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秦天的身体已经离开了窗前,来到了床上,身上的棉袍不知什么时候便脱了下来,已经挂在了床头,两床棉被已经严严实实的将秦天的身体包裹在其中,秦天两眼微闭,呼吸均匀,神态安详,偶尔砸吧砸吧嘴唇,正是一副早已入睡的幸福模样。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开了一条缝,一个纤巧的身影轻轻的走了进来,秦天闭着眼睛,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就在这人影走进房门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油然的涌起一股温馨的感觉,这个人,当然就是秦天的母亲洛凤栖。
洛凤栖身披厚厚的貂绒大衣,绝美的脸上一片属于母亲的满足与骄傲。进门之后,先是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唯恐有半点寒气进来,冻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到儿子甜蜜的熟睡着的小脸,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伸出右手,想要轻轻抚一下儿子的脸庞,却又想起了什么,觉得自己的手上的温度还是凉了,又将手收了回去。将两只手从自己的貂绒大衣下摆伸了进去,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待了一会,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很是温暖了,才将手抽了出来,轻轻的在儿子脸上抚一下,脸上满是幸福满足。
轻轻坐在儿子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儿子熟睡的笑脸,眼中满是慈爱,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俯下身来,轻柔的在儿子额头上一吻,将儿子放在棉被外的右手轻轻放了进去,将被角又掖了一下,才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关门声,洛凤栖消失在房中。一缕专属于洛凤栖的一抹幽香却长久的在房中久久弥漫。床上,秦天静静地睁开了眼睛,眼角有一滴晶莹在闪烁。
凭借秦天如今的灵魂力,秦天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洛凤栖自进房来以后的每一个动作,在看到母亲怕冰到自己而将自己冰冷的手毫不犹豫的贴到她自己温暖的肌肤之上时,秦天的心被深深的触动了。在这一刻,“母亲”这两个在秦天心中神圣之极的字与洛凤栖的面貌身体完完全全重合了起来。
秦天的心神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突然滋生出了一股深切的归属感,隐隐在心中感觉到,只要有母亲在,自己好像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秦川与洛凤栖一左一右坐在案几两边,对面,秦天刚喝下最后一口粥,站了起来。洛凤栖将秦天拉到自己怀里,取出一条丝巾,轻轻给他擦了擦嘴角,笑嗔道:“这孩子,每次吃完饭也不知道擦擦嘴,跟小花猫似的。”秦天依在母亲怀里,心中泛起安宁之意。
秦川方正的脸上一片笑意,道:“你给天儿拾掇拾掇,一会到父皇那边去。父皇这几天忙着给天儿找老师,可能已经办好了。”
洛凤栖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道:“老师?不知父皇找了哪几位大儒来了?”
秦川道:“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是父亲看得上眼的人,那是决计不会错的。”
洛凤栖脸上漾起骄傲的神色:“不管谁当老师,咱们的天儿这么聪明,学什么都能学到最好,是不是呀天儿?”说着,轻轻在儿子滑嫩的小脸蛋上拧了一把。
秦天心中一阵苦笑,得,看来还是免不了要走上这一遭。秦天前世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被应试教育荼毒了十多年,他也是受够了,刚大学毕业没几年,好不容易逃脱了应试教育的魔抓,却不想依然没能彻底摆脱,还要再来一遍。想到这秦天的小脸顿时难看了起来。
秦天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道:“父亲母亲,再过不到一年我不是就要随师父修行去了吗!还学这些做什么?”
“不到一年了啊!”秦川和洛凤栖对望一眼,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人来接秦天的时候就是他们二人分开的时候了,心里的那份不舍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的了。
调整了一下心境,洛凤栖道:“你也知道你皇爷爷是个什么性格,你师父不仅要送我和你父亲去其他世界,还要带你去修行。这一下子身边没了一个儿子一个儿媳,还没了一个孙子,他的心了会好受吗?若不是因为你师父真的有本事,怕是现在你皇爷爷就已经让人满世界通缉他了,人头恐怕都掉了好几次了。你皇爷爷这样做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啊!虽然我和你父亲感觉这事没可能,但你皇爷爷就是要这么做,我们也没办法反对啊!”洛凤栖说完也面露苦笑,再看一旁的秦川,不愧是夫妻俩,一样的表情。秦天也只能随之苦笑,他对于自己这个皇爷爷,一样是没办法的。
一家三口来到太子府正厅,一进门,秦天便吓了一跳。
里面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高高矮矮足有十几个人,平时一直呆在宫中的秦渠梁竟然也在。秦川和洛凤栖看到秦渠梁也很意外,秦渠梁随意摆了摆手。二人立刻明白了秦渠梁的意思,现在秦渠梁在这里只是以秦天爷爷的身份,让他们放平心态。
秦天看到秦渠梁,叫了声爷爷,便立刻跑上前去。秦渠梁大乐,脸上几乎笑出花来,将秦天一把抱在怀里。在秦天的众多亲人中要说谁见秦天见得最少,那有就只有秦渠梁了,他不仅是一个爷爷还是一个皇帝,他每天忙到不行,就算心里十分想念这个孙子,也没时间见面,有限的几次见面也就只有秦川和洛凤栖带着秦天入宫请安了。
这次在宫外见面还是第一次,这次出宫不仅是为了给秦天找个老师,最主要的是想抽空出来,多看看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这选师倒是次要的。他听过那道人的本事,知道事不可为,这选师也不过是出一口气罢了。
秦川与妻子与在座众人见过了礼,便坐了下来。
秦渠梁将秦天揽在怀里,笑道:“乖孙儿,看看,这些,可都是爷爷为你找的老师啊!”
秦天几乎晕倒,指着左右燕瘦环肥琳琅满目的人群,张口结舌的道:“这些先生,都是吗?”
秦渠梁呵呵一笑,道:“你来看,这一位,是教你诗词歌赋的李大先生,李大先生为人方正,学问严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师。”
身着儒袍,面容清癯,身形瘦长的李大先生捻着下颌一撮挺翘的山羊胡子,面含微笑,微微颌首示意。
“这一位,是教你弓马骑射的吕师傅,吕师傅弓马娴熟,早些年原为大内禁军教头,军中不少将领皆是出自吕师傅的门下,可谓桃李满天下。”
“这一位,是教你音律的高师傅,高师傅对音律有极深的造诣,尤其擅长筝琴,是宫廷第一乐师。”
“这一位,也是教你音律的,是稽师傅,稽师傅笛箫二艺为天下一绝,有‘箫闲’之美誉。当今天下爱好音律者,无不以听稽师傅演奏为荣。尤其是这高师傅与稽师傅的琴箫合奏,那更是冠绝古今,世间无人能比啊!”
“这一位是教你绘画之艺的张师傅……….”秦天眼睛越张越大,目光逐渐呆滞
“这一位是教你书法………”秦天两眼翻白,身体摇摇欲坠。
“这一位是教你礼法…….”秦天:……..
“这一位是教你……..”
“这一位…….”
“这…….”
“咕咚!”
秦天两眼翻白,晕倒在地,身子一个劲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