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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的记忆(四)

晚上八点半,我和阮软照例去操场跑步。晚上总会有很多人在那个操场锻炼,操场边有一个大大的路灯,所以到了晚上运动也比较方便。

打开运动软件,我们便开始跑了起来。

“我问你哦,你觉得婚前性行为怎么样啊?”我突然问了阮软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又加上最近可真的事情,确实引发了我的好奇。

“这个啊,我感觉我可能不能接受吧。”

阮软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这样啊,我也觉得我应该也不会这样做吧。但是我感觉看到网上那些故事,感觉就有很多人同居啊,堕胎啊之类的。”

“对啊,我感觉我找个男朋友都很困难,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我好羡慕谈过很多次恋爱的人啊,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这样啊!这真的太不公平了,难道谈恋爱这种事情是天赋技能吗?”

“有道理,我觉得应该就是天赋,不是很多小朋友幼儿园就可以撩到很多可爱的女孩子!”

“对哦,我记得我幼儿园的时候班上就有很多对小情侣了!”回忆起过去,突然很多事情又开始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哎,那你之前有喜欢过人吗?”阮软突然问道我。

“哎呀,其实至今我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啦!”我的惯例回答,因为跑了两圈了,开始喘气了,我们都感受到了步伐逐渐沉重,就不再聊天。

不过,我的脑中的画面却愈发清晰。

其实,我现在回忆看看,或许我是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吧。

......

那是高中的时候吧,虽然初中时代应该就已经了解到的懵懂的爱情,但是我却一直心如止水,觉得真正的爱情并不是适合如此稚嫩的我们。我幻想中的爱情,是美好的,纯真的,甜蜜的,当然我的脑海中也只能想到这几个词来描绘,细节部分由于我的无知自然而然被省略。

中考结束,因为我父母工作的原因,我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读书。

记得第一天报道,突如其来一场暴雨,大家都狼狈不堪。慌乱收拾好宿舍,因为还不熟悉这里,我趟过许多大水坑,历经千辛万苦到了我的教室,二楼的高一(11)班。

向班主任报完道,,我浑身充满潮湿气,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当时身边坐的人是谁我都已经忘记了,只有一个人的印象很深,他穿着一双拖鞋就来了。

之后等人来齐了,班主任还专门说了学校的校规,并且着重强调了不能穿拖鞋。我下意识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感觉他是一脸不屑的表情。我突然就觉得这个人很不一样。

之后我就听说了,他原来是那个城市最好的初中毕业的,而且中考成绩是全校第一,他在他们初中很出名,乒乓球很厉害,还获得过省一等奖。不过我倒是挺惊讶的,他看上去,怎么说呢,比较壮实,很难想象他的体育会这么厉害。

军训的时候,教官为了让我们休息的时候能娱乐,经常在休息的时候让大家来唱歌。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我很土,脚上还穿了之前专门为了体育中考买的跑鞋,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只能随便买了一双很丑的灰色的跑鞋。而且鞋子的质量也不是很好,只跑了一次,鞋子前面就已经掉了一块颜色。不过因为军训比较累,我也没怎么注意这点。

唱完军歌,突然有人起哄:“林孔豪来唱一个!”

教官乐了,喊:“谁是林孔豪?”

他大大方方站起来,“不过我不记得词了。”

“没事,我的手机借你。”教官掏出手机,“你出来。”

然后我就见到他,走到大家面前,看着手机唱了起来:“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确实很好听。

一阵惊喜:好巧,我也会Eason的《红玫瑰》,是初三那年我前桌的女生教我的。

全班男生,我牢牢记住了他。

但是,我们之间还是没有什么交集,他应该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而我也从来不敢主动找他讲话。他真的很厉害,学校的运动会他总是得金牌,每次的成绩也是在班里名列前茅。他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虽然没有月亮那样明亮,虽然夜空中有很多的星星,但只要有心找,总还能发现,甚至为他命名。我,却是那么默默无闻的存在,或许是星际中的尘埃吧。尘埃和星星,看似同处于一个宇宙空间之中,但实际上却是隔着光年的距离。

高三分班,我和他到了不同的班级,不过幸运的是我们只隔了一堵墙。两个不同的班级,我连默默关注的机会都少了,只能每次上厕所的途中,朝他们班望一望,虽然位子每周都会换,但我总是能轻松找到他,就算是他不在位子上,我也能锁定他的位子,因为我记住了他的绿色文具盒,他的灰色书包,他的黑色水杯,还有他放书的习惯。

我和洪浩算是比较熟的朋友,他的邻居项建伟也是隔壁班的,碰巧生日那天林向伟叫洪浩来吃蛋糕的时候,我正在那听到了,心里馋冰淇淋蛋糕,便说,“哎,项建伟,今天你生日啊!生日快乐,我能不能也吃口你的生日蛋糕啊?”

“没问题啊,你来呗。”

“那我就真去了啊。”

洪浩和项建伟先去了,我找了下自己的勺子,刚出班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林孔豪。

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开口和我讲话,具体的话当时把我吓的都忘记了,只记得当时我浑身僵硬。

他对我说的大致是:怎么有脸来蹭蛋糕。

然后,他就潇洒地回班里去了。

然后,我握着勺子,木楞楞僵直地走回班里去了。

回到座位上,我便趴在桌子上,我觉得自己很悲伤,配上这样悲凉的心情,理所应当配上几滴泪来烘托,于是我便流泪了。

从那天以后,我每次都会选择去另一个方向的厕所。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会期待周考的时候能够坐到他的位子上。

从那天以后,我觉得还是要好好学习。

从那天以后,我却时常记起当初军训的那双鞋。

或许一开始,他便认为我是一个可以用那双鞋可以表示的人吧。

军训结束的会操表演,班主任拿着相机给我们拍照,我正巧站在队列角上。那时候,我心里唯一的期盼就是不要把我灰色球鞋上的掉色的地方拍出来。不过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结果怎样,因为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高一贴在后面墙上的我们军训时候的照片,一次都没有。

高三,我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也是我们紧张学习中最后一场狂欢。一场场倾盆大雨让我们的运动会莫名从秋季运动会变成了“冬运会”。当时我就猜想,这该不会是学校的安排,专门让我们放弃这次娱乐的机会。不过学校应该是怕我们压抑不住的冲动爆发,12月第二个礼拜四,运动会还是冒着小雨开幕了。

不过天公不作美,第二天上午还晴朗的天气,中午就开始下雨了,雨还越来越大,不过运动健儿们是不在乎这点风雨的,我们观众也不在乎,撑着伞,坐在看台上看他们在雨中的激烈角逐。

逆天而为的结果也是比较惨烈的,跑道上,连续两个人摔倒了,膝盖上的血啊,我都替他们觉得痛。

跑步竞赛被迫停止了,不过我们可不愿意回去,回去就不知道是见到语文老师还是数学老师了。

最后我朋友拉着我,去了室内乒乓球馆,一进去吓我一大跳,全挤满了人。人群中心,是林孔豪和陶焕伦,一个是上届乒乓球冠军,一个是上届乒乓球亚军。

我朋友是为了来看陶焕伦的,而我作为我朋友的陪看,也和她一起爬上了一旁的乒乓球台,不过这样子看确实很清楚。

第一次看他们打乒乓球,真的好厉害。每次打球,嘴里还要喊一句咒语一样的口号,好像两个人比赛谁的嗓门大,谁比较凶一样。

“原来打乒乓球真的可以打得酣畅凌厉,但为什么林孔豪还那么胖呢?”

我朋友白了我一眼:“你问的是什么问题?小心被他听到打你哦。”

吓得我安安静静地看比赛。

我讨厌林孔豪。但是,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希望他能够赢。

比赛结束,陶焕伦胜了,我听说林孔豪连领奖台都没去,还是项建伟去帮他拿的奖状和奖牌。

哈哈哈哈哈,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活该,可是到底活该什么呢,我却想不出来。

高中最后的一次运动会就这样匆匆结束,最后的班级集体项目4*100和4*400都没有举行,学校就广播让大家回去自习。

在班级里,我还记得那天大雨倾盆,很多人都因为雨回寝室了,只剩下几个用功的同学在学习了。我记得当时望了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运动会就这样落下帷幕。

高考结束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他的成绩。

我以为我会逆袭,不过却还是考的没有他好。

他去了另一个城市最好的大学,而我的大学就没那么响亮了。

......

毕业照里,我们有一张全年级一起拍的照片,我和他之间一共隔了三排,249个人,从此,我们应该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

在高中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他;如今想来,或许那时候的那一份悸动也算是一种“喜欢”,每天都小心翼翼呵护着那份小小的特殊情感,尽管从未开出花来,吐露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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