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重生,大地震动,山河破碎,血流成河。
星女苏醒,魔族暴动,苍迦城临危,黑暗将降临大地,黎明短暂的照亮了这个如同废墟般的城池,云遮盖了光,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孩子躲在门后,女人搂着他们,家家闭门不出,唯有街上少数的人影窜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星女’醒了吗?”昏暗的房间有个声音轻声的问道。
“没,昨天消耗了星女不少的本源”,院长不知是悲叹还是颓然,低声的回答:“把灭世暂时的逼了回去,下一次,就要看命了。”
“那‘星女’和花以陌......”那道身影继续低声的询问着。
“‘她们’是一体,是一人,也是一魂”,院长顿了顿,“‘星女’时的她,只是多了很多以前的记忆罢了。”院长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口,还有生生世世和灭世斩不断的孽缘。
一道身影将房间的烛台点亮,微弱的烛火照亮了昏暗的房间,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星女’苏醒,‘灭世’重生,你有什么打算?”院长看着沉默的幸川。
“没有打算,她在哪我在哪。”短短的一句话,幸川也不再开口。
“月舒城是最后的净土,上面的那些人不会不管的。”院长看了看幸川的侧脸,喃喃自语。
不知幸川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他没有再开口。
城外狂风席卷着尘土,黑暗伴随着杀戮,大地在哭泣,魔族用鲜血庆祝着他们的帝王的回归。就在昨日,他们终于不再按捺他们的欲望,不再克制他们血液中的暴动,他们肆意的杀戮,收割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他们所到之处,生命在枯萎,怨灵在哭泣,大陆变成了他们的乐场。
被他们统治的家族没了,消亡于昨日那场属于魔鬼的盛大的献祭,魔族的君王在回归前的狂饮,这里将没有光明。
苍迦城已经成为青州域最后的净土,能跑来的,能活着逃来的,都挤在了这座岌岌可危的城池,所有的高手也都难得的聚集在了这里。
院长将他们一一安排在了苍迦城的外围,抵御着魔族的攻势,好在苍迦城易守难攻,背靠群山,只有一面受敌。
站在苍迦城的城头往下看,成片成片的魔族,像蝗虫一样可怖,前面倒了一批,后面继续补上,不知疲倦似的。
林珏在城墙上杀红了眼,本该文弱的他,不曾想竟是这么的英勇,平日懒散的阳琰,身上染红了鲜血,如同秋日里的枫叶般绚丽夺目,水千柔很好的配合着他们两人,他们受伤,他就帮他们治疗,后面的人就替上他们的位置,继续和魔族对抗,所有在城墙上的人都杀红了眼,普通士兵一个又一个的被抬下城墙,所有人都在守护他们最后的家园。
幸川除了照看沉睡中的花以陌便是忙着各种布局,他已经不知倦意,麻木了。
所有的人都再为灭世重生做着最充足的准备,‘星女’也将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天色薄暮,魔族暂时退去,城外在夕阳的映照下,红的耀眼。
城墙上燃起篝火,一个和尚诵起了经,铜钵托至额心,闭目合掌。声音绵延而雄浑,面目庄严。相如秋满月,眼似青莲华,直如佛陀降世,完全不似他看上那般粗鲁。
诵经声越来越庄严,到最后竟隐隐有肃杀之气:“须菩提,发阿如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随着他的祝诵,铜钵内有颗灵珠不自主的颤动起来,仿佛活了一样越转越快,到最后,竟沿着铜钵的内壁迅速滚动,几乎要飞出钵去。
忽然间有风起,城墙上的篝火暗了一下,随即陡然熄灭。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耶。婆吉帝,夜啰蕃夜,娑婆诃---唵!悉殿都,漫多啰,跋陀耶,娑婆诃!”和尚诵经,念到最后几乎音如洪钟,声如狮吼。
声音未落,钵中灵珠急速飞出,在暗夜里划出一道光。说时迟那时快,僧侣伸手往虚空里一斩,大喝一声:“咄!何处去?”随着那凌空一斩,他左掌心中放出盛大的金光。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短促的惊呼,那道红色的血光在黑暗里泯灭,再不复见。
空气中一片寂静。许久,只听咔嚓一声,篝火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