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语颤了颤身体,一脸为难。
“行。”瑶歌倒是爽快,笑脸一挂,从头上扯下发带。青丝瀑布落下……几天没洗头凌乱得像个疯子,在地上打个滚儿就能够要饭。把绳子在小拇指上打了个转,瑶歌把那头递给北门君,笑道:“我也不屑牵你,你也不屑牵我。我知道你想牵录语,不过这不可能。哥们儿,将就点,牵牵发带得了。”
北门君目光幽冷,看了看将头低得更低的录语,冷哼一声接过发带攥在手中。
三人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瑶歌将录语护得紧紧地。并不是防备北门君,瑶歌看得明白,那北门君和暮雨都不会实质性的伤害录语。但是精神上的嘛……这个完全得靠录语自己精神力强大了。
“小心!”北门君不愧是有武功的人,在瑶歌发觉不对劲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了动作。将三人的距离再次拉近,第一时间拔出剑护住两人。身边的墙仿佛活了,不停的乱转,耳边有轰隆的石墙移动声。
“我们踩到机关了?”瑶歌虽然不知道这些机关制作的原理,但是她多少明白,如果机关没有人触动是不会启动的。
“没有。”北门君猎豹般的目光注意着周围,“你们有感觉触碰到机关吗?”
“我和录语都很小心,没什么异状。”眯着眼,瑶歌眼下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不是她和录语那么就是在指北门君一人。
“不是我。”无语一时,瑶歌对自己的针对和芒刺让北门君心烦。师瑶歌对录语情深意重他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怕师瑶歌的言语会对录语又影响,本来两人之间就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如果再增加了膈膜……那么……他不太敢想了。
“那么……”
“小心!”一剑挥过去,北门君挑开直奔录语和瑶歌两人的飞剑。剑头是幽蓝幽蓝的色彩可见淬了毒,叮呤一声掉在地上。皱眉,北门君有些冒火,瞪了师瑶歌一眼轻声软语询问录语:“语儿,你没事儿吧?”
有些恍然,录语下意识摇头。
得到答案,北门君这才把箭头转向瑶歌,不满冷嘲:“都叫你小心一点了,真是包袱。”
瑶歌以外的没有回嘴,她有些自责,自己的感官已经退化到这地步了吗?
扣了扣头发,一把将萧若溪给自己套上的假发撤掉,如果不是怕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她才不会戴上这玩意儿呢。
红色的发丝迷乱了两人的眼睛,北门君是惊奇的,录语是心疼的。“走开!”瑶歌眼尖,眼看着又一阵毒箭过来。扯着发带想把北门君扯过来,可惜对方只是攥着这丝绸发带,滑手的丝绸从北门君指尖溜走。
“不要!”耳边传来录语的惨叫,瑶歌觉得手上一轻松,录语娇俏的身影飞扑过去,快到她抓都来不及抓。汉白玉的墙仿佛长了眼睛,立马移动过来。
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墙壁,瑶歌唇角抽搐,看了看手中的丝带又看了看把自己隔绝起来的墙壁。有没有搞错?最后被隔绝的人竟然是她?真是点儿背。
“切!”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瑶歌随手敛了敛凌乱的红发,用丝绸带子把这发绑起来。捡起地上淬了毒的长箭,瑶歌掰掉箭头撕下袍子下角的布条。质量太好了就是不好撕,看来劣质产品也是有好处的。瑶歌不着边际的乱想,把箭身扎成长棍。
这里可是有毒箭,稍不注意自己就变成发霉刺猬了。随着墙壁的震动和转移,瑶歌慢慢的贴着墙走,现在……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了。这北门君还真他妈有勇无谋,连地图都没弄到手就进来了,标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瑶歌哪里知道,他北门君就算找到了地图,也拿不下来看不懂。地下皇陵的地图,是由东阁的四位小姐逐一烫在背上。只有四个人到齐了,才能够有完整的地图。暮雨身上的只是其中一块,她自己也走不完这地下皇陵。所以,她只知道自己掌管的那一块里面有什么,根本不知道其他的块儿有什么。
而此时的暮雨,正站在迷动宫墙面前,咬着牙捏紧峨眉刺冲了进来。其后紧跟着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少年眉眼干净修长,流动着冷冽的担忧。指尖拂过胸口,将露出的一节黑红发丝塞回去,亦是毅然要走进这迷动宫墙内。才刚踏进一步,他便停下,回过头对身后无人的走廊轻声道:“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不能过回头……我的爱来得突然、来得汹涌、来得不可自制,那是因为我可以决定我的自由。你却不一样,你要顾及得太多,而且……我注定会伤害你。离开这里,离开我,我要去守护我的爱。”说罢,头也不回。
半响,空旷的走廊才出现一年轻女子,神色落寞的脸上布满难以压制的泪水。被咬得出血的唇内吐出模糊的字眼:“你不能够回头……又怎知我能够会有?我注定会受伤害……那你呢?主人说得没错,你真是自私的人……不准人爱你,还不准人跟你一样被伤害……都是……都是傻瓜。”女子碎碎念念闪身进入者宫墙中,无人暗沉的走廊中摇晃着寂寥。
瑶歌拍了拍面前的墙,试探的叫了一声:“北门君?录语?”
自然是无人回答她,泄气般靠着墙壁坐下,瑶歌烦躁的抚了抚头发,打算休息片刻。这样高压的场面下,也亏得自己适应了那么多年。
有动静!侧耳倾听,瑶歌听见轻缓的脚步声,就从这长廊的尽头传来。不对劲儿!不是北门君,也不是录语。北门君是个有功夫的男子,他不会让自己走路带着声音。如果是录语的脚步声,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脚步怎么会做到如此轻缓?会更重一点,更加急一点。录语胆小,若是一人,恐怕会啜泣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