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太虚境,就不再是我无妄的徒弟,这是太虚境的规定,”无妄尊人淡淡道,说完就回去自己的静禅室继续打坐。
“不是,师傅这……”
清一话还没说完,就被寻川给打断了,道:“师傅他老人家不过就是说说,上次也这么说,小师妹有难,他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带着我们出了太虚境替小师妹解围。”
另一人赞同道:“大师兄说的有理,其他的不说,咱师傅在护短上可是出了名的,当年七师弟把天都给捅了个窟窿,师傅不也是照样把人给带回来了。”
“你别揭我的短行不行,你当初还不是搅得天翻地覆的,师傅不也是强行扣下你了。”
“……”
璃沫出了太虚境之后,的确没有直接回魔界,而是去了妖族。她在太虚境这几个月,算是想明白了,花语和这事肯定脱不了关系。她当初在魔界喝酒不多,就算再醉也不会醉到灵力溃散;挽衾和傲天之前明明一直无事,挽衾就算再没有分寸,喝酒也不会喝到几乎无法动弹,还有傲天,法力不必说,泠崖都是其手下,偏偏在喝了一口酒之后就无法将法力全部发挥,究其原因,还是花语回去之后,喝了她的一坛酒,而自己当初则是喝了她的醒酒汤。
天庭能够丝毫不受阻拦就进了魔界,除非有人接应,否则在天庭到达魔界地界时,魔君就应该已经有所察觉,没理由被打得措手不及。
追本溯源,每一次出事,花语都在场,因此璃沫认定,在此事上,花语一定不是清白的。
悄悄潜入与神山的后宫,此时的花语正一个人落寞的在镜子前坐着,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她第一次对这张脸产生了憎恶,泠崖因为她这张脸,从魔界将她提回来之后再没有踏足她的后宫寝殿一步,连身边伺候她的丫头都悉数被泠崖调走,只留花语一个人在自己的寝殿自生自灭。而且天界的人自从上次发兵魔界之后,也许是觉得花语已没任何用处,也不再找过她。
“花语,”璃沫幽幽叫道。
“谁?”花语一看走出来的人居然是璃沫,明显有一瞬间的紧张,但是她强迫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公主,你怎么会来这儿?”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自然。
“你说呢?你应该很清楚我来这儿的目的,”璃沫冷冷道。
“花语怎会知晓,”花语继续装无辜。
“花语,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每每你犯了错,因为害怕花爷爷责怪于你,你总是这般,所以每次到最后,都是我替你担的后果,因为你知道,只要我替你背黑锅,花爷爷就不会责怪我,你也可以免去一顿责罚,可是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璃沫究竟哪得罪你了,让你变成如今这样。可是这一次,你即使再用装无辜的方式,我也知道是你。”
花语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忽然放声大笑,然后道:“你璃沫哪里得罪我了,既然让我这般对你,”说完这句话,花语忽然激动道:“你璃沫哪里都得罪我了,从小时候就开始,明明我才是我爷爷的亲孙女,可是他好像与你更亲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哪次不是想着你?还有小时候,你总是说你有什么就会给我一半,可是你那些小玩意都是你哥哥送给你的,你才来施舍给我,我花语凭什么要接受你的施舍?就像你不愿意嫁泠崖,然后我替嫁一样,你明明不爱他,可是为何他爱的人却偏偏是你?你知不知道,我新婚当日是怎么过的?他揭开盖头发现不是你,扔下我就去找你,那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他凭什么丢下我?”
花语擦了一下眼泪,似乎在回忆什么痛苦的回忆,然后继续道:“所以我就去找了那些反他的妖,我把他们从地牢里放了出来,要他们杀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他们答应我去杀你,我在我的新婚之夜就被那几个不是人的妖给毁了清白,所以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若是当初你不逃婚,或者是你直接和泠崖挑明你不爱他,他也不是非你不娶,或许他还会爱上我。”
“你纵然再恨我,可是这事与我爹爹,与我大哥,与魔界又有何干系?”
“哈哈哈,”花语冷笑道:“我的新婚之夜不好过,我都不好过,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所以在两年前我就让他们去杀你,在后山上我就想杀你,谁知道那时候挽衾在你身边,火神殿下又赶来,让你逃过一劫。你逃婚后我也派他们去搜寻你的踪迹,好不容易找到了,眼看着你就从这世上永远的失踪了,可是又偏偏,无妄尊人居然收了你做徒弟。上一次,我终于找到机会,天庭的棠雪给了我一瓶散魂水,我原以为她把你带回天庭后会让他魂飞魄散,可是你还是不死,我心里想着也好,让你看着你父亲,你哥哥亲眼在你面前一点点的灰飞烟灭,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然后再被王母打死,我要让整个魔界都沦为不复之地,可是谁知道呢,无妄尊人这时候居然带着他的弟子跳了出来,凭什么你就千人宠万人爱的,凭什么我连我最爱的爷爷都护不住?”
“原来你这么早就对我动了杀念呢,”璃沫这才后知后觉。
花语大大方方承认道:“对,从我爱上泠崖,但是他却告诉我他爱的是你时,我就巴不得你立刻去死,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忍让,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那花爷爷呢?花爷爷的死,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花语敛了敛情绪,缓缓道:“在天界刚攻进来时,我曾经想要带他走,可是他不愿意,他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魔界,魔界就是他的根,没想到,他最后竟然会为了挽衾挡身。你看,我爷爷到最后,连死都是为了你们魔界,多可笑啊。”
“花语,你想花爷爷吗?”璃沫目光聚集在花语身上,忽然幽幽的问道。
花语对于璃沫的问题始料未及,她说不出来不出来璃沫有何地方不对,但是就是觉得她整个人变得不对。
她没有作答,只是看着璃沫,璃沫又幽幽的开口道:“你若是想他的话,我送你去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