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唐朝,隆宣十九年六月初十,虞家。
远处闷雷滚滚,渐似风雨欲来,原本打扫得干净清明的庭院,不知为何扬起风尘滚滚,诡异莫测。
督律司大夫虞展石从府外回来,神色沉郁,似有满腹惆怅,推开书房门踏步进来,见有人影闪动,左侧书架后犹自还露出一截逶迤拖地的裙角,不禁轻蹙眉头。
“屏儿,我说过多少次,不准你擅进为父的书房。”
虞屏嘟着嘴,从书架后挪出身来,上前扯着虞展石的衣袖,说道:“父亲就是偏心,这书房谁都进得来,为什么偏偏不许女儿进来?大姐自幼离家便罢了,三弟也是父亲早早请了先生来学着习文断字的,唯独女儿,别说什么琴棋书画,就是连大字也不许识得几个……”
见虞屏这副娇憨模样,虞展石的心里一软,涌在心口的话又顿了回去,半晌,才挥了挥手让她退下,那神情却是冷漠如霜,似是不愿意与她多说一句话。
虞屏怔了怔,低垂下含泪眼眸,不再恳求,悄无声息地离开。
虞展石看着虞屏的瘦弱身影,低叹道:“屏儿,不要怪爹,爹是为你好,以后你总会明白爹这一番苦心。”
端着燕窝进来的段丽华看见这一幕,有些不耐,说道:“老爷还不如将实情直接说给二小姐听了,二小姐是个明理的,她知天命,定不会再怨老爷薄待她……”
虞展石冷眼看向段丽华,说道:“你若胆敢告诉屏儿实情,我必不会轻饶你。”
“好,好,我不说便是。老爷,志儿昨日来我房里,说看上大小姐身上带着的一把匕首,自己又不敢开口讨,定我去开那个口。可是老爷只怕心里也明白,大小姐瞧不上我这个继母,与我疏远得很。就连我刚才亲自给大小姐送碗燕窝过去,都没见到她的人影。志儿不是顽劣不堪的孩子,自小懂事,难得肯开口讨要一样东西,老爷又最是疼爱志儿,所以老爷能不能……”
虞展石听着越发皱眉,思索半晌,似是无奈说道:“告诉志儿,待以后我会给他选一把更好的匕首。”
段丽华未曾料到虞展石会直接拒绝,正待继续说话,书房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撞开,丫鬟元梅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上,已是满身大汗,语无伦次得大叫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被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