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颜本想要板起脸来好好地把小唯一给管教管教,这个样下去可不行,谁知道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长篇大论还不等说出口,徐曜就利落的把金簪一抽,把金冠拿了下来地进了小唯一的手里,笑着说道:“拿着玩可以,可不许给父皇摔了,听到没有?”
小唯一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抱着金冠笑个不停,看都没看湘颜一眼,挣扎着从徐曜的怀里让她把自己放到了大榻上,抱着金冠玩的不亦乐乎。
辰熙已经八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懂得了,他明白那金冠是皇帝的象征,不是随便就可玩的,但是父皇却轻易地就从头上摘了下来让小唯一拿着玩耍,从那时起他更加明白了,小唯一对于父皇是不一样的……
小唯一似乎格外衷情那金冠,死活也不松手,湘颜原本打算等她玩腻了再拿回来,可是谁知道小唯一就是不肯,无奈之下只好让李德安把徐曜的那顶白玉冠拿出来先戴上,免得等会到了千灯宴上众人又要大做文章。
服侍着徐曜换了一身玄色织金边绣龙纹的常服,束上了白玉冠,倒是让湘颜觉得徐曜身上多了一股子儒雅之气少了些霸气,不由得抿嘴一笑,道:“束上白玉冠,倒是显得年轻了许多。”
“你是说我老了吗?”徐曜佯装生气的说道。
“哪有,是说更年轻了。”湘颜伸手为徐曜抚平了衣衫,然后自己去了屏风后面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银灰色裹边的织锦长袍,外面披了雪貂大氅,然后又吩咐人抱上了小唯一,带着小辰熙一起去了万寿宫。
小唯一临来的时候还是不肯把金冠松开,湘颜哪里能让小唯一抱着金冠去万寿宫,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想了想让人拿来一个红木匣子,哄着小唯一说道:“把金冠放进匣子里,然后用锁锁上,回来的时候再玩。”
小唯一不懂事,但是也知道那匣子是她的,咧嘴就笑了,这才松开了手。湘颜差点扶额而叹,彻底无语了。
走在了路上,小辰熙看着湘颜,期期艾艾的说道:“母妃,咱们要不把二皇弟也一起带上吧,这样的日子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湘颜身形一顿,她不是没有想到辰正,而是辰正的身份太特殊,万一要是出点纰漏,湘颜哪里担当得起。这后宫看着风平浪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口。
可是直接拒绝小辰熙难免让他觉得难看,湘颜想了想说道:“辰熙,不是母妃不同意,皇后娘娘把二皇子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宝贝,万一你把他领出来磕着碰着了,咱们没有办法跟皇后娘娘交代不是?不如这样吧,等回到了万寿宫,你悄悄的跟太后说,太后那么疼你,兴许会同意。若是太后同意了,你也不要忘记多带上人去找二皇子,若是太后不同意,那就算了行不行?”
湘颜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人心险恶,利用小孩子的也不在少数,湘颜自然希望他们兄弟能够和平相处才是好。
小辰熙听到湘颜这么说,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是一想起太后如此的疼惜自己,自己又何必怕太后不答应,于是就安下心来,脸上又戴上了兴奋的笑容。
云良媛呆呆的看着自己尾指上长长地指甲套,一时间心神有些不定,她真的要这么做吗?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她难道要一辈子在这里后宫里不见天日吗?
那柳湘颜凭什么独霸圣宠?她凭什么要比她们这些人高一头?她不服气,她不服气!要是她没有她漂亮,她服!可是明明自己要比她美上许多,为什么皇上就是不肯看她们一眼,宁愿整天追着那个丑女跑?
张德妃说,先皇的时候许妃纵然那么得宠失去女儿后也一蹶不振。柳湘颜,你不要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太过于霸道,都是你不好……
云秋柔身边的贴身宫女****,看着云秋柔有点犹豫,轻声的说道:“主子,你还有什么顾虑的?那柳静妃霸道之极,这后宫里哪里还有别人的生存之地,若是等以后她掌了后宫的权利,岂不是更难对付了?到时候咱们就是砧板上肉,还不是任由她宰割?”
云秋柔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逐渐迷蒙的夜空,低声说道:“毕竟是一条小生命,我……下不了手!”纵然心里将湘颜给恨死了,可是一想起小唯一那张带笑的脸,云秋柔就觉得心头一震烦躁。
“主子,您心软了,可是静妃还不是一样不知道变得宽容?您可怜她,她什么时候可怜过您?她那里****欢歌,皇上夜夜陪同,可是您却要孤裘冷枕,这就公平了吗?主子,机会来之不易,您可要想好了。”****低声道,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
云秋柔用力的握起手心,脸色很是难看,正因为下不了决定,自己反而更焦躁起来。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桌子上拿一个粉蓝色的小瓷瓶静静的立在那里,却像是一个巨大火球不断的散发着热度,让云秋柔越发的难熬了。
****也有些急躁起来,看这云秋柔下不了决心,咬咬牙说道:“主子不要嫌奴婢说话难听,自古以来成就大事者不择手段。当初柔妃活着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受宠,主子您至少有六成长得像柔妃,只要柳静妃一蹶不振,皇上必定对她失去耐心,主子这个时候,在柔声软语的宽慰皇上,在加上主子相貌上的优势,封妃也是早晚的事情。赌一把,兴许真的会有另一番海阔天空,若是不赌,主子也只好老死深宫了!”
这番话就像是一根巨针狠狠地戳进了云秋柔的心窝,只见她猛的在桌前站住了脚,看着那瓶毒药,缓缓地拿了起来。
****的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