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坍塌后就意味着封锁了后路,两个孩子也累了一天,他们决定先睡一觉。
“俺不敢睡!”何天生对那古树后面的那不朽古尸心有余悸,他一闭上眼睛就能在眼皮里看到她模糊的黑影。
休王良于是找来了一堆石板压在那石棺上面还削了个枯枝给他护身用。
“你就当这是辟邪剑,她要是敢跳出来你就给她一剑。”
何天生接过法器,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后忍不住吐槽:“你也太糊弄俺了,这又不是桃木做的,万一不好用俺不就完蛋了?”
“就算它是桃木又怎样?不都一样是自己骗自己吗?你就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据我所知这世上没有鬼。”
“谁说的?”
“我休王良说的。”
“俺不信你!整天就知道忽悠俺,仗着俺老实欺负俺咧!”
休王良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他故意把头扭向一旁故意发出呼噜声。
何天生果然立马就怂了,他摇着休王良的肩膀使劲晃他:“俺错了,良哥。你先别睡这么快,俺不说你了。”
听了何天生的告饶求和后,欲擒故纵的休王良背着这个胆小鬼嘿嘿直笑,笑完之后他故意板起脸来转回身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这恨人精真讨厌,总有在人家快睡过去时候扰人美梦。这么样吧,你讲个故事给我听,我就原谅你之前的一切愚蠢。”
“你要听啥故事?”
“鬼故事。”
“你这不是摆明玩俺吗?俺这么害怕你还让俺讲鬼听听。”
“好了,好了。不同你开玩笑了,快点睡吧,明天咱再找找能出去的地方。”
休王良枕着布袋很快就睡了过去,何天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深,他也不敢睁眼,一切藤蔓的阴影在他看来都像是一动不动地怪物。最后,他把自己上衣蒙在头上嘴里使劲念叨着帝国的赞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进入深度睡眠。
可怜的何天生就算是在梦里也是不得安宁,恐惧的阴影始终紧紧跟随他的脚步。
何天生在乱七八糟的意识里如流淌的河水一样肆意横行,他一会梦到自己跑回家里,打开家门却看到一群手持餐具的人形兔子在咀嚼熟肉。他一会又梦到自己手持锄头在烈日下大汉淋漓,田地里种的是一只只人手。最后,他又感觉自己像是长了翅膀飞到一片沙漠绿洲的上方。
这片绿洲上坐落着很多繁华的城市,他在天空中看到很多建筑顶层都有一个发光的传送门。这些衣不遮体的人一个个从传送门中进进出出,他们背出一筐筐透明宝石,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何天生还看到他们在用这些宝石锻造武器去与其它部落交战,然后他们用大批量的奴隶搬运石料,在自己城邦之下建造宫殿,地下宫殿里堆放着大量镌刻文字的石板。
就在何天生看的入迷时,一把晶体利刃突然贯穿他的心脏,他还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崩塌的世界给淹没住了一切视线。
等何天生从地上喘着粗气坐起时,他才发觉那刚才一切都是梦境里的虚幻,但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真实了,何天生甚至都回想起自己鲜血喷溅而出的样子。
何天生擦了擦额头汗珠,看到身旁的休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醒来,他背对着何天生在手拿针线缝制着什么。
“阿良,刚才俺做了一堆烂七八糟的梦,可把俺吓坏了。”何天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搭休王良的肩膀。
“阿良,你还会针线活啊?以前咋没看你用过?还有你怎么不说话啊?阿良?阿良?”
忽然一滴鲜血滴落在何天生的手背上,恐怖的气氛瞬间卷土重来直抵何天生不堪重负的小心脏。
接下来的一幕让何天生留下了一辈子阴影,以至于后来只要休王良一拿着针线他就会全身哆嗦。
昏暗的烛光里,休王良缓缓转回头来,他的脸上被缝上了那个女孩的脸庞,血液从模糊不堪的脸部边缘烂肉里不断渗流,休王良开张着颌骨抖动着那两颗不属于他的泪痣,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问着一脸惨白的何天生:
“你看我漂亮吗?”
“啊槽哇!你不要过来啊!”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何天生顺手拿起地上那把插在休王良原本脸皮上的骨质小刀,情急之下他一刀划在对方喉咙处,伴随着蜡烛被一脚踩灭,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要是早知道能遭受这么多磨难,何天生当初打死就不该跟着休王良往里走。现在这么想已经太晚了。
“何天生,何三子,何大傻!何天生!”连续喊晃无果后,休王良对着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的懒觉虫搞起了特殊手段,他一只手捏住何天生的鼻子另一只手捏住嘴巴。
不一会何天生脸就憋成了猪肝色,缺氧到极限的何天生从地上弹跳而起,活像一条缺水的鲤鱼。
看着完好无损的休王良何天生是一脸茫然,他小心翼翼用手去捏休的脸蛋,看看能不能用手撕下来。
“你干嘛!”被弄疼的休一把推开神经兮兮的何天生。
“阿良,你快给俺一下,俺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虽然休王良从没听说过如此过分的要求,但是他还是照办一拳打在何天生鼻子上。
在感受到鼻子里的酸痛后,何天生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笑完之后又抱着休王良哭起来。
“呜哇!阿良,俺以为俺再也见不到你咧了!”何天生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紧紧抱住休王良。
“恶心死了,离我远点!何三子,你大爷的鼻涕往哪里擦呢!”休王良则一脸嫌弃的板着他的大脸不让其靠近自己。
听了何天生一五一十的讲述后,休王良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态度: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假象,归根结底还是你胆子太小自己吓自己。
“你包里是不是有黑色的针线?”何天生疑神疑鬼地问休。
“我怎么知道,昨晚走的那么仓促,我是随便在里面拿的东西。”休王良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打开布袋,令他没有想到是里面果然有装黑色针线的盒子。
“这肯定是碰巧而已,谁出门在外没有个针线之类的东西。”休王良见何天生依旧还在担惊受怕,于是他挺起唯物主义的胸脯,对他说:
“你要是真的怕的要死,那我就一把火烧了她。”
“这样做有用吗?别把她再烧醒过来。”何天生胆怯的不敢应和。
“何天生,就你这点胆量鬼不缠你缠谁?听你哥我的,一把火教她魂飞魄散再也不能纠缠你。”
休王良是个行动派,说过的话马上做到,他找来枯藤堆满石棺然后毫不犹豫点上火。
大火很快爬满了整个石棺,炙烤的满地青藤都吱吱流油。那具不朽不腐的女尸并没有何天生担心的那样从火焰中坐起,她甚至连一声呻吟也没有就在熊熊烈火中化为无味的粉末。
火焰燃烧殆尽后两人才凑过去一看究竟,乌黑的石棺里全是灰烬,那个少女的遗体就跟草本植物一样烧的彻彻底底连骨头与油渍也不留下。
眼尖的休王良在灰烬里看到了一丝金属的光泽,他用木棍一下子挑起来一只铜灯。
“阿良你赶快放回去吧,这个东西应该也有诅咒。”
“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一样胆小如鼠哇,我才不信那些。”休王良其实是看好了这盏灯笼上镶嵌的宝石,如果这些宝石值钱那这将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结果真如何天生说的那样,休王良等滚烫的铜灯冷却下来后用手去触摸,就在他手指碰到一颗宝石的瞬间,一阵耀眼的光芒从灯盏里涌现。
两人看着这个突然亮起的无火之灯十分惊奇,未等他们明白这是什么发光原理,这个洞穴就开始发生坍塌,他们头顶的砂岩石开始大片掉落,脚底下的植物像动物一样开始抖动。
“抓好我的手!”休王良在一片混乱中看到了出去的捷径,那颗倒下的古树正与一根石柱支起一个向上的阶梯来,斜线的尽头是外面世界的夜空。
两个人丢弃了食物袋子一个劲向上跑去,流沙与岩石在他们头顶不停落下,为了逃出生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一路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