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遥一见心里一惊,头一偏堪堪躲过去了,另一只手却抓向了黑衣人的头罩,那黑衣人为躲避白仲遥的反击,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白仲遥趁这个空隙,迅速的打开殿门闪了出去。
那黑衣人一见立刻往外追,可是到了外面,却没有发现白仲遥的身影,不由的有些惊讶,眼睛金光一闪迅速的往外奔去。直到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墙头,白仲遥从廊檐下的小横梁上飞身而下。
整个星辉宫灯火全灭,人早已经进入了梦乡,看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他倒要看看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大胆。
白仲遥掠上墙头,看着远方黑衣人闪躲腾挪的身影追了过去。
玉璧终于捞了上来,小唯一已经哭得睡着了,湘颜亲自抱着她回了关雎宫,把她安顿好后,看着徐曜有些着急地问道:“你说会不会得手?”
徐曜示意湘颜稍安勿躁,道:“白仲遥身手高强一定不会失手的,咱们再耐心的等一等。”
湘颜点点头,道:“或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星辉宫里的人早就回去了,也没听到消息说星辉宫那边有什么异常,看来白仲遥应该已经离开了,可是他上哪里去了呢?这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大事请绊住他的脚?”
“兴许他有什么意外发现也不一定,不要着急,他是走过江湖上过战场的人,不会轻易的马失前蹄的。”徐曜轻声的安慰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有点担忧的,如今朝廷局势越发的复杂,边关危急,以韩瑾瑜,张德妃之祖父张阁老为首的派系主站,以左都御史宋临远跟内阁大臣陈苏为首的派系主和,吵得是不亦乐乎。
以往的时候韩瑾瑜都是站立中间的,这一次居然主站,但是真让徐曜有些吃惊,朝廷的底子别人不清楚他是清楚地,却还要主战,一时间徐曜都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了。
广陵王自从上次来了信之后,整个人就如同石牛入海再无消息,徐曜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却又不能说出来,每次他看到湘颜想要询问却又不好开口的情形,都会笑着安慰她,没事,一切安好。
两人各怀心事,相拥等待,直到天将放明的时候漪澜才隔着窗户喊道:“回皇上、娘娘,白御医回来了!”
湘颜跟徐曜立刻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两人竟然就这么彼此相拥的在这里靠了一夜,怪不得浑身酸痛,徐曜立刻说道:“让他进来!”
两人整理好衣衫,端正的坐好,白仲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隐隐的还能看到袖子上有些许的血迹。
湘颜大惊,顾不得礼数,立刻站起身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白仲遥摇摇头,说道:“没有,不是我受伤了,而我追的那个人被我打伤了。”
看到两人迷糊的神色,白仲遥就把星辉宫里遇到黑衣人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后来我一路追着他,没想到他居然发现了,我们两个在西皇宫的偏远地带又打了一架,那家伙先前被我偷袭一掌,带了点伤,又跑了那么远的路牵动了伤口,几十个回合就挨了我一掌,吐了点血,袖子上的血迹就是他留下的。
不过那家伙确实强横,被我如此的追击,居然还利用有利的地势,从御花园最西边的假山通道里消失不见了。我对那边不熟,三追两追就没追到,这一耽搁就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说到这里把怀里的赤金梅花珠钗拿了出来递给了徐曜,又把那假的拿了出来,说道:“我想着既然那黑衣人能说出那样的话,可见他跟德妃一定是很熟悉的,既然熟悉,这假的珠钗再放回也没用了,索性就拿了回来。”
“那人居然也知道这枚金钗,那天跟张德妃究竟什么关系呢?”湘颜看着自己从徐曜手里拿过来的闪闪发亮的金钗,缓缓的说道。
徐曜的神色很是不好看,看着白仲遥问道:“你可看出他去了什么方向?”
白仲遥摇头,道:“他进了假山林,假山山洞多,没有追上。”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静静无语,那人究竟是谁……
韩丞相府,寝室。
韩瑾瑜换下了一身夜行衣,脸色阴暗无比,任由贴身的小厮给他的后背上挨得那一掌的地方敷上药膏。还有胸口的地方一片瘀紫,自己接过药膏缓缓的涂上,这才挥挥手让那小厮退下。
今晚的情况是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本来今晚的行动就是他临时兴起的,只是断然没有想到居然会遇上如此的高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也要抢夺那枚金钗?那金钗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能夺走!
韩瑾瑜拢好衣衫,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已经有些微微发亮的天空,那绝美的脸庞笼上一层阴霭,双拳紧紧地握起,只要在努力一点,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要快成功了!
徐曜那个笨蛋,他本就不该坐在那个皇位上,凭什么当年牺牲的就该是他们,凭什么他就能留下?还有那个‘她’,她为何就能那么狠心,眼睛也不眨的就舍弃了他们?
好,很好,你不是在乎那个皇位吗?你不是眼睛里只有那一个好儿子吗?我偏就要让你亲眼看着,眼睁睁的看着,你曾经舍弃的,你弃为弊履的,才是真正的王者,才是真正的能统驭天下的人!
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一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没有斩草除根,没有永绝后患!想到这里,韩瑾瑜的眼眶浮上了一层晶莹,厌恶似地拿出帕子擦拭干净,又将帕子弃于地上,他不需要眼泪,永远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