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长安眉头一皱,想起刚才听闻她不见了心中那股恐慌感,现在还心有余悸,直接拒绝,“不行,微臣必须跟着,确保公主安危。”
“我就在前面随便走走,能有什么事,不需要人跟着。”
“公主,恕微臣难以从命。”
烈长安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微臣职责所在,而且太子殿下有所吩咐……”
职责!职责!吩咐!吩咐!
故里听得更加火大,不耐地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气吼吼道,“你除了职责,除了听吩咐还有什么?既然是臣子,那本公主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我要你听本公主的,就待在这,不准再跟着我!”
烈长安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因摘掉了面具,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在朦胧的光线下更加不可逼视,此生气而红扑扑的脸颊越发娇美无比,容色绝丽。
她不知道,她刚才戴着面具,这一路走来凭着一身高贵出尘的气质和窈窕曼妙的身姿吸引了多少男人垂涎的目光,若不是他在后面守着,那些人被他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到,恐怕她灯笼上算全是红绳了。
如今她这面具一取下,再往前走去,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才狼虎豹。’
烈长安垂下眼帘,薄唇轻启,依旧是平淡但不容商量的语气,“抱歉,公主,恕难从命。”
故里实实在在被气到了,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就被君臣的条条框框束缚得刻板又迂腐,可面对别的女子倒是‘夜里凉亭私会’,又送‘兔子红绳’,各种风花雪月的调情手段。
还真是‘表里不一’,令人不耻!
故里想到自己这般在乎的男子竟然是个如此花心浪荡的人物,就觉得难以忍受,眼下就越发愤恨,顿时积蓄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红着眼破口大骂道,“你是听不懂本公主说话吗?本公主叫你待在这里不动,你不知道真正意思吗?就是别再跟着本公主,因为我讨厌你!恶心你!不想看到你!”
“公主!”
这一番话连一旁的茉莉都听不下去了。
茉莉知晓公主肯定是伤到了,因为她也看见虞小姐灯笼上系着的兔子红绳了,可是这番话未免太伤人了一点……
茉莉不由得看向对面的长安将军,只见他面色依旧如故,可细细看那垂着的眼睫正隐隐颤动着,薄唇似乎有些苍白,拱手的两边肩膀都变得僵硬,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痛苦的情绪。
烈长安生平第一次体会心痛的感觉。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心里酸涩,胀痛,苦楚又绝望。
那被压抑在心底深处的自卑一下子翻涌出来,来势汹汹,几乎将他淹没。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她,也没奢望过。
她高高在上如九天翱翔的凤,他只是卑微如尘土的泥。
他不敢贪恋,只想着陪在她身边,多看看她就好,所以他经常庆幸自己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可如今才知道,在她看来,这个身份她都是厌恶的。
她讨厌他,恶心他,甚至不愿看到他。
烈长安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可他却无法显露半分,只能不动如山,继续拱手道,“抱歉,公主,微臣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