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杀戮。”流水毫不掩饰她喜恶的回答。
“朕也是,可太平盛世往往是建立在残酷的战争之上。”宇文邕说这句话时竟也带着几许无奈。
“……”流水看着他无可反驳。
“是北齐皇帝让你来的?”宇文邕见她不语便一笑而过的不再谈论那个话题。
“何以见得?”流水不答反问,对于宇文邕会这么说觉得奇怪,他凭什么认为是高纬指使她的。
“难道高纬不是为了那半枚印鉴吗?”宇文邕抿了口茶随口试探。
“那枚印鉴真的这么重要吗?”流水顺着他的话问。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枚印鉴的重要呢!”宇文邕以为流水是在故意探他的消息笑着反问,毕竟另外那半枚印鉴在她手里不是吗!
“因为它毕竟只有半枚啊!”流水理所当然的回答,又联想到斛律曾经好像也想要找什么,难道这一切都和宇文邕所说的半枚印鉴有关,但是这和高纬又有何关系呢?难道真正的兰陵王以及后来她遇到的刺客也于此有关吗?这究竟是枚怎么样的印鉴呢?
“说的也是!”宇文邕毫不在意的笑看着流水缓缓的喝下香茗。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开口,满山的枫叶随风摇曳,如一浪高过一浪的火焰,气氛就这么诡异的沉寂着,直到方堃的身影再次出现。
“皇上,宰相大人就见。”方堃出现后淡淡的看了流水一眼对宇文邕禀报。
“他来干什么?”宇文邕皱眉问到。
“小的不知,现在宰相大人已经往这里来了。”方堃如实的禀报,接着有所担心的看了看旁边的流水。
“送她回去,小心别让他看见。”宇文邕当然不会让宇文护见到流水,于是立刻对方堃下令。
“是,王爷请。”方堃得令的立刻来到流水面前欠身说到。
“看来这御用狩猎场中能自由出入的并非皇上啊!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打扰了,告辞。”流水故意嘲弄的说,然后在宇文邕难看的脸色下随方堃离开了凉亭。
宇文护刚上来就见到宇文邕的随身侍卫带着一个青年离去,看那青年的背影年纪应该不大,当两人的身影拐进另一条下山的路时,宇文护眼尖的发现那名青年手中的剑很眼熟,如果他没记错那正是半个多月前逸香楼的舞姬在他寿宴上所用的剑,宇文邕叫她来干什么?而且还让她打扮成男人的模样!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宇文护才慢慢的走到凉亭躬身请安。
流水随着方堃绕到另一条路下山,在半路上,方堃顿住脚步回身突然跪下,这让正在想刚才与宇文邕谈话内容的流水一愣,不解的问:“方堃,你这是干什么?”
“请王爷恕罪!”方堃跪在地上沉声请罪。
“有话起来说。”流水上前扶起他说。
“谢王爷!”方堃起身道谢。
“是宇文邕将你带回来的。”流水以肯定的语气看着他说。
“是的,那****发现末将并非王爷,末将以为必死无疑,可是他那一剑最后只是刺伤了末将而并未伤及性命,后来玄桀将受伤的我带回来养伤,那时候末将才知道原来他是皇上。”方堃将当初被宇文邕俘虏后的事情大致的叙述到。
“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边?”流水其实并不关心过程,他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可惜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一次了。
“是的,伤好之后,末将曾想回去,但是……皇上说末将已经无法回去了。”方堃对当时所发生的事情一语带过,也包括他试图逃跑时被侍卫抓到并差点儿丢了性命。
“是啊!幸亏你没有回去。”流水点头到,如果他回去了,肯定会被人怀疑,况且北齐权贵一向视汉人为草芥的情况下方堃回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王爷!”方堃听到她这么说语气激动的带着不稳,他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虽然宇文邕抓了他却以礼相待,而且也未勉强他做什么,只所以方堃会留在他身边是在他了解到宇文邕的处境后,为了报答他的不杀之恩才会如此,本来以为流水会鄙视他,可没想到……
“送我下山吧!”流水对着方堃微微一笑率先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王爷,请让末将继续跟随您吧!”方堃突然拦在流水面前请求。
“现在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你还愿意跟随我吗?”流水突然笑着问。
“末将跟随的是您,而非王爷。”方堃认真的看着她回答。
“你还是留在他身边吧!”流水见他这么说轻笑着拒绝。
“王爷,是因为末将……”方堃听她这么说立刻问。
“不,你活着我很高兴,只是我现在的身份比较适合独行,而你留在皇上身边……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刻帮上我也说不定。”流水看着方堃固执的表情竟感觉如此熟悉,让她心惊的熟悉。
“您说的是真的?”方堃有些怀疑的询问。
“没错,不妨告诉你,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杀宇文护,所以你留在皇上身边会对我有所帮助的。”流水点点头认真的说。
“您要杀宰相宇文护?”方堃吃惊的看着她,在北周的这几年他了解到宇文护才是北周真正的掌权人,宇文邕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虽然他觉得宇文邕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没错,你也应该知道他才是北周真正握有实权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杀了他对北齐意味着什么!”流水为了说服方堃故意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