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朕命静妃做的。”徐曜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徐徐传来,声音中带着几不可查的怒火。
湘颜听到徐曜的声音,猛的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来的倒是及时。也亏得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湘颜那绷得紧紧的琴弦暂时缓了缓。
众人一看到徐曜大步而来,立刻跪下行礼,皇后也立刻迎了下来,躬身行礼。徐曜冷冷的道:“都平身吧。”
众人这才谢了恩都站了起来,湘颜轻移莲步,缓缓地走到了徐曜的身边,却并未发言。徐曜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可还有什么疑问?”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臣妾哪里还有什么疑问。”皇后淡淡的说道,看着李修仪说道:“李修仪也起来吧,幸好没造成大错。”
皇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皇上都出面了,她自然不会跟徐曜明着唱对台戏,更何况在这个朝局动荡的关键时期,皇后更不会惹怒徐曜进而祸及家人。
徐曜脸色稍缓,看着湘颜说道:“朕让静妃亲自动手缝衣衫,你倒是会偷懒怎么交给了李修仪?”
湘颜立刻配合的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实在是手拙,天生对针线女红不精通,若是真让臣妾缝制,只怕是连个衣服的样子都没有了,更不要说那精美的云纹绣样了。皇上要罚臣妾,那就请换个法子吧。”
湘颜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了,原来是静妃惹怒了徐曜,徐曜这才罚她做的衣衫,注意力被转移,一时间众人倒是忘了纠缠衣服的尺寸问题。
徐曜看着湘颜,心里虽然有些恼火,却还是淡淡的说道:“既然知道错了,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说完这句,徐曜看着皇后,欲要说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嘴,只得闷闷的说了声:“朕还有公务要忙。”
徐曜实在不愿意面对着这么一大群的女人,转身欲走,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一把拉起湘颜大步的离开了。
绿影跟惜霜立刻跟了出去,脚步匆忙带起了阵阵微风,两人那里还顾得上身后那一群女人变幻莫测妃的脸。
李修仪神态平静,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没有吩咐的话,臣妾就先退下了。”李修仪边说边捡起地上的衣衫,眉宇间带着丝丝解不开的忧郁。
皇后看着李修仪,张口说道:“李修仪,这衣衫真的是给皇上做的吗?”
李修仪神态一顿,随即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想要从臣妾嘴里知道些什么呢?亦或者说想要借臣妾的嘴说些什么?臣妾只能说,皇上都已经亲口说了,难道皇后还会怀疑皇上的话吗?”
皇后脸色一阵铁青,瞪了李修仪一眼,摆摆手说道:“退下吧。”
“谢皇后娘娘。”李修仪恭敬地行过礼,转身徐徐的往外走去,那瘦削的身子映在从殿门口传进来的亮光里,裙裾飞扬,格外的落寞。
皇后看着一众嫔妃,心里觉得异常的烦躁,强压着心里的怒气说道:“都退下吧,本宫累了。”
众人徐徐往外退去,张德妃却留在了最后,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那衣衫明摆着就不是皇上能穿的,可是皇上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护着静妃,若在这样下去……还请娘娘三思。”
皇后看着张德妃,冷笑一声,道:“德妃这段时间好像跟静妃不对头啊,今儿个说话也是格外的犀利。”
“回皇后娘娘的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皇后娘娘也知道,静妃如今又故态复萌独占圣宠,自从上次发生了争宠事件后,太后已经没有办法再拿着雨露均施这件事情说事了。皇上没有了辖制,这后宫只怕是要变天了。刚才您不也看到了,李修仪那样一个淡泊名利明哲保身的人,如今都已经投靠了静妃,这以后……只怕是对娘娘处境不妙啊。”张德妃嘴角缓缓的勾起,看着皇后声调不缓不急,仿佛他真是为皇后担心一样。
“本宫一直以为德妃已经是宝刀生锈处于半隐居的状态了,如今看来倒真是本宫看走了眼。”皇后略带讥讽的说道,前段时间不见张德妃跟柳湘颜作对,这段时间以来却处处与之争风头,毫不相让,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疑心,皇后还真怕自己被人当了枪使。
德妃似乎早就想到皇后会有这么一问,看着皇后说道:“臣妾跟静妃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后娘娘心里的那本账只怕是比谁都清楚。只要皇后娘娘稳坐中宫,咱们这些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将来年老色衰总能有立足之地,但是若是这中宫换了个人,只怕是可就不敢保证了,臣妾为的也不是自己的利益罢了,皇后娘娘又何必惊讶。”
皇后看着德妃,这是在向自己投诚了。皇后的脑海里闪过了湘颜跟德妃的每一次交锋,心里渐渐明朗,只是脸上却不肯露出丝毫想法,缓缓说道:“德妃的心意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吧。”
德妃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行了礼缓缓离开了。
皇后看着德妃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深深地无力,坐在这位子上实在是太累了,但是既然坐上了,那就要坚持到最后。
楚嬷嬷上前一步,看着皇后问道:“娘娘,这次本以为能拿下李修仪给静妃一个震慑,没想到皇上居然直接站到了她那一边,咱们该怎么办?那件事情还要不要做?”
皇后略带疲累的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嬷嬷,为什么会这么累呢?我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若是将来他知道了,只怕再也不肯原谅我的。”
“娘娘,万万不可心软。如今皇上已经宠的那位上了天,连后宫的其他女人都撂下不管了,那大皇子虽然没有过明路养在静妃的名下,可是人已经搬去了关雎宫,也不过就是一道圣旨的事情,您可要想好了,过了这村没这店了。”楚嬷嬷看着皇后劝道,不是她心狠,是这个后宫逼得她不得不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