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我跟陆晨郁根本就没有感情。没有感情自然会冷静,会毫不偏颇的客观看待这件事,甚至不受任何情绪影响。
但仔细算起来,她如今的处境也有我一部分责任。上一次关于她和陆晨郁在米兰私会的消息是我爆出去的。不过我并不觉得愧疚,我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她也不是无辜的。只能说,她应该万分庆幸我跟陆晨郁不是真正的夫妻。如果是的话,作为妻子,有人敢这样嚣张的挑衅我的婚姻,我势必要搞到她身败名裂。
我抚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妹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年轻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豁出自己的前途,确实勇气可嘉。但你要明白,爱情虽然没错,可你这是在插足别人的婚姻破坏别人的感情,这是不道德的,年轻人可以犯错,但不能作孽啊。再说,他陆晨郁是结了婚的男人,他能给你什么爱情啊?你不要被一时的假象迷了眼。作为过来人,姐劝你一句,女孩子啊,不要以为嫁得好就真的什么都好,还是好好专注自己的事业吧。嗯?”
说完,我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宽慰。
一大早费了这么多口舌去说教,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她能不能听得进去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但这件事,倒是给了我一个见陆晨郁的理由。
我编了条信息给他,写着:“路之遥跟我说她怀孕了,明晚回家谈谈?”
其实这个事只要通知他就可以了,没什么好谈的,至少我没有什么想发表的意见。但他很配合,第二天真的就早早回来了。
刚好我这边的拍摄也结束了,第二天中午飞机落地,又回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下午到家的时候,陆晨郁已经在家里了。
“怎么回事?”陆晨郁直接问道。
“也没什么,昨天一大早她跑来找我,跟我说她怀孕了。”我放下手里的包和外套,有点好奇的问,“真的假的啊?她真怀孕了?”
陆晨郁皱了皱眉,“我只知道,就算她真的怀孕了,孩子也不是我的。”
“我猜也是。”
“为什么?”他突然问道。
“因为……”我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因为你不会那么不小心吧……”
“什么叫不小心?”他继续追问。
“就……”还能是什么意思,“你应该不会连安全措施都不错吧……”非要让人说的这么直白,怪尴尬的。
“你……”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像是恨不得过来掐死我。
我一头雾水,深感无辜,怎么了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而另一边,掐着表算着时间,该来按门铃的人也终于来了。
门铃一响,我顿时心头警铃大作,但眼下这个时机再好不过了,我跟陆晨郁都在客厅里,一会儿打开门,门外的景象会一览无余。
“我去开门。”我故作寻常的起身去开门。
门口有可视对讲机,我按开来,屏幕上出现的脸毫不意外——是冯亦伦。
知道陆晨郁今天会回来,他刚进门的时候我就发了短信给冯亦伦,于是冯亦伦便按照约定来我家敲门了。
可我偏偏不开门,而是作出惊慌却要强制掩饰惊慌的模样直接关掉了对讲机。
“应该是敲错门了。”我回过头,故意跟陆晨郁解释道。
果然陆晨郁的眉心紧了紧,心里必然是生了疑惑了。
不过片刻,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一下下叩击在黄同门板上。我却仍站在原地不肯开门,努力把掩饰慌张的模样做得惟妙惟肖。
“是谁?”陆晨郁终于起了疑虑,大步走去开门,我又做出一副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的模样踌躇不定。但最终,我还是没有拦,我怕我拦了他万一就真的不去开门了……那这出戏我们就算白演了!
陆晨郁打开门,台阶下赫然站着冯亦伦。
冯亦伦抬头看见开门的陆晨郁,又看到身后的我,表情出现几分别扭。
冯亦伦不是演员,不会揣摩角色也不会表演情绪,所以他的别扭是真别扭!但无所谓是哪一种,这个时候只要他看上去别扭,就是恰到好处的表情。
然后他说了一句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台词,“抱歉找错地方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出,摆明了是“奸夫”上门时机不巧的戏码,纵然是傻子也看得懂。我全程都在小心留意着陆晨郁的反应,可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等他关了门回过身来时,表情深邃了许多,似有疑惑,却没有暴怒。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我以为他一定会问我些什么的,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回了房间。
反而是留在原地的我,风中凌乱……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他看到有车送我回来都大发了一通脾气,这次人都找上门来了,却没什么反应?
之前我和冯亦伦的绯闻里是有照片的,隐约能看到冯亦伦的一点侧脸,我以为陆晨郁一定认得出来,就算认不出来也总能联想到吧。可这样……这样他都不生气?
在我的预想里,陆晨郁必定会暴怒,我已经卯足了精力准备打这场硬仗,可此刻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海绵上,所有的准备都被消弭于无形了……
孙姐做好晚饭后,是陆晨郁亲自敲我的门叫我下去吃饭的。
我没有吃完饭的习惯,可他来叫我,语气甚至有些郑重其事,说:“吃饭吧,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面对面坐到餐桌前,我夹着盘子里的青菜,心不在焉的一根一根往嘴里送。我哪有心情吃菜啊,全部的兴趣都在那件他要跟我说的事情上。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我也忍不住好奇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端着架子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可他却不急,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饭,又擦了嘴,还撤了碗筷。等到我的好奇心被煎熬的快炸裂的时候,他才终于说到:“在米兰的时候,路之遥跑来找我,我不想她把事情闹大,费了些功夫把她劝走了。除此之外没做别的事情。”
“哦,这样啊。”我垂了眼,随口应着。
也就是说,我让媒体爆料他俩国外私会的事情,确实是言过其实了。是我的责任,但他不提,我也不想道歉。
“所以我之前跟你说我和她上床,是假的。我和她没有那层关系。”他继续说道。
我点了点头,“哦。”
可他仍看着我,似乎对我这样的一个答复不甚满意。
我还应该再说点什么吗?我有必要再说别的吗?
联想到下午时我们的对话,想了想,我徒劳的补上了一句:“那之前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不是你的问题。我一直没有明确的解释过,你会产生误会也情有可原。”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陆晨郁在跟我解释这件事?在承认自己的责任?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他跟我解释这些干嘛?而且,男人的鬼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路之遥虽然冲动鲁莽,但不见得是个傻子,毫无希望的事情,她不会蠢到心甘情愿赌上自己的前程。必定是从陆晨郁这里得到过什么甜头,才会勾得她不惜以怀孕这样的事情做筹码。
无论是利益也好,是感情也好,如果说陆晨郁从没给过她或从没许诺过她什么,我是不信的。他陆晨郁何德何能,哪来的那种魅力引得人家姑娘平白无故对他痴心不改?
可他们俩的事情,实在是跟我扯不上半点关系,他既这样说,我便这样信,权当听一乐子。
于是我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说:“好的呢,我知道了。”
达到了满意的效果,陆晨郁似乎也说完了他要说的话,眼见着他要起身离桌,我一下子急了,差点伸手去拉他,“哎等等!你没别的事了?”
“你还有别的事?”他停住了动作。
这就完了?他要说的就只是路之遥的事情?下午……神秘男子登门的事情,他都不想多问一句?
我知道按照常理来说,我是绝不该主动提起这件事的,应该避之不及才对。可他的反应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实在耗不住了,忍不住问道:“那个……下午过来敲门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陆晨郁的表情是不是有一瞬间的变化,但他原本起身欲走的姿态彻底收了回来,在椅子中稳稳的坐好,才说:“不是说找错地方了吗。”
“哦哦,嗯,对……”我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别的什么,这段心怀鬼胎的对话便也算结束了。
之后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最近陆晨郁的警惕心有所下降,这样的状况不足以让他产生怀疑?
那么,我还得给他下点猛料才行。
我雇了人暗中盯着陆晨郁的行程。其实也没别的,只是要掌握他回家的时间而已。
冯亦伦帮了我一次,没有奏效,坚决不想再帮第二次,但被我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还是被我在陆晨郁回家之前请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