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璃沫扶着一身红色嫁衣的寒芜进去时,才发现前来道喜的宾客中居然有宸恒和九卿,自从璃沫进来,宸恒的目光就一直不曾离开过她。
不单有宸恒和九卿来了,嫦娥也坐在宾客之中,泠崖也备了厚礼,璃沫没有朝着他们几人走去,而是走到了屿麓面前道:“大哥,你可回来了。”
“沫儿,坐大哥这儿,”屿麓轻轻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璃沫便欢欢喜喜的坐到了屿麓身旁。
此时,主婚的傧相站到一旁,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挽衾道:“挽衾自幼无父无母,承蒙魔君收留,才能在魔界有一席之地立足,这二拜高堂不如就改为拜魔君吧?”
寒芜也道:“寒芜父母自幼走得早,既然这夫君说二拜魔君,寒芜自然无异议。”
傧相又道:“二拜魔君。”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看着挽衾寒芜被送入洞房,璃沫没来由的很感动,虽然她不知自己到底为何而感动。
魔界从来没有闹洞房一说,所以挽衾和寒芜走了之后,所有的宾客该吃的吃,喝的喝,无一不欢。
璃沫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溜出宫,往时热热闹闹的魔界今日却是冷冷清清,魔君下令,挽衾大婚,魔界同庆,所以此时魔界中的所有人不是在魔宫中,就是在家中兀自吃着魔君的赏赐。
不过璃沫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因为一抬头不再是永无止境的黑暗,而是灯火点点,一手提酒,一面赏着难得的美景,委实快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宸恒正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也走。
行至一灯火阑珊处,璃沫蓦然回首,在她回头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宸恒身上散发的光芒,那光芒可望可及,就好像宸恒就在他眼前,她偏偏不去伸手触碰一样,她喝了一口嫦娥带来的桂花酒,对着宸恒道:“火神殿下要跟我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宸恒走近,陪她坐着,道:“璃沫公主想走到什么时候?”
璃沫把酒递到宸恒面前,问道:“喝不喝?”
宸恒摇摇头,道:“酒这东西,总让人太上头,宸恒喝过两回,第一回把心丢了,第二回把魂丢了,至今都未找回,我若是喝了第三回,恐怕会把自己给丢了。”
璃沫把酒拿回去,吃吃的笑着,道:“我记得我第一次喝酒时,是在天宫水神殿下的水栖宫,那时还是殿下抱我回去的吧?”
宸恒的眼光一下亮了,仿佛又看到了两人的希望;魔夜殿内,魔君悉心封存的紫足鼎碎了,七零八落,分崩离析。
璃沫继续道:“第二次喝酒时,是在殿下的乾栖宫,当时我不知殿下是否醉了,只以为殿下担心我守了一夜,不曾想却被殿下占了便宜。”
宸恒想来有些好笑,问璃沫道:“沫儿都想起来了?”
璃沫看着他,又道:“第三次喝酒时,是在凡间的露香阁,当时又遇见了殿下,当时我以为不过是偶然,现在想来遇见殿下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殿下当时是否清醒?”
“清醒,”宸恒如实回答。
璃沫不怪他,道:“今日我第四次喝酒,挽衾寒芜大婚,我心中欢喜。说来寒芜能嫁给挽衾,还要多谢殿下的从中撮合,若不是您去劝服王母,也没有今日的婚事,殿下功不可没,确定不陪璃沫喝一杯吗?”
宸恒把酒接过来,缓缓道:“是该喝。”
末了,璃沫看着头顶上的万盏红灯,对璃沫道:“今时今日,权当为过去与殿下的往事前尘做个了断,希望以后,殿下依旧是天宫不可一世的火神,璃沫也还是那个在魔界受尽恩宠的公主,两人从此再无瓜葛,各自安好。”
宸恒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璃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四目相对,璃沫想躲,却被宸恒牢牢抓住,宸恒看着她道:“公主说的轻巧,公主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因缘,既然已经相遇,那便不会无瓜无葛,公主想一人,宸恒却想日夜与公主相伴;公主不信天界,不信魔间,但是公主可信我,滚滚红尘,你我依旧,有何不可?”
璃沫看着宸恒的眼神,那眼神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网一般,把她牢牢的困在他的眼中,另她动弹不得,直到宸恒火热的吻覆盖她冰冷的唇,她才恍然醒来,她本是要与宸恒划清界限的,可是却被宸恒迷了眼,慌了神,乱了心。
更可怕的是,她此时连落荒而逃的余地都被宸恒牢牢堵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命运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泠崖此刻在魔夜殿,第二次向魔君提出求娶她做妖后,魔君纵然万般不舍,可是他看到了宸恒在挽衾寒芜大婚时看璃沫的眼神,看到了掉落一地的紫足鼎碎片,他更看到了璃沫对宸恒实实在在动了情。
“妖王可是真心想要迎娶小女?”魔君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松了口。
“自是真心,否则又怎会一而再的前来提亲,”泠崖道。
“既是如此,本君就替小女应下了,妖王不如在魔界多住些日子,趁此机会好好和小女培养培养感情,本君相信,以妖王的本事,到时小女自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魔君道,他不想璃沫走她娘亲的老路,而嫁给泠崖,是他能想到的最好人选了,又或许在他心里,不管是谁,哪怕只是一个无名之辈,都比嫁给宸恒要好上许多。
泠崖一听魔君松了口,心中欣喜万分,立即道:“本王定不负魔君厚望。”
而在一边,烨霖正陪着嫦娥走去魔界出口。
“此次挽衾能够如此顺利迎娶寒芜仙子,还要多谢嫦娥仙子,”烨霖道。
嫦娥淡淡道:“二殿下言重了,嫦娥不过就是与魔君聊了几句,全靠魔君自己想通,而且挽衾和寒芜也的确是有缘分,也才能共结连理。”
烨霖听闻,不禁笑道:“如此说来,看来我最该感谢的还是这天庭的月老。”
嫦娥被他逗笑了,道:“这天庭和魔界的姻缘可不归月下老人管。”
“可是我听说,只要系了红线,那就是月老也无法拆散的姻缘,看来烨霖改日要到天庭向月老讨一根红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