子是认识他了?”
楚墨却是反问道:“你不认识他吗?”
朱槿遗憾地叹气道:“自那以后一别,槿娘就再也不曾见过他了。”她一边说,一边去想把手串拿下来:“此物确实不适合槿娘。”
毕竟是旁人的东西,她取下来不一定要交给楚墨,但是样子还是要做的。
楚墨就静静地看着她。
朱槿想褪,但此物笼在臂上,束得有些紧,更兼如今天气炎热,肌肤上略有薄汗,她一时间竟是拿不下来。
真是奇怪,在桓清一个大男人身上,这珠子当时都能被她轻松顺走,怎么她现在就这样费劲,这是说她的手臂比桓清的还要粗吗?
朱槿有些着急,但越是着急,反而越是不成,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角冒出,让她的脸上都出现晕红。
无法忽略的,无法抗拒的。
也是无法容忍的。
“够了。”他这样道。
朱槿便无辜地看着他。
楚墨道:“左右也不是本王的东西,”他看着她的神色,道:“你取不取下来,和本王并没有什么关系。”
朱槿便收回了手,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楚墨正要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光天化日,这里是东宫,并非你的闺帷绣榻,莫要让本王再看见你在此歇息。”
朱槿便连翘着的脚都放了下来,正色道:“遵殿下旨意。”
及至楚墨走出了水榭,有宫人对着他行礼,他才想起从头至尾,朱槿都是坐着的,而他是站着的——这小姑子真是狡猾又胆大,永远都能踩着他的底线放肆。
朱槿举起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眼神却是捉摸不定。
她腕间的珠子已经被她拿下来放到了一边,楚墨走后她研究了一下才发现,这珠子材料特殊,碰着细腻柔润的东西便容易打滑,桓清戴着的时候,隔了一层衣裳,所以拿下来十分方便,她从胳膊与珠子的缝隙间塞了条帕子,便取了下来。
朱槿的心思完全没在珠子上。
她从水榭看过去,外头天空蔚蓝澄明,白云停留在天边,一朵一朵,都是不染尘埃的姿态。
朱槿幽幽叹了口气。
握着扇子的指节因为过度的紧绷而几乎颤抖。
——
芸香指着前面的食材道:“姑娘,这是下午让他们从湖里弄回来的,不过咱们也不是尚食局的人,姑娘其实大可以让他们做了,不必自己动手,”芸香有些嫌弃地看着砧板上的鱼,这鱼已经死不瞑目:“怪脏的,弄了一手腥气,姑娘仔细得在这大夏天熏香去味呢。”
朱槿却仿若没听见一般,道:“芸香,我若是想对一个男子表示好感,是不是做个汤什么的就能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