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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见

朱天镇会眼同意地点一下头,而那位白鹤堂的人点了一盘肉和叫了一壶酒,便坐在最侧边的角落里大吃大喝起来。我则是在一边吃着,一边注意着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那人已吃喝完毕,准备起身离去,我和朱天镇便迅速的吃多了几口菜,然后付完账就谨小慎微地推着自行车在后面跟踪。

为了安全起见,朱天镇便建议我们先把自行车放在一旁,接着轻声慢步地跟随着。大致跟了十分钟的路程,他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行走,我们便也加快了速度紧随其后。

没走多远的路,他突然就一转身,怒色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

见他这般的金刚怒目,想必要套近乎,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声好气的回应,我便只好单刀直入道:“我们知道你是白鹤堂的人,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还请阁下能够告知,不知阁下是否认识上官景隆?”

只见他好像略微停顿思索了一下,稍难察觉,又很快当即转而严厉的说道:“滚远点,老子我不认识什么上官景隆,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好不识趣,也不看看本大爷是谁就敢来跟踪,今日本大爷还有事,就先放过你们一马。”说完,他便掉头而去。

“慢着。”

我和朱天镇见状就赶紧跟着上去,说时迟那时快,还没走几步,那人骤然一转身,提起大刀急速刺向朱天镇,朱天镇脸色一惊,立马反映过来,向侧边躲闪。

那人见失手刺空,当即横刀摆去,直逼朱天镇的胸膛,眼见此时情形窘迫,我便向那人使出了激流式剑法,同时朱天镇也半身着地,用剑挡开攻击。

那人见我急势刺来,心中不由一惊,便猛然跳跃而起,凌空翻转到我的身后,此时我背后受敌,若是反映稍慢,后腹必然会是中招。

情急之下,我顺势使出荡剑式,身子贴地斜飞,尚未起地,长剑已直刺指向那人的胸前,这一招也是一举两得,攻守兼备,既解自身危难,且以“围魏救赵”之计,使那人不能再向朱天镇进袭。

此招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想必他也是震惊不已,心里应当是在暗叹龙泉剑法的奥妙了吧。无力反客为主的他只好挥剑旁击而闪,我见招拆招,立即转变为截剑式与他强硬对击。

当啷声响,他剑柄稍微震松,腕筋酸麻,身体左倾移走几步,我乘势追击,直剑刺去。而在我的救场之下,朱天镇得有闲空,便与我双剑合击那人,那人无法齐挡双剑击刺,于是向后急退,嗤嗤锵啷几声,差点摔倒。

刹时之间彼此相攻相守,几个回合后,形势发生了转变,,很明显我和朱天镇占了绝对的优势,虽然我们也有险峻之时,但是出于敌人突袭的原因,只是在刚开始打斗的时候,没能调整过来而已,当打斗几个回合后,便反转了局面抢占上风。

那人见情况不妙,眼珠急转,随即从袖口中拿出一物,向我和朱天镇掷来,我不明其为何物,只是砰的声响,顿时眼前充满白烟。

朱天镇猛然一惊,叫道:“不好,是迷烟散。”

我努力地从烟隙中窥探,但见那人身形飘隐,跑得很快,几下急晃,便已在树林中隐没。

料知难以追上,我便转过身来看向朱天镇,叹声道:“真是可惜,让他给跑了,看他刚刚的神色,肯定是有古怪,若是能逮着他,说不定还能在他那问出点什么。”

但敌人已是逃之夭夭,去向无踪,想到此处,也不由作罢。我和朱天镇稍微整理一下装束,便往存放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想起刚刚打斗的情形,我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要是方才那位白鹤堂的人是个喽啰人物的,又或不是什么大人物的话,那接下来的行动就有些棘手了。听朱天镇说白鹤堂的高手众多,而且他们的堂主白起义更是位绝顶高手,甚是不好对付。

朱天镇见我低头沉思的样子,不禁问道:“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于是我们便骑着自行车向崇安镇的方向驶去,不知不觉地骑着,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刚才的打斗加上现在的体能消耗,我是有些渴又有些累的,便对着朱天镇说道:“可爱,你累了么,我们休息一下怎样?”

“嗯嗯也好,我确是有些累了。”

话声刚落,手把刹车,我们停在了路上的一块石头旁边,朱天镇放下车后便往石头上坐去,我站着看看周围,然后说道:“你先坐着,我去解解手,顺道找个地方掏点水喝,然后再给你装一壶。”

朱天镇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躺在石块上歇息,看他的样子,想必应该是困乏难奈又或是在闭目养神吧。

于是我拿上水壶,径直向山路下坡方向走去,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见周围荒无人烟,便就地解手。

一顿舒畅后,再往前面走数十米远,眼前的景象已不全然是花草树木的了,还有流水潺潺,乱石杂叠。

我走出了山林,此刻是站在两座山间的最低点,山峡石溪道旁,对面也是一片山林,这山峡沟壑很宽敞,清澈的溪水周围堆积着的大大小小的石块。

我连忙地跑去溪水旁边,用双手捧了几勺水囫囵吞下,凉水入喉解焦渴,顿时我感到心神俱爽,满足过后,我便装了一水壶,准备带回去给朱可爱喝。

刚起身掉头走回,忽然耳侧传来了一阵歌声,是女性的声音,唱得温婉动人,悦耳舒心,我便循声看去,也没见到有什么人,心想这荒山之中怎么会有女人的歌声,该不会是活见鬼了吧,不过转念想想,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啊,况且我是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不仅崇信科学,还是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别自己想歪了,乱吓自己。

歌声是在左边的方向传来的,其声调优美,声色清甜,令人陶醉回味,注神聆听,引人神往。于是我便拿着水壶好奇地循声走去,越走越近,歌声就愈发清晰,走到乱石堆面前,已是觉得声源近在身旁。

接着我爬上石堆,向前眺望,不见有人,往下俯视立即甚为惊讶,只见在一个岩石碧水池中有位少女,肌肤雪白,温润如玉,纤纤的身姿在水中洗浴更是显得出水芙蓉。

此时的我不知是出于害羞还是害怕,便捂着眼睛,急忙地掉过头来,慌张走开,思绪也是异常的混乱,不料踩了个空,扑通一下连人带着碎石摔滚倒下。

我应激发出“啊!”的一声,便又赶紧捂住嘴巴,心想这下惨了,要是那姑娘发现了我,看我显得鬼鬼祟祟的,这样一来肯定是要被误会了,此时的情形,不由让我觉得又羞又尴尬,心里只好盼着那位姑娘没有听到。

“谁啊?谁在那边?”那位姑娘听到声音后惊慌的问道。

我不知是要回答还是逃避,心里甚是纠结,手脚紧张得无处安放,只好东张西望几下,放松自己的惊虑,以找个心里安慰,顺便寻得解决问题的灵感。

苦恼寻思片刻后,心想反正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遮遮掩掩的?坦荡做人光明做事,而且直说明讲了也显得实诚点,她听后应该会明辩是非的。

于是我便下定决心去向那位姑娘说明事委,刚要起身回头,且未待开口,那位姑娘却已经是穿好衣服来到了我的身后,她来得甚是突然,我心里猛然一惊,眼神迷乱不已。

“好啊,原来是个淫贼。”那姑娘蔑视道。

我顿时面红耳赤,随后连忙解释道:“姑娘,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是故意的……啊呸……我刚刚……”不说还好,这一说,语无伦次,又结结巴巴的,却反而使得那姑娘更加误会。

还未说完,那姑娘便打断了我的说话,只见她厉声说道:“好你个淫贼,竟然敢偷窥本姑娘洗澡,还如此狡辩轻薄,毁我清白,看我今日不把你给刺瞎了,省得你日后再去糟蹋别人。”

说完,她便用剑向我刺来,出剑迅猛逼人,而且干脆利落,丝毫不留半点犹豫。看到此状后,我连忙躲闪,然后急速说道:“姑娘,这是误会啊,你先让我把话说完,我只是路过这里来滔口水喝的。”

“我信你个鬼头,你留着给阎王爷说去吧。”她不依不饶的说道,接着便又向我刺来一剑,而且其双眼中还带有着杀气,气势逼人。可是我却不觉得危险,只是觉得她怒色的面容真的好看,就像顽皮打俏的小女生一样,凶巴巴得可爱。

欣赏稍刻,我便立即应对着她的进攻,这一剑直指我的喉咙,看来她这时已是万般的生气,怒火攻上心头,即使现在我再多说什么,她也不会理睬。于是我只好极力地躲开她的攻击,等她倦乏了再跟她讲明事实。

就这样,她左一刺右一劈,我便右一闪左一躲,来来回回了十多下,也没有什么闪失。接着她便又要向我踏步刺来,却不幸踩到个碎石,失去平衡,身体将要向左后方倾倒,我见到此般情形后,立马就去扶着她,并露出了让人产生舒适的笑容。

心想这下一子来个英雄救美,她应该会有所感动了吧,或许还能对我产生好感,然后听我的解释。当在咫目距离看到她正脸的时候,双手抱着这位美女的我不禁犯起了花痴,只觉得她的身体很柔软,芙蓉面,冰雪肌,杏脸桃腮搭配着樱桃小嘴。而且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两只水灵灵的眼晴更是惹人爱怜,眼前的秀色无不令赏心悦目,如醉如梦。

谁料她“啊”的一声,顿时把我吓了一跳,然后她娇作怒气地说道:“快放开我,你这个淫贼。”此时的她脸色乏红,似乎是在生气中带有着些羞涩。

听她这么一说后,再加上刚才惊懵到我的叫声,我顿时不知所措,便遵从了她的要求,手一放,扑通一声,于是她就跌倒在地上,随即诶哟几声,我愣了一下,便连忙说道:“啊呀!姑娘,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刚说完,紧接着我就弯身要过去帮扶,但是她打开了我的手,然后给我使个生气的眼色,便撅着嘴巴揉揉手肘,甚是凶巴巴得可爱。

她见拿我没办法,就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快些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姑娘,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只是路过来淘水喝而已,不是有意要看你洗澡的,而且我什么也没看到,所以你还是清白的。”我解释着说道。

但她似乎当作没听见一样,而是拿上佩剑,接着起身推开我便迈步离去,我眼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出来打口水喝却不幸成了淫贼。

这个名头可不是说拿得起放得下就行,它能让人羞愧不已,而自觉得淫秽邪恶。我越想心里越是气愤,却也只能无奈暗自苦笑,遂就将此作罢。哎!还是办正事要紧,先赶快回去和朱天镇汇合,然后再起身赶路算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脸露傻笑,虽说我的境遇是被人误解与击杀,但整个过程中却没有感觉到畏惧,刚才的气愤也在慢慢消散,现在心头上反而是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一直走回到朱天镇的视线范围内时,我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朱天镇见到我的神情有些古怪,心下十分纳闷,便困惑的问道:“老李,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故作没事的说道。

“那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啊!”

“真的没事么?可我刚刚听到你那边的方向有叫声。”朱天镇追问着说道。

“刚才……刚才,哦~,刚才我看到了一只老鼠,那只老鼠比猫还要大,它突然地窜出来,吓得我一跳,所以就……就惊叫了一声,哈哈哈,现在没事了。”我吱吱唔唔的说着,转而用释然的妆容掩饰。

“老鼠?大白天的哪来的什么老鼠啊?”朱天镇更加困惑的说道。

“好了,我的可爱你别问了,走吧。”

朱天镇还是满脸的不解,心想着好像有什么不对,明明是有女生的叫声的,然后便看向那边,想而再想,也没个所以然。

此时的我早已骑上自行车行驶而去,他转头看向我,乍然反映过来,见我已是在前方十余米远的地方,也不由作罢,便大声叫道:“诶!老李,你等等我。”

北阳确实很大,我们二人车不停轮的骑了一整天也没见到有人烟出没的地方,只是周边时不时会响起几只丛鸟的叫喊声,偶而也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窜过。到了晚上,我们也没找着地方落脚,只好拿出自制的简易帐篷,在树林中露宿了一晚。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被刺目的白光照醒了,遮盖在我们身上的帐篷不知道时候没了踪影。朱天镇率先惊醒过来,他嚷嚷叫道:“发生了什么?帐篷怎么不见了?究竟是什么人在偷袭?”

我也是霎时没反应过来,处于一脸懵圈中,待冷静下来后,我才认真的观望了周围。这时,几只猴子在树上来回窜跃着,还时不时的向我和朱天镇扔来树枝挑衅,极为惹人讨厌。再仔细瞧瞧,树杈上挂着些稀烂破损的衣物,正是我们的帐篷,我登时气打一处来,当即发怒大骂道:“你它奶奶的嬉皮,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我的帐篷。”

“算了,老李,别跟它们这些畜牲一般见识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去做呢。”朱天镇见我火冒三丈,似要去与这些泼猴打斗一番,便赶紧劝说道。

我自己想想也是,跟这些泼猴计较岂不是糟蹋了自己的身价,于是再多骂几句,我们便整理好行装继续出发了。没过多久,来到一处山丘杂丛之地,忽然听到一阵阵铿锵的打斗声。

我和朱天镇闻状当即放下山地车,轻声盈步靠近,然后伏在斜土坡一旁,探身试望,只见有两伙人正在打斗。

很明显其中的一伙人占据了上风,而另一伙人已有七八个人倒地了。他们当中有人昏死了过去,有人则是在哎呦痛声叫喊着,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血迹斑块,还有不少从马车上跌漏下的谷物,以及花生等粮物。朱天镇低声庆幸道:“当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还好不是白鹤堂的人。”

“这些人当中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问?”

“搞清楚了,我们好过去见义勇为啊?难道就一声不吭的在这里待着袖手旁观,毫无作为吗?”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些躺在地上,还有几个正在抵抗的人看上去都气质正直,大方得体,像是生意人。而另一帮人则是面容丑恶,穿着邋里邋遢,料想他们是资历较深、常年活跃于附近地带的劫匪,他们应该是正在干着杀人劫财的勾当。”朱天镇一脸正经的分析道。

“劫匪?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吗?”

“那几人连连败退,好像就要不敌了。”看到这里,我和朱天镇二话不再多说,直接拔刀相助,我率先上前,大声喝道:“住手。”

我们两人突然冒出,无论是哪帮人都吓得一个哆嗦,他们惊恐慌神的望过来。那些倒下的人也纷纷打了个激灵,眼神里分不清是喜是忧。众人与我们对视了一小阵,我和朱天镇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干愣着在原地,嘴里蹦不出一句话。

过了一小会,终于才有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沉寂。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路过的……”朱天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哪来的不要命?我看你俩是活腻了吧?快快滚开,别挡着你大爷发财,小心我连你们也给劫了。”其中的一个刀疤脸说道,他貌似是领头的。

“哟,还挺有意思的啊?怎么连我们这两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你都想劫啊?那也太没人性了。”我打趣道,转脸对着朱天镇笑了笑。

“哼,少给我废话,我管你们是什么阿猫阿狗,识相的就给我滚到一边去,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连你们也一块杀掉。”刀疤脸耐不住性子,急眼道。

“我很佩服你能有勇气在我们面前说出这些话,要把我们杀了也未尝不可,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朱天镇说着不忍发笑,却又立马收住,而后装作一脸正经的说道。

“我看你们是找死。”刀疤脸恶狠狠的说道,话音未落,他的手下就已经拎起大刀劈来了。他们大约有二十人,兵分四路散开在我和朱天镇的两侧。阵型初成,众人便蜂拥而上,乱刀狂舞。

我和朱天镇不慢不急的应付着这些小喽啰,能用拳脚的地方绝不用兵刃出击,多是使用周旋之招,过了半刻钟,场地上也未见出血。那刀疤脸眼看自己的小弟不成气候,无法将我们击败,遂与他的副手提刀赶至,一人负责带领一队人马与我们恶斗。

纵然对方使出了浑身解数,我们依旧是不以为然,继续以三脚猫的手法去与敌过招。不过我们终究也吃到了轻敌的恶果,没想到那刀疤脸和他的副手还是有那么几下子的,我和朱天镇竟接连被击退到一边开来。

“老李,你没事吧?”朱天镇以为我招架不住,便关切道。

“怎么可能有事?就他们这些人都不够塞牙缝,不过那个刀疤脸也确实是有点真材实料的,还真不能小看了他。”我说道。

“我这边的这个大块头力气也挺大的,刚才被他踢了一脚,我都差点招架不住了。”朱天镇说道。

“怎么?怕了?跪下给我们磕头求饶,叫我们几声大爷,我们兴许就会饶你们一命。”这时有人乘机给我们下马威,那人一说完,便得意的畅笑着,其他的人则是跟着哄堂大笑。

一时之间,我们两人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而那一帮被我们救下的商人,也似乎觉得我们两人武功不济,其中一名领头的正准备开口劝退,以免我们跟着受难。

“二位少侠……”他还没说完,就被朱天镇给打断了。

“明礼方能成人,老李,我们就不要跟他们客气了,是时候教教他们怎么做人了。”朱天镇正色道,他似乎是生气了。

“有德才能受敬,那好,我们就以德服人吧。”我也出口成箴道。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刀疤脸先是愣了一下,但又很快觉得我们是在装腔作势,便语气嚣张道。

草芥散落,我抢在朱天镇前头发起进攻,一个踏步飞起,袖风拂过,龙泉剑随即出鞘,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给解决掉了。

朱天镇也不甘示弱,他与刀疤脸以及刀疤脸的副手交起劲来,招招干脆利落,压制得他们两人毫无还手之力。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匪徒当中已有十几人倒地,刀疤脸和他的副手也被朱天镇逼退到一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商队的人个个都乍露出满脸惊叹的神色,并由此对我们心生敬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与我黑山寨作对?”刀疤脸横眉冷眼道。

原来刀疤脸是这方圆十里最为有名的山匪,他本是幽阳镇人,名为石友权,道上人士依其外貌称之为刀疤狼。多年以前,他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在东阳苍鹰派中犯了门派大忌被赶出来后回到幽阳镇的家中,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多是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为邻里乡亲所厌恶。

后来其因结伙打劫幽阳镇上有名的富商,并杀害了富商府中的下人,事情败露后被巡捕司追捕,在逃亡途中受了重伤,脸上也被划了一刀,几经转折,才逃到了北阳与东阳、中阳三角交界的深山中落草为寇,专门打劫过路的商队。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我们是什么人你当真不知道吗?”朱天镇仰天大笑几声,表现得十分狂妄,我以为他还有后话,谁知他却突然停住,低声问我:“老李,我们应该是什么人啊?”

朱天镇开这么高的调,可他自己却装不下去了,这一画面顿时让我惊掉大牙,我连忙调整了自己的囧样,然后接着朱天镇的画风作势道:“我们也没想着要跟你作对,只是不想落人把柄罢了,这么跟你说吧,家里养的几条狗丢了,我怕它们出来咬人,所以就想着把它们给找回来,没想到它们疯到连主人都想咬。”

“大哥,他们好像是在骂我们是狗。”石友权旁边的一个小弟似乎听出了我的话中话,但又不确定,于是战战赫赫的提醒一句。

石友权听了勃然大怒,对着他的手下呵斥道:“蠢蛋,难道我听不出来吗?”

那手下吃了亏,不敢多言,只好缩在一旁候着。

石友权没有继续出手,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我们,心下暗自掂量着,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商队以及马车上的那十来堆货物,然后才心有不甘的说道:“哼,你们两人武功还不错,今日算你们走运,山水有相逢,我们走。”

说完,石友权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想跑?站住。”我和朱天镇见状齐声叫道。

“二位大侠请留步,穷寇就莫追了,小心有埋伏。”商队中一个气质沉稳的长者叫住了我们。

“算了,朱可爱,他们估计是知道打不赢我们,走为上计了,那就让他们去吧。”我对着朱天镇说道。

“还好他们跑得快,要不然非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看看谁才是吃荤的大爷。”朱天镇自我抬势道。

听了朱天镇的虎狼之词,我不忍笑出声来:“真拿你没办法,知道你厉害,做人要低调点。”说着,我回过头来,道:“对了,你们也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慢着,二位大侠请留步。”老者向我们靠近,接着说道:“多谢二位大侠的救命之恩。”

我谦虚的笑了笑,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前辈就不必在意了。”

“行走江湖,侠义当先,二位大侠能够仗义相救,我等又怎能无礼相往呢?”老者恭敬道。

“无礼相往?”听到这,我眼前一亮,难道他要送礼给我们吗?

“前辈过奖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想那些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所以就不奉陪了。”朱天镇很不解风情的说道。

说完,朱天镇转身就走,我立即拉住了他,然后说道:“别这么急着走嘛,大家有缘相遇,认识一下也无妨。”

朱天镇登时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老者会心笑了笑,道:“这位大侠说的是,相逢是缘,能在这荒郊野外之地得到二位大侠相助,这也是老朽的福分。”

我示意了一眼朱天镇,让他稳定下来再说,先别急着走,我们解了别人的困境,好事将近。说不定等一下会有别样的收获,而且人家还再三挽留,就别不领情了,于是我客套说道:“前辈你太客气,我们不是什么大侠,你这么一口一句大侠的我们二位担当不起啊,也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哎哟,你看我都糊涂了,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二位大侠的尊姓大名,失了礼数,还请见谅。”老者突然自责道。

“晚辈叫做李殊同,这位是晚辈的朋友。”我自我介绍道。

朱天镇见我在介绍,也连忙作揖道:“晚辈叫做朱天镇。”

“哦~李兄弟,朱兄弟,幸会幸会。”老者也回礼道

“冒昧请问一下,不知前辈怎么称呼?”我客气道。

“在下胡庸,北阳人,这些都是在下的门人,而这位是我的外甥周旋礼。”老者自报了姓名,然后叫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介绍道,接着又给我们讲了石友权的来路:“刚才与我们打斗的那些人都是黑山寨的人,领头的那位叫做石友权,是这蒙岭山一带有名的山匪,他们手段凶残,杀人如麻。刚才要是没有二位兄弟出手相救,我等恐怕性命难以担保啊,这大恩大德胡某又怎生报答呢?。”

“报答就不必了。对了,你们是什么人?看你们的这身行头,不像是普通的商人,更多……像是江湖人士,刚才与那帮人打斗时,前辈的身手也不一般啊,难道你们跟那些人有什么过节吗?”我疑惑道。

“我们是北阳的商贾,这马车上都是我们从东阳幽阳镇运送回来的粮食。今年是劳碌年,听说天时不济,将有大事发生,所以我们就多进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不料来到这蒙岭山一带时,被石友权那帮人偷袭,险些丢财丧命。”胡庸说着便叹声叹气了起来,他看见我们注意到了地上以及马车上的粮物,顺便对此也解释了一番。

“哦哦,原来你们是粮商?怪不得运这么多的粮食。”我点点头道。

“哈哈,不对不对,我们并不是粮商,我们从事的是瓷器生意,只不过送货去东阳商家时,顺便到东满仓幽阳镇上进些粮油罢了。”站在一旁的周旋礼开怀笑道,胡庸也莞尔一笑,为我的误解之言作趣。

“瓷器?你们可是北阳坪湖的胡风古窑家?”朱天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语气有点激动。

胡庸默不作声的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朱天镇的猜测。

“北阳坪湖的瓷器怎么了?”我不解道。

“坪湖的地骨瓷工艺精美,成色质感那都是举世无双的,而且其造工复杂,产量尤为稀少,所以它也因此变得十分的贵重,从坪湖出产的地骨瓷大多是提供给有钱人家使用,一般人可买不起。在坪湖的众多地骨瓷窑家中,就数胡风古的瓷器最为出众,而胡风古出产的连甃七彩瓷,曾经一度千金难求。”朱天镇娓娓向我解释道,我在一旁听得无比惊讶,在中国的古代,普通点的瓷器都价格不菲,更何况是这种瓷中龙凤的地骨瓷,那肯定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触而不可求的了。

“失礼了失礼了,原来胡前辈的身份竟是这般不简单,能跟胡前辈相识,晚辈真是三生有幸啊。”我连忙跟胡庸套近乎道,朱天镇不知什么时候也变得市侩起来了,他对着胡庸笑得十分亲近,仿佛是见到了财神爷一般。

“哎,哪里哪里,只是朱兄弟过奖了。”胡庸谦卑作笑着,随后又说道:“不知二位兄弟此行将要去何方呢?刚才听这位朱兄弟说你们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又是何事?可否暂且缓缓?二位武功高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前路或许还会有匪徒出现,所以在下希望二位兄弟能够暂且委身护送我们一程,等到事成之后,在下一定重金酬谢。”

护送?回北阳?听到此处,我和朱天镇相视了几秒,两人皆是面露难色。无论是我还是朱天镇,心里都是十分的不情愿,耽误了自己事不说,途中声势浩大,要是被白鹤堂的人盯上,那不知又得折腾多久了。

再三掂量,因此,我也只好委婉谢绝了:“胡前辈,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们确实还有一些紧要的事情要去做,护送你们一程的话可能就不太方便了。况且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崇安镇,也还有一段很远的路程要走。”

“崇安镇?岂不是跟我们走相反方向的路?既然这样,那在下就不过多勉求了,我胡某人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二位的,这里有些银两,你们就先拿着。”还没说完,胡庸便转身示意随从,遣其拿来了一大袋东西,继续说道:“这方圆百里内都没有可以落脚的旅店,在下还有足余的粗粮,拿一些给你们路上充饥。”

“胡前辈,你太客气了,行侠仗义之事本来就是不求回报的,你这般盛情相赠,叫我们又怎么好意思呢?”说着,我便把递过来的财物推了回去。

胡庸见我们不肯收下,便又良言劝纳道:“这几分薄礼仅是表达我们报答二位的心意,还望你们能够收下,我也好心安,其他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日后如果二位兄弟来到坪湖,还请一定要光临寒府,在下必要设宴好好招待二位一番。”

虽然我心里蠢蠢欲拿,但师父告诫我们,出门在外切记不可贪图钱财,于是我连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干粮我们就收下了,但这些银两前辈还是收回去吧。”

“胡前辈,你的心意我们就收下了,银两我们实在是不能拿啊。”朱天镇也加入了我的阵营,与我一同婉言拒绝道。

“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二位就安心收下吧,要不然在下心里就过意不去了。”胡庸继续劝进道。

就在我们争执不下时,周旋礼直接就把银两放在了我的手上,然后很大气的说道:“哎,钱财乃身外之物,万物又以钱财为至圣,二位兄弟处于江湖之中,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就不要再推辞了,快快请笑纳吧。”

“也是。”朱天镇被说动了,其实也是不好推辞了,重点是周旋礼直接把钱放进了我们的腰带,这时收下的话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别人也不会说我们市侩。

我面露尴尬,心下喜悦的笑了笑,紧接着,双手伸过去把银两和干粮收下,道:“那……那就多谢周兄了,也多谢前辈的盛情邀请,有机会晚辈一定要去拜访你,顺便也去观赏那坪湖的地骨瓷。”

我还没说完,朱天镇突然就拉住我往一边走,接着靠近我耳边低声说道:“老李,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我们就送他们走出蒙岭山一带吧,省得石友权他们趁机再来找麻烦。”

我听了略加思索,觉得也并无不妥,便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人家的银两又不干活,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了啊,反正我们也不急,这趟就当作是赚个外快吧。”

“那我们的山地车怎么办?”

“先留在这吧,等送完了他们再回来拿也没事。”

“好吧!”朱天镇若有所思的答应道。

经过这么一商量,于是我就回到胡庸面前,请缨道:“胡前辈,这蒙岭山一带是石友权的地盘,他们可能还没走远,怕会卷土重来,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兄弟二人不妨就送你们走出这蒙岭山?”

“那太好不过了,这样我这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来了,真是有劳二位兄弟了。”胡庸如获至宝般说道。

就这样,我和朱天镇做起了保镖的工作,一路陪着胡庸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路上我们有说有笑,闲聊了不少,不知不觉就走出了蒙岭山。

“胡前辈,现在这前面的路应该是安全的,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是上路了。”

周旋礼看了看天色,随后对着胡庸说道:“舅舅,现在是未时,天黑之前我们该是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胡庸也向上望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转而凛然道:“那好,我等相遇即使有缘,他日定会有再聚之时,那就先在此别过了,二位请珍重。”

“后会有期,保重。”我与朱天镇一同抱拳施礼道。

告别了胡庸他们之后,我们拿回山地车向西南方向又行进了三个小时,直到经过一处山涧洞口,我们才停下来休息,准备尝尝胡庸赠予我们的干粮。

一打开粮袋,一股肉香味登时喷鼻而来,没想到他们伙食还挺丰盛的啊。粮袋里一共装了四人份的餐食,够我们两人吃两顿的了,其中不仅有馍夹肉饼,还有牛肉干等荤食。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光看着我们就口水直流。这一晚,我们虽说也是露宿荒野,但晚餐吃得却很丰盛,所以总体来说,并不算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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