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颜点点头,太后这番话分析的很有道理,想了想回道:“我听胡嬷嬷说,您生产的时候身边都是自己能信得过人,那么这些人里,您觉得有没有投靠许妃的人?又或者投靠其余的几位嫔妃的人。”
太后眉头微皱,缓缓的说道:“当时我的身边就只有四个人,还有一名御医,两个接生的婆子,事后那两名接生婆已经被我遣出宫去,那太医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个惊天的秘密为了活命也不敢乱说的,只是后来还是自尽死了。剩下的就是胡兰香、鹿锦凤、柳叶还有连滨了。”
“鹿锦凤?”湘颜默默地重复道,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其余的三人湘颜都已经见过了,这个鹿锦凤是何许人也?
“她就是后来在浣衣局落井溺死的管事嬷嬷。”太后微叹一声,脸上的神色就有些让人说不出来的悲凉。
湘颜大惊!浣衣局的管事嬷嬷?
“太后可知道那管事嬷嬷究竟什么来路?”湘颜似乎抓住了一丝希望,看着太后急迫的问道。
太后不知道湘颜为何如此激动,点点头道:“她是哀家进宫后宫里分配到的丫环,哀家很是看重她,算是个能信得过的人,只是后来她犯了错误被哀家打发去了浣衣局。”
湘颜追问道:“她犯了什么错误?”
太后虽然有些不明白也有些不悦湘颜刨根问底,眉头微皱,还是说道:“那时她是哀家宫里管内库的,却没想到她吃里扒外,竟然将哀家的东西拿出宫去卖掉换银子,所以就将她逐了出去。但是终究念着主仆一场,没有要她的命,只是让她去了浣衣局。”
湘颜神情有些古怪,看着太后道:“太后可知道那鹿锦凤是落桑国的内奸!”
太后不敢置信,看着湘颜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湘颜缓缓地说道:“当初鹿锦凤死的时候头上戴着一朵珠花,那株花上刻着凤凰娇花的花纹,而凤凰娇花是叶城与落桑国只见那座隔着的山峰悬崖上的一种奇花,这花十年才开一次花,每次只开三个时辰,而且是开在夜里。叶城这个小地方却是柳叶跟鹿锦凤的家乡,也是张德妃的老家,而张德妃在入宫选秀前一直生活在叶城,韩瑾瑜也是在叶城生活过的。更重要的,已经证实张德妃就是韩瑾瑜安插在宫里的奸细,只是现在还不确定鹿锦凤是韩瑾瑜的人还是落桑国的人。”
说到这里湘颜一顿,看着太后惊讶无比,面色苍白,只得又接着说道:“按理说韩瑾瑜他们被送出宫的时候只是婴儿,不可能认识鹿锦凤,所以鹿锦凤的身份就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原本就是落桑国安插在宫里的内奸,另一种就是她跟柳叶是老乡,后来又被太后赶去了浣衣局,柳叶很有可能又与她联系上说服她做了韩瑾瑜的内线。”
太后极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看着湘颜说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湘颜就把自己两次出宫遇到刺客的情形复述了一遍,道:“就是在那时起,我跟皇上就已经开始怀疑后宫里有内奸了,顺藤摸瓜的查了几年,这才逐渐的把鹿锦凤跟德妃查了出来。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也不敢四处去说,只能压在心里。”
太后眼眶微润,拉着湘颜的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胡兰香也是既然从你那里知道了就该告诉我,这老刁奴居然一个字也不说。”
“胡嬷嬷是好意,当时情况很不好,怕您知道万一承受不住,那我们就都成了罪人了,这个险不要说胡嬷嬷,就是皇上跟我也不敢冒的,所以一直没有跟您说。”湘颜好生的劝慰道。
太后握着湘颜的手,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内疚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能这么苦苦地瞒着,我那时还竟跟你为难,你怎么就能忍得住?”
“您老人家为难我也是为了皇上好,我心里明白的,所以也不觉得苦,真的,没什么的。”湘颜笑着说道,看着太后又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用提了。太后,您老人家想想,当年的时候那鹿锦凤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比如说您当时并没有怀疑的,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再回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忽略的地方?”
太后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湿润,听到湘颜的话,用力地去回想。毕竟年数太长了,一时半会要想回想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湘颜不死心的问道:“那您再想想,当时她跟谁走得比较近?又比如说,她要出宫倒卖您的东西,一个人总不能时时方便,那有没有跟她合伙的?又或者说,您当时审问她的时候,她可说过什么古怪的话没有?”
太后看着湘颜摇摇头,道:“还真有些想不起来了,而且当时审问鹿锦凤的不是哀家而是兰香,把她叫进来问问吧,兴许她知道得多一些,毕竟她们都是奴婢,有些话,有些事,比我知道得多得多。”
湘颜一想也对,点点头道:“那我去把胡嬷嬷叫进来,再仔细的想想。”
太后点头应了,湘颜站起身来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幸好太后宫里的人员没有多大的变动,还是以前的老人,把三个孩子就交给了其余的宫人。湘颜顺眼看到了连滨,索性连他也叫了进来,毕竟他也是太后信得过的人,当年的事情他也有份参与,多一个人总算是多一条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