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爱情是一种美好的向往,那么当这个美好的泡泡破碎的时候,它就会变成水沫挥发掉,不留一丝痕迹。
湘颜独自一人站在扬波殿的栏杆处,眨眼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天气已经逐渐回暖,厚重的棉袍已经换上了夹袄,身姿也轻盈了许多。
抬眼望去,玉带湖上波光粼粼,泛起的点点鳞波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耀眼,湘颜不由得半眯起了眼睛。微风徐徐吹来,已经带了三分的暖意,让湘颜觉得很是舒服。
南勋王从殿内走了出来,立在湘颜不远处,斜靠着墙壁,手里得紫玉箫不停地翻转着,眼睛半台不抬的看着湘颜,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每天相对画图,倒是彼此间都了解了不少,也变得比以前熟悉了许多。南勋王低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着湖面,觉得这碧蓝的湖面真是漂亮,让人恨不得一头扎进去,永远也不想出来。”湘颜微微一笑,嘴角带着一丝清愁。
“你跟皇兄还没有和好吗?”南勋王低叹一声,声音里有那么一点说不来的别扭味道。
“没有。”湘颜干脆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握着栏杆,“我不想提起他!”
南勋王看着湘颜倔强的背影,却还是忍不住的劝道:“你何必那么固执?他是皇帝,本就有许多的为难之处。。。”
“南勋王!”湘颜猛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不要为他说话了,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南勋王毫不避讳的看着湘颜,靠在墙上的身体猛的站直,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只想要自由,仅此而已。”湘颜浅浅一笑,澄清的眸子越过南勋王直接落在了湖面上,和碧蓝的湖水相映成趣。
南勋王眉头紧皱,皇宫什么都不缺,偏偏就没有自由。湘颜的倔强,他算是领教了,这一个多月来,她除了来杨波殿绘制舆图,几乎什么别的地方也不去,就在关雎宫跟扬波殿之间晃荡,就连翊坤宫她也不去请安了,倒是把小辰熙接到了关雎宫,听说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径自做了主,可是事后徐曜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后宫也没人就此事发表言论。
湘颜那一日的彪悍,在整个后宫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他这个闲散王爷也略有耳闻。后来伴随着跟湘颜越来越熟,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却笑着说道,生于世间本就不容易,生为女子越发的不容易,进入后宫成为皇帝的嫔妃更加的不容易,处处小心谨慎,时时提心吊胆,那样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要做就做她自己,谁不要指望她会做小伏低。若有机会出宫,她一定会去塞外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夕阳西下的壮丽美景,去江南游山玩水,她要一人一马走天涯,绝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束缚!
一人一马走天涯。。。南勋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击掌大笑,他也曾经想过,将来若能得享自由,他想要一匹马,一支箫,一个人,潇洒走天下,畅意游天涯。自那时起,他和湘颜倒是有了许多的共同话题,画着舆图,看着各地的美景,就忍不住的垂涎三尺,发誓毒咒说,将来一定去。。。然后二人相视而笑,虽然知道是个梦,美美的梦,但是还是希望有实现的一天。
“你要的却是最难得到的,皇上不会放你走的。”南勋王已经有好几次看到,徐曜站在仪元殿眼神穿过玉带湖抵达扬波殿,那眼神里总是带着一半愤怒一半哀痛。
平蜀大军传来捷报,百夷人首领绕西里鲁&;#8226;昂直已经臣服,再过一个多月就会抵达京都了。虽然说这次平叛并不顺利,但是皇上果断的启用了传闻中的病秧子世子爷,却起到了极大的效果。原来什么病秧子,也不过是王府的一团乱遭事罢了。
不过那杜月城能隐忍这么多年,绝地反击,足可见此人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所以这次蜀中平乱,他们这些能征善战的王爷们都靠边站了,后起之秀果然了得,那并肩王世子也不过十八岁而已,算得上是少年猛将了!
皇上正为此事忙得不可开交,这月许来并不曾踏进后宫一步,平日的正常起居都在仪元殿。
南勋王不想气氛太过于压抑,想了想不等湘颜回答刚才的问题,径自转移了话题笑着说道:“你可知道杜月成其人?”
湘颜想起在瘦西湖见过的那一面,印象已经很模糊了,那晚夜色太暗,再加上那样的情况下,湘颜的注意力很难集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经逐渐淡去了,用力地想了想,也没能完整的想起他的样貌,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知道,怎么突然提起他?”
南勋王笑着说道:“今日接到喜报,百夷人首领终于肯招降了,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长时间,耗时耗力终于修成了正果,这位少年将军果然不得了。”
湘颜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想想也对,北方都已经变暖,南方自然变暖的更早。徐曜曾经说过,一开春南方的战事就会有结果了,没想到居然打了个大胜仗,湘颜的嘴角就带上了一丝微笑。
南勋王看着湘颜那不经意间挂在嘴角的微笑,心里不由得叹一声,说是不再关心皇上,但是听闻打了胜仗,还不是一样高兴,可见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湘颜看着桌面上的舆图,已经画了三分之一,再有两个月就能画完了,到时候她也该离开了,她已经打听好了,那刘道长就住在距离京郊不远的白云观,她一定要去找他问个具体的日期,她总觉得那老道士似乎在骗她,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总归还是去一趟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