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声枪响后,山寨木塔上的示警士兵,瞬间在一阵抽搐中倒头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们引以为傲、简易实用的竹扎排门,
在实心火炮的短距轰击下,若纸糊的一般,被轻松撕开两道大口,弓腰跨步便可越过。
炮弹还伴着竹屑木刺,连带着将门后不远处的几位缅军,
扎成了血刺猬,倒地哀嚎。
“杀!”
廖队长一声令下,一旗多明军,有序的从那两个大洞鱼贯而入,
当这些死神全部钻进山寨后,后知后觉的缅军才刚刚反应过来,用蛮语高啸示警,
明军可不管这些,他们稍稍分散开来,但先不擅入那些茅草屋,
只一门心思正败敌军,点杀组织反攻者,抢占山寨退路后门,看来打的是瓮中捉鳖的计划。
明军两人一组,交替开火,那些画着眼线、戴着兽牙、念叨祷文的蛮兵根本不是对手,基本都被一枪撂倒,
一些看起来和明军交过战的凶悍老兵,招呼着新兵,亲自作着示范,
他们斜撑藤甲盾,猫着身子、绕着圈,向小规模的明军靠来,
以前他们就这样伏杀过明军队伍,
当明军的火枪打在韧弹的藤甲盾上,他们就趁敌人换弹的缓慢时间,接近身白刃,
某个参与过三次边界战争的缅军老兵,舔了舔嘴唇,露出惨黄牙齿和嗜血微笑,
他觉得一定能像上次一样,在弹开火弹的下一刻,
用水磨了上百次的虎指刀,在错愕恐惧的对手身上,戳出十几个放血窟窿!
“嘭!”
一名面相懵懂稚嫩的明军,在紧张颤抖中对他扣动了扳机,
这支火绳枪,也没像使用者先前担忧的那样出岔子,
一颗螺旋的锥形弹,在火药燃气的推动下,
瞬间穿透刀剑难破的藤甲,再打着旋,没入这位缅军老兵的胸膛,
老兵疑惑怨恨中,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吐出一堆恶心的血唾沫,随后不甘的咽了气。
“你这蠢材!又分心了?”,廖队长骂着僵直不动的小舅子,
小舅子边往枪管里倒火药,边看了看地上的老兵尸首,
吐舌耍宝道:“没啊姐夫,我看他傻愣愣的冲上来,还以为是武林高手呢!
喝(吓)劳资一跳,呸!”
他不屑的迈过,这名训练有素的敌军尸体,就像对待路边一窝不起眼蚂蚁,
仿佛一切,都本该是这样,
而廖队长则抽空回首望向,被自家兄弟映红街道的‘战果’们,
这时,他模糊意识到一件事,
战争变了!
…
当明军扫荡完主道前后的缅军后,剩下的缅军都只是困守在了茅屋,
他们分四人两组,屋前屋后,开始劝降或屠杀这些抵抗分子,
没到半柱香时间,就已清理完成,
此役共俘虏了近七十位缅方男性士兵,用串联麻绳,将其九人一行,栓了起来,
“烧狼烟通知大部队!留下三十个兄弟看着这些杂碎,
剩下的跟我去接应吴大侠、追击残寇!”
廖队长狂笑道,此刻他知道,自己的旗总之位跑不了了!
兄弟们也开心坏了,之前听四营的人吹牛,
说等战事后,那百人俘虏的平分赏钱,就能让人回家置几亩好水田,
那今日自家也捉了差不离的俘虏量,想来赏银也少不了多少!
兴致高昂道:“杀!杀!杀!”
于是他们在斥候带领下,一鼓作气冲向那处,被侦查过的主要撤离后道,
可还没走出三里远,一幅神奇的场面便出现了,
扼道山头上,一个男人傲立其上,
而底下的丛道,跪拜有二十名仓惶无措的缅军士兵,
他们大多衣不蔽体,想来是刚睡醒还迷糊着,
就跟着某些贪生怕死的上司,往后逃跑了,
廖队长他们再往前走几步,目光越过磕头祈祷的士兵,
这才看到了,真正在前方拦路的是什么了,
那是一团平整的黑灰,外层是血泥构成的肉糜,再就是散落的残肢断臂、碎甲烂衣等物,
这爆炸的惨状,给人的视觉冲击这么大,
无怪乎让这批没文化的缅军,皆放弃了抵抗,怪力乱神起来,
明军小队中,也没谁有看碎尸的特殊爱好,都离那血肉窝远远地,不再靠近,
山头傲立的男人,也放下麻绳,一溜烟从二十米高处,滑降下来,
“廖队长,幸不辱命,我把这些蛮人都吓住了!”
“吴大侠,你做的好呀!
话说这新手雷威力也太大了吧?看这黑色痕迹直径,有近两丈?!”
“可不是么!我在上方拦路时,一枚点燃扔下去,当场就炸死了四个兵,
我看的很清楚,两个打赤膊的,半个身子直接就散化了,
其他人当场就要退,我又朝后队扔了一发,才把他们吓住,
还好这山道是两头堵,不然他们四散跑起来,我还真控制不住!”
廖队长欣慰道:“嗯,兄弟们都辛苦了!
就再劳累一把,把这些货都押回去!
等总部过来驻兵完,我请你们喝酒喽!”
“万岁!大明万岁!”,
士兵们举起长枪欢呼起来,他们幸福满足的笑容,像是一种魔力,
冲散了还在弥漫的呛人硝烟,
将它们放逐到很远、很远…
“喜报!喜报!
我军第五营新编第三旗,斩下乙戌号战略点,剿杀、俘虏各百人!
第三营第一旗和第五营也各自发来捷报,但战果不详…”
传令官向总军大营报道,沐天波等一众驻军将领,和徐玄等朝廷督军也都放下心来。
“恭喜征南将军,咱们才反击七天,就连拔九寨、俘敌上千,
看来不日我等就要班师回朝、加官进爵喽!
您可真是皇上登基后,战功最大的将军喽!”,一个监军太监由衷赞道。
黔国公沐天波回笑道:“小陈公公,哪里的话,
这都是朝廷的无断支持、各位的鼎力相助所促,微臣才不敢抢功自居呢!
不过话说,我军都快打到咒水河了,缅军主力怎么还不出现?”
徐玄听到‘咒水’这个名字,淡淡一笑,道:
“国公勿急!我军先扎好抢回的营寨吧,
前线探子说莽白之子莽柯,正会合木部、蛮莫等土司部落,
准备两三日后,和我们正面谈判,
咱们总要收拾好屋子,再请客吧!”
沐天波对缅军不屑道:“蛮夷侵我国境,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打杀便是!
他父莽白弑兄造反,拉拢各处宣抚司,想搞什么东吁国自立,
谁还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现在还敢大张旗鼓的跑来送死!
真把自己当泱泱大国,跟我大明平位对话啦?蠢货!”
徐玄打开折扇,为众人送风降火,笑道:
“国公啊,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之前我说了,我从京城还为你,带来了政治援助,
所以这次的双边会盟,就由我来做主吧!”
说完,他对身后一高大男子点头道:“老白,你和雷先生去做准备吧!”
高大男子身着轻甲,却浑身透露出一股倜傥缥缈之气,
面上一点也没军伍的沉重凝色,
他颔首抱拳,轻松道:“得令公子,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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