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空蒙,小雨菲菲,暮色渐浓。
在金陵城外三里的古道上,十几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泥泊里。在大都穿着黑色甲胄的尸体中,一具穿着白色襦裙的尸体特别显眼。
她是一位正值二八芳华的少女。
像她这年龄的人,当是墙里秋千上的姑娘,充满天真浪漫的笑。不应该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裳,黄色的淤泥浸染着长发,脸色发白的死在冰冷的泥泊中,至今而无人问津。
看情形,地上这些穿着黑色甲胄的尸体,是保卫少女的侍卫。
在这片土地附近的国度,只有皇亲国戚或者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才能用士兵做侍卫。
可见少女的身份并不简单。
既然称为尸体,那这些人自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世事无绝对,亦或者心怀执念苍天不忍,那身穿白色襦裙的少女尸体竟然在这夜幕来临的时候动了。
还好这里没有另一个时空的地球人,不然被一些胆小的见到,肯定会被吓尿。当然了,不能被一些变态看到,不然……此女危险。
杜若是地球华夏国某二流学校大一学生。为什么是二流大学,不是国家重点大学?
唉,说多了都是泪!
以高中平时考试的成绩估算,杜若是很有可能考上京华大学与清北大学这两所华夏国最好的大学的,奈何杜若同学本性玩世不恭,疾恶如仇,心有不平向来先吐为快,在高考考语文的时候,看到作文题目后面那“自选角度”几字,一时间忘了是在高考,然后选了一个世人都懂得却不被某些人接受的角度,洋洋洒洒的写了差不多一千字。
写完后,还不忘了低头往答题卡上吹了口气,感叹一句不过如此。
不知是否是上天欲将大任于杜若也,给她来了个“苦其心志,断其筋骨”。先是高考语文作文因为浩然正气太过旺盛得了零分,然后是履行铲屎官义务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
苍天不公啊!
我杜若才两条腿,你给我摔断了一条,叫我怎么蹦蹦跳跳走路?你要摔就去摔那些长着三条腿的人好吗?
别人都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不就是高考作文零分吗?
杜若拍了拍那波涛汹涌后平静不见一丝波澜,不知何时才露尖尖角的胸脯,扶着拐杖,在填志愿的时候,视死如归的选择了中文系。
风萧萧兮易水寒,扶杖进了尼姑庵。
如果上天再给杜若一个机会,杜若发誓一定选择上铺,睡在顾绣儿的上面。
杜若揉了揉湿漉漉的脸,不等眼睛睁开,就坐起身,抬手一指指天,破口大骂:“顾秀儿,你她娘的又尿床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越来越大。
等了一会不见回答,脸上却越来越湿,杜若气的胸口起伏,不过这弧度嘛,有待测量。
正要耳提面命,口若悬河好好教育一番顾大秀儿,然而到刚睁开眼,周围的景象看得杜若一脸懵逼。
古木参天,深山古道,大雨滂沱,尸横遍野……。
“什么情况?”杜若脑海中突然蹦出几个念头:“京都横店古装戏?姨妈不调夜梦多?影院投影新技术?”
良久,杜若伸手用力捏了把大腿,疼得洗牙咧嘴鬼哭狼嚎,才反应过来。
穿越……
小说里烂大街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杜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不对啊!!
小说中的穿越,女主不都有附带金手指的吗?戒指里无所不能的老爷爷呢?穿越附送的绝世秘籍呢?最最最最主要的,倒贴而来,死缠烂打都不走的温润如玉的翩翩美男呢?
没有,一个都没有,连最基本的原主记忆都没有。
这还叫人怎么活啊?
“咕噜噜……”
肚中突然传来一阵似猪非猪的叫声,杜若看着四周的荒山老林,欲哭无泪。
自己怎么就那么悲催,穿越到了这种鬼地方。
杜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是怎么穿越到这个地方的?小说中的穿越不都需要一个契机吗?
比如被雷劈了,被车撞了,地震,洪水,星象奇观……,死后灵魂穿越。
好像自己一个都没有触发吧?
杜若如今清楚记得,就在刚才,不,应该说是还在地球的那刻,男神的游泳比赛刚结束,因为人太多,她和舍友准备等观众走了以后再走,而在离开时,刚好看到男神在换衣间换衣服。眼见男神就要准备脱裤子了,然后……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苍天啊!上帝啊!你要玩穿越就不能再多等几分钟吗?
杜若那是一个痛哭无泪!!
思绪至此,杜若不由想到,自己宿舍那些专业坑室友的三八们,不会也一起穿越了吧?
杜若隐隐有些期待……不,杜若向来是有福同享,自己有难自己当的华夏好舍友,说期待那就有点栽赃的嫌疑了,应该说十分思念尼姑庵的三八们了才对。
还有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男神,杜若也是思念之意绵绵。
就在杜若愁绪起来思男神间,大夏古国某地,一双丹凤眼眸猛然睁开,看着周围的陌生环境,皱眉了起来。
同样是在大夏古国某地,一间欲与公主闺房试比豪华的房间内,那娃娃音十足的丫环,也不知是不是高兴坏了,一点也不怕喊破喉咙,高声喊道:“老爷,夫人,小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吓得躺着的人儿又晕了过去。
还是大夏古国某地,在一处农舍的门前,一个女子赤脚坐在石阶前,双手撑着腮帮子,神色一脸懵逼。
……
晚风在大地上轻徐,有点微凉,拂过了山岚,把那站在山顶掐指推演的老头吹得打了个颤。
一个激灵让老头一时间忘了自己推演到哪了。
不知是推演的太久把自己憋坏了,还是突来的激灵引得体内代谢不良,老头贼兮兮的环顾了一眼四周,见没人,当即掀起那身破旧的道袍,仰天长须了一口气,流一线而飞流直下三千尺。
解决内急后,老头抖了抖手,似乎对手上残留了水珠而不满意,又往衣服上搓了搓。
“人老咯……”老头摇头轻叹,待手擦干净,抬头掐指继续推演,却怎么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七星降世之局就怎么就多出了一星,成了八星降世?这是哪门子的星象之局?还有七星中,怎么有一星阴阳不明?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