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嘶……’
夜葵抬头,看到御影晞正在扯自己的衣服,难得有心情调侃道:“大哥,咱回去再耍流氓 ,好吗?”
御影晞好笑,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不会是真被打傻了吧?
他走近她,用手中的布条给她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那你的呢?”夜葵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臂,问道。
“小伤,不要紧。”
夜葵也学着御影晞的样子撕扯掉一部分衣服,给他包扎。
御影晞不语,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轻笑。
“你确定你不认识他们?”夜葵抬起头看着这间囚困他们的密室,什么都没有,连最起码的监控都没有,这算球绑架啊?
“不认识。”御影晞想着逃跑计划,一边思索着。这些人全部都身着深绿色的军装,一点也不像他叔叔的手下,可是看他们身上的图标,他好像又有点眼熟……
黑色的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
脑海中灵光一现,御影晞猛然看向夜葵,把夜葵看得一愣一愣的。
“或许这些人是找你呢?”御影晞别有深意的说着。
夜葵无言以对,或许呢……
……良久,两人细细碎碎地说了一些话后,御影晞突然用脚踹了一下门,说道:“开门,爷内急!”
说着,又一个用力的回旋踢将门踢得颤了一下。
“别吵!”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威严而谨慎的声音,“首领下了命令,就算憋死也不给开门。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门外看守的话,让两人处于石化状态中……
原本站在门框上的夜葵一跃而下,站在御影晞的身旁,薄唇轻启:“告诉你们首领,我们要见他。”
“首领下达命令,不见客。”门外的守卫有板有眼的说道。
夜葵恼怒,一股火气冲天而起,她扬腿用发狠的力道踹向铁门,低吼道:“告诉他,人快死了,见不见?”
瞬间扬起的灰尘迷到了守卫的脸上,接着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亲娘,这还是女人吗?’守卫心里惊恐万分,‘简直就是野兽!’
“你等着,我去报告首领。”他可不保证这门不会在下一秒给踹飞。
“快去快回。”听到守卫这么说,夜葵才停止了动作,满不在乎地捋了捋头发,煞有介事地说道。
御影晞环胸看着夜葵如愤怒的小兽一样踹门,他不动声色地挑眉笑了笑。
‘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OK了,至少不会被饿死或者被……憋死……”夜葵一本正经地总结出这么一句。
但是这句话在御影晞听起来是有多邪恶……
然后夜葵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垂下头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着危机到达顶点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这空旷的房间里,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显得如此的刺耳,渐渐地衍生一种让人几近疯狂的不安感……
房子墙壁上的小洞外突然又被罩上一层铁皮,屋子陷入黑暗,有一股浓烟从某个地方慢慢的摄入。
“虽说不会被憋死,但可以被毒死……”御影晞盯着浓烟,走到夜葵的身边将她掳进自己的怀里。
夜葵皱眉看着浓烟迅速的蔓延到每个角落,她纤细的手指在御影晞的手上比划了三个字——是迷药。
虽说两个人都屏住呼吸,但却无异于在做垂死挣扎。
两个人都清楚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夜葵埋在御影晞的怀里,指尖一点一点地收紧,黑色的瞳孔紧缩,一股好闻的香水味打先锋冲进她的鼻腔,然后,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御影晞眉头紧缩,随之也是浑身无力,抱着夜葵靠在墙上缓慢倒下……
约莫过了几分钟后,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有几个身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人率先走了进来,手中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摆着瓶瓶罐罐。
看着靠在墙角的两人,白大褂医生手一扬,立马就有两个侍卫将抱在一起的御影晞和夜葵拉开……只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即使没有知觉,御影晞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夜葵的手,似乎是在守护着一件十分宝贵的东西……
侍卫使劲才把两人的手掰开,然后将夜葵抬上刚刚搬进来的折叠床。
白大褂医生手中拿着一支针管,淡蓝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泛出诡异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医生用棉棒蘸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在夜葵的胳膊上轻轻擦拭,然后尖细的针头毫不留情的扎进了手臂的静脉血管。
夜葵闷哼了一声,身体本能排斥,全身的肌肉紧缩。
痛……
令人窒息的痛楚袭来……撕心裂肺的痛……
夜葵的身体轻颤,忍不住浑身痉挛起来,让人想要死去的痛苦,情愿下一秒就死去……她的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
白大褂医生平稳缓慢地推着手中的活塞向下压,蓝色的液体一点一点地进入夜葵的体内,直到最后一抹蓝色消失,医生才将针管从夜葵的体中拔出来。
注射完后,医生再次推着小车离开了这件囚室。
只是剩下的守卫将夜葵和御影晞抬上担架向外走去……
重复的路线,车子一路颠簸……
御影晞和夜葵目前是没有任何知觉,更加不知道下一秒等待自己到底是什么……
几分钟过后,仍旧是海边,连空气中都飘着海的味道。
身着深绿色军服的人一言不发地将两人放在沙滩上,然后默默地离去,这种沉默,还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临近傍晚,潮湿的空气,身下是柔软地细沙,海浪拍岸的声音此起彼伏。
御影晞的手指动了动,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慢慢的坐起身,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后,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震惊,他抱起身边的夜葵,轻轻地拍着她的脸蛋,试图要叫醒她。
浓密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一双黑玉般的眸子睁开,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居然就这么被放了回来……”
御影晞满不在乎的眸子有着疑惑的光芒,当然,任谁遇到这种事都难免不会震惊一下。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御影晞皱眉问道。之前被迷晕了,对后来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而面前的夜葵似乎也是,从她有些懵懂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了。
夜葵垂下眼帘,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她不知道他们对她的身体做了什么,更不懂那些人为什么会放他们走,一切似乎有些奇怪,有些诡异……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也就验证了御影晞之前说的一句看似不确定的话……
‘或许这些人是找你呢?’夜葵心中了然,不是或许,是真的……
御影晞看见夜葵不说话,拉着坐在地上的她站起了身,一边单手拍打着衣服上的细沙,一边咒骂着:“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干涸的暗红色血液让两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御影晞走到前头,回头对夜葵说道:“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电话亭,你在这儿等着。”
夜葵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便坐到沙滩上不再动了。
待御影晞走远后,夜葵慢慢撩开了自己的黑色长袖,看着手臂上的一块淤青,还有一个让人察觉不出的小小针眼,眉头一点一点地紧蹙起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乐观?
是不是有些大费周折了,绑她来只是为了打一针?不知道,御影晞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夜葵不动声色地放下袖子,回头看向跑过来的御影晞,好像他的精神比较好?
只是他的表情有些阴郁……
御影晞两手叉腰,有些不淡定地咒骂道:“这个破地方,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搞什么飞机啊?把他们放出来后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完事了?
最好别让他查到这是谁干的好事,否则,他会让他倾家荡产!……
夜葵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暴怒的御影晞,走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走吧,步行回去。”
御影晞一愣,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冰凉,软软的,凉凉的,透漏着隐隐的温柔,像是触电似的,浑身一个激灵,像个木偶一样跟在夜葵后面。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吧……
想到这儿,男人阴郁表情奇迹般的发生了大逆转,笑得欢实……
走了许久,两人站在一个已经快要脱落的站牌下久久不动,只不过现在情况相反,夜葵是一脸阴郁,而御影晞还沉浸在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小幸福中,让他有些兴奋过头了。
“这里竟然是希腊……”微微的呢喃声中不难听出小小的震惊,夜葵仰头看着头顶的牌子,尽管它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真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来到了希腊……”相同的语气,御影晞站在他身后,做着和夜葵相同的动作。
但是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又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才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有些许微弱的灯光,暗黄色的灯光在寂静的黑夜里摇曳,或远或近。
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那一眼,太复杂了。
夜葵走过去敲了敲木制的小门,许久,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是个十分秀气的小女孩,在看到门外的夜葵后,憨厚的神情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你好,我们可以投宿一晚吗?”夜葵放轻语气,惶恐吓到女孩,毕竟他们现在浑身是血的模样,任谁都不敢随意收留吧。
“咳咳……”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澄澄,是谁啊?”
一个容颜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从院内走了出来。
“我们……”夜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
“请进。”说着,欠开了身子,对着夜葵和御影晞露出了十分慈爱的笑容。
顿时两人感到一股温暖。
不大的地方却干净简洁,院子内有一颗枫树,夜葵扫了一眼,有三个房间,而老人领着他们进入了中间的那个房间,屋子里的家具十分简陋。
“两位先坐,我去准备急救药物。”老人笑眯眯的说道,然后转身出去。
夜葵坐在木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中间的一张床,烦恼了,是的,确实烦恼,那是张标准的双人床,而且只有一床被子。
而相反的,御影晞看起来心情不错,因为他是绝对不会打地铺的,也绝对不会让他的女人受罪。
过了一会儿,老人手里端着一些东西进来了。
“让我先帮你们处理一下伤口,来。”
夜葵看着白色瓷盘中的药水、镊子等工具,问道:“您会取弹?”
“是的。”老人点头笑了笑,“早在以前,这个区域就已经有许多像你们这样的人了,只是这几年没有了。而我家又是这里唯一一户人家。”
夜葵听着,装作无意地问道:“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很混乱,各种走私贩毒,赌博,那些黑道啊,一句话不对就子弹乱飞。”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夜葵的衣领往下拉。
“还是我来吧。”御影晞接过老人手里的工具,到有礼貌了,有人样了,不过这笑确实有点猥琐。
老妇人笑而不语,笑得一副暧昧,似乎很了然,说道:“年轻人嘛,也不希望我这个老婆子瞎掺合,那我先给你们做饭了,你们处理完我估计就做好了。”
夜葵看着老人踱出门后,面无表情地瞪着御影晞,似乎有种警告的意味。
御影晞假装没看见,点燃蜡烛,将刀放在上面烤。
“我要给你取弹了。”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夜葵。
“你再给我装……”慵懒的声音,隐藏着危险。
夜葵看向他……
“只是给你取弹而已,是你多想了。”御影晞仍就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夜葵反问,危险的黑眸明显的不信任。 但愿是吧……
黄色的烛焰在这个稍微有点昏暗房间里别有一番问道,别误会,这可不是烛光晚宴。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御影晞侧着脑袋,用眼神示意着夜葵的衣服。
其实就是在问,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夜葵皱眉,一只手臂拽下了自己的衣领,别提有多‘爽快’了。
御影晞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用锋利的尖刀挑开夜葵伤口处的白色布条,熟练地放出脓血,清理,上药,包扎,简直比医生还要专业。
夜葵不吭一声,对于这点小伤她早已麻木了。
御影晞在最后一步包扎的时候放慢了步调,炽热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夜葵白皙的脖子,居高临下,眼光一路下滑,最终落在了她有些春光外露的胸脯上。
“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慵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来,夜葵正拿着御影晞刚刚用过的尖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似乎这把刀随时都有可能扎在他那迷人的蓝瞳上。
御影晞邪恶地笑了笑,好像完全不把夜葵的警告放在眼里,白色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修长的手指捏住夜葵下滑的衣领,轻轻地往上拉,手背无意地摩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