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开始拍戏莫曦已经很久没有登过微博了，自己的微博也一直都是米粒在打理，发一些日常照片到上面维持热度。
杀青后，莫曦登上自己的小号，发了一条：
你是王我是奴
我出了戏又入了戏。
……
杀青那天拍的正好也是莫曦战死的戏，她依旧是那一袭红衣。
站在战场上，莫曦手握长剑怒吼着击杀叛贼。有人倒下，又有人涌上来，莫曦已经精疲力尽，可援军还没有赶来。
“坚持住，坚持住，王爷一定会来的。”她这样想。
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是王爷来了！
莫曦把冲向自己的一个敌军斩杀，用手背把溅到脸上的血擦掉，眺望着马蹄声的来源。
近了，近了…
她转身从身后的轿子里把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公主拉出来护在身后，“别怕，王爷来接你了。”
敌军也看到了气势汹汹的援军，一个个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莫曦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突然敌方的将领调转马头拉开弓箭对准了向王爷飞奔而去的公主。
莫曦眼神一变，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上去推开了公主。
箭，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看着匆匆跑来的王爷露出一抹笑。
释怀的，欣慰的，凄惨的笑。
作为王爷的白清霁突然呼吸一滞，他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很疼，好像莫曦真的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
原本要奔向公主的他擅自改了戏，在公主期待的眼神下越过她搂上了莫曦的肩膀。
……
张导看着莫曦演的也有点儿动容，看到这个情况在对讲机里大喊，“别停，接着拍，接着拍，先看看效果。”
……
莫曦顺势倒在他怀里，一双手颤抖着想去摸他的脸，眼泪流出来滑入鬓角，“我…我把公主…平安地带回来了。”
白清霁点着头，一脸痛苦，“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莫曦听了他的话，突然笑了，笑得那么悲伤，那么难过……
她就那么闭上了眼，还没摸到他脸的手骤然垂下……
清霁，白清霁，莫曦在心里默念着。
白清霁用力地搂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无视站在自己身旁的公主，一步一步向着镜头走去……
“好，卡。”东哥大喊。
莫曦还有点儿没出戏，坐在椅子上把头埋下去掉眼泪，米粒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白清霁和张导坐在监视器后面看回放。
“不错啊，配合的，你们是商量好的？”导演直了直腰，看着白清霁。
白清霁摇了摇头，他可惊叹于莫曦的临场发挥，台词表情都相当到位。
导演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莫曦，“我觉得这条可以保留，还可以给你们剪条感情线。”
……
最后一天的拍摄结束了，剧组给莫曦准备了杀青蛋糕。
莫曦切了一块给白清霁，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花束，“谢谢清霁哥哥送我的花了。”
白清霁歪着头挑了挑眉，“不要，你这也太敷衍了吧，怎么也得请我吃顿饭。”
莫曦用叉子蘸着奶油抹到白清霁的鼻尖上，“好啊，那就等哪天王爷有空召见奴婢了。”
白清霁用手指把自己鼻尖的奶油刮下来，又摸到莫曦的鼻子上，“嗯，那你现在就先退下吧。”
莫曦气急败坏地把奶油擦掉，“白清霁，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气！！”
她又追着白清霁满剧组地跑，工作人员都见怪不怪地给他们让路。
……
杀青已经有一个礼拜了，因为公司最近还没有给莫曦安排新工作，所以她就打发米粒先回了北京，自己留在横店散心。
这几天她去了一直想去的梦幻谷，还去看了明清宫苑的表演。
她拍了八旗战马的表演视频发给白清霁，白清霁立刻弹了视频过来。
视频里他还带着妆，穿着水衣在休息室里吃饭。
“莫曦，你真是没良心，没回北京也不来看我。”白清霁把饭咽下去，一双眼睛透过屏幕看着莫曦。
莫曦看着他笑意盈盈，眼睛亮亮的，“我是怕被人拍到，我要是去看了你，说不定明天的热搜就是当红男星与女友剧组私会。”
“那又怎么了？你怕了？”白清霁一脸委屈。
莫曦看着他皱着鼻子撒娇，心里一软，“那我现在去探你班？”
“好啊好啊，”白清霁眉开眼笑，“我想吃上次和你吃的那家水果捞，可以帮我买吗？”
“……白清霁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求你了，我真的想吃，我把蔬菜沙拉留给你。”
“……那好吧。仅此一次。”
挂了视频，莫曦再一次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万次：每次都被一份蔬菜沙拉说服，自己是不是也太没尊严了点儿。
莫曦从明清宫苑出来，打了车去万盛街给白清霁买水果捞。
正低着头付钱，却瞄到赵萌就站在对面看着自己。
莫曦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心想着：怎么老是在万盛街遇到她，她住在这儿吗？
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招呼，赵萌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莫曦，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逛街？”赵萌一脸嘲讽。
莫曦看着她一脸冷漠，“什么意思？”
赵萌嗤笑了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莫曦语气愈发严肃冰冷。
赵萌挑了挑眉，看着莫曦露出一丝讥讽的目光，“你得意不了多久了，莫曦，你的真面目很快就会被公之于众，你就等着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吧。”
莫曦觉得她简直可笑极了，“真面目，你倒是说说，我的真面目是什么？！”
赵萌低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莫曦。
“今天晚上，莫曦，今天晚上这些照片就会被传到网上去，”赵萌一只手搭在莫曦的肩膀上，贴在她耳边说，“还没火，就要退出娱乐圈了，莫曦我可真是可怜你。”
她轻笑了一声扬长而去。莫曦抓着信封的手紧了紧，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照片掏出来。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莫曦的脸拍的很清楚，但她搀扶着的那个人低着头像是喝醉了，只能分辨出对方是个男人，身形轮廓都经过处理看不清是谁。
两个人从进店，到点菜喝酒，再到莫曦搀扶着他出店，最后到莫曦扶着他打开房门又关上。
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偷拍。
莫曦一眼就看出那个人是东哥。明明是很正常的吃饭喝酒，通过不同的角度拍摄却平白添了几分暧昧，连莫曦自己都觉得过于亲昵了。
可是那时候自己还只是个群演，实在是没有理由要跟踪偷拍自己啊，莫曦百思不得其解。
她打了电话问东哥当时约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别人知情。
东哥含含糊糊地解释说自己当时跟范导和赵萌在一起，收到她的消息就跟他们俩说过，没有别的人知情。
莫曦心下已经了然，当时赵萌已经误会自己和子博有关系，一定是她为了报复自己才跟踪东哥的。
经过这么一闹，莫曦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剧组探什么班了。
她打了电话给米粒，告诉她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公司想想办法能不能压下去，然后就回到宾馆去等消息了。
……
白清霁今天及其不在状态，好几次镜头已经正对着他的脸了，他还是东张西望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东哥有点儿崩溃，他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站起来，“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调整好状态再拍。”
白清霁从片场走下来坐到监视器旁拿出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信息。
他点开莫曦的聊天框，输入了几个字，想了想又全部删掉。
正在他心烦意乱，就快按耐不住想给莫曦打电话问问她到哪的时候，东哥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东哥递了一瓶水给他。
白清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喝，“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烦躁。”
“哦，那就是心事。”东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白清霁不再说话，看似漫不经心地打开了微信。
东哥可以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要看的，他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的联系人。
“小莫曦？”东哥轻笑了一声，“她现在跟你好像关系不错。”
白清霁看了他一眼，“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们认识？”
“莫曦刚来横店我们就认识了，熟的不能再熟了。”东哥双手放在脑后躺倒在椅子上。
白清霁觉得不可思议，“可前几天在剧组我看她对你很客气很疏离啊，不像是认识很久的样子。”
东哥脸色变得落寞，“她对我一直都很疏离啊，只不过现在更疏离了。”
“为什么？”白清霁表示不理解。
东哥摇着头轻笑，“不为什么，她对她身边每个人都这样，你感觉她离你很近，但其实你跟她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白清霁没有接话，他细细想着东哥说的话。
的确，他一开始看到莫曦就觉得她身上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这和他见到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他就是被莫曦的这种气场所吸引，想要认识她，想要了解她。
可当自己真的接近了她，却开始讨厌起她的这种气场。她总是对自己那么客气疏离，偶尔开几句玩笑，她还一本正经的跟自己道歉。
很多时候白清霁觉得自己快要被莫曦搞疯了。可好像自从那次腰伤复发后，莫曦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转变。
她开始对自己笑，不再是客气礼貌的，而是真的开怀大笑。她也开始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她的脆弱和孩子气，跟自己抱怨打戏太累，抱怨盒饭难吃，还抢自己的健身餐。
那段时间白清霁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走进了她的心，走进了她的生活。
“可有时候我觉得我真的走进了她的生活。”白清霁像是在喃喃自语。
“在她心里，你跟别人不一样。”东哥坐起身看着白清霁。
白清霁心里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真的嘛？！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她那么要强的人，从来都不说自己累，从来都不说别人的不是，却在你面前像个小女生一样撒娇，跟你控诉剧组的盒饭。”东哥轻轻躺下来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从我遇到她开始，她就表现得很沉稳，很冷漠，从来都死气沉沉的，可就是这样的她，跟你抢饭吃，和你追赶打闹，”东哥笑了笑，“一开始我都怀疑这个莫曦是不是真的，后来我才明白，每个莫曦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个莫曦我从来没见过。”
白清霁听了东哥的话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和莫曦的相处，她对自己似乎真的不一样。
正发着呆，莫曦的消息来了，她告诉白清霁自己接到紧急通知要回北京，没办法去看他了。
白清霁叹了口气有点儿失望，但还是让她注意安全，等他杀了青到北京再约。
莫曦没有再回复，白清霁烦躁地站起来，决定还是先去工作。
……
莫曦坐在飞机上想着怎么才能把事情解决了。
公司联系了很多手里有那些照的营销号，承诺愿意出钱把照片买断，但是没有一个回复的。
显然，对方铁了心想搞死自己，必定是给出了让人无法拒绝也没理由拒绝的好处。
莫曦现在急得焦头烂额，却始终想不出对策。
齐叔建议就任由事情去发酵，自己先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还可以复出。
其实也不是不行，莫曦只是怕因为自己的负面新闻影响到《不可欺》这部剧的正常播出。
莫曦一直僵持着，直到王总亲自承诺在《不可欺》播出前会找到合适的理由给自己洗白澄清，她才勉强点头同意。
……
因为之前白清霁不在状态浪费了时间，等到剧组收工已经到十点了。
等他看到那组照片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白清霁急忙打开微博，公司没有回应，莫曦自己也没有解释。
他开始有点儿坐立难安，第一时间给莫曦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莫曦似乎已经休息了，她睡意朦胧地接着电话。
白清霁一听她竟然还那么无动于衷，顿时有点儿火大，“莫曦，你竟然还能睡得着？网上发的你没看见吗！？”
“看见了呀。文澜新晋清纯少女疑似潜规则上位。我早看到了。”莫曦打着哈欠。
“那你还无动于衷，连一点儿解释都没有吗？”白清霁气急败坏。
“不需要，迟早会过去的。”莫曦似乎清醒了点儿，“白清霁，你相信我吗？”
白清霁点了点头，又想起隔着电话看不到，他轻轻地笑了笑，语气软下来，满是宠溺“莫曦，只要你说我就信。”
莫曦也笑了，“不管我说什么都信吗？”
“不管你说什么都信！”
“那样最好，白清霁，我永远都不会骗你，你一定要记得。”
“嗯，我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