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春日里了,但江南的一带的气温依旧还是没有如那些扭动身躯渴望绽放的花蕊那般耿直,它忽冷忽热的让人五脏六腑里都是它生性的薄凉。午夜时分,火车勉强的出了江南的边界,一入北方便又顿感荒凉,楚尚华小憩了一会儿,睁眼时车厢里只有四处飞舞的鼾声和呓语。那条劣质的项链在他的指缝间如蛇般滑动,那样冰凉的触感让他缓过神来。他猛的看了眼手表,很晚了,可是项链却还在他的手上,他看着项链好一会儿就像是第一次看到这项链一般的神情,窗外除了呼呼而啸的风声就是汽笛笨拙的喊叫,他站起来走向下等车厢。
下等车厢不像是上等车厢那般的宽敞,基本上都是人挤人的坐着,连过道都是不被放过的好地盘。下等车厢在火车的尾部一条狭长的走道连接着下等车厢的货仓,不过却很少有人去捡那里的地盘,逼近里面的东西比他们的命都贵,自然是有人看着的。
楚尚华利落的跨过横躺在地面上的男人,轻手轻脚的来到那个下午坐的地方,但女人不在,孩子也被放在肮脏陈旧的座位上熟睡着,这在楚尚华看来是不正常的。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径直走向那条狭长的走道,越往里灯光越弱,但不知从哪儿,也说不清是从哪个方向,也许是货物的深处或是在往里的角落里,传来一种有力的、单调的、有规律的鼾声,一种低沉、拖长的声音,好像憋足了气在抖动。那细细碎碎的声音里既感到了无尽的快乐却也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楚尚华压着一股阴沉的气,捏紧手中的项链,他大步随着声音走去,在一个黑暗的转角,不出所料,女人已经被当作玩物绝望的死在这里。两个裸着半身的男人惊讶又气愤又羞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尚华,他们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显得他们是那么肮脏恶心。这两个男人正是下午被楚尚华吓破了胆的男人和另一个货仓的管理人,但现在似乎连人都不能算作了。
嘭——
一声闷响,楚尚华一拳就将一人打晕了过去,破碎的鼻梁流着新鲜的血液看上去着实惊心。楚尚华红了眼,看向另一个试图逃跑或是喊叫的男人,他抓起男人的脖子,男人几秒间便涨红了脸,喉咙如火烧一般疼痛难耐。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男人的两条腿都折了,他痛苦的吐舌头楚尚华却越发的用力,直到楚尚华的理智将他拉回来,他不尽兴的松开手,嘶哑着声音说:“留着你,不是让你活着,这个女人的命比你贵太多了,你生前或是死后都必须在地狱里活着才能让她的灵魂安息。你懂了么?”
男人瘫在地上,一睁眼便是女人死不瞑目的双眼,他顿时知道怕了。男人想着求饶,但两条腿都不能让他跪着了,他看向楚尚华,只见楚尚华那恶魔般的笑容刺进双眼,楚尚华一拳锤向警报器,顿时全车厢都响起来。男人惊慌的捂住耳朵,楚尚华垂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鲜血淋漓,他走向女人,脱掉外套将她包裹起来,也许是太过于愤怒他已经忘了怎么留下眼泪来表示悲痛了。
那警报声的确是最好的哀嚎,没一会儿几乎是火车上所有的保安都来了,一见这番景象便也心知肚明了,他们向楚尚华恭敬的鞠躬后,直接问:“楚二爷,怎么办?”
“怎么办?让这两个畜生生不如死的话,需要多少手段?”
“啊!这……”
“办不到么?”
“不!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瘫在地上的男人顿时白了脸,他想要尽所能的求饶,但喉咙却嘶哑的说不出话。楚尚华俯视着男人脸上的冷霜都能压死男人,他将女人抱起走向一个温度较低的地方将她放着。转过身,他又走回去,抱起熟睡的孩子,这时,车厢里的人早就被警报声吵醒,他们的眼神里都是疑惑和好奇,楚尚华将项链放入孩子的襁褓里,似乎在自言自语,“你娘走了,以后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