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恐吓?你好大的胆子!”徐曜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话虽然是对陈医正说的,可是眼睛却看向了皇后。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请皇上恕罪。”陈医正忙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他只盼望着皇后能为他说上一两句好话保住他的一条老命。
“皇后,这件事情你怎么说?人是你带来的,命令是你下的,总得给朕一个交代吧?”徐曜难掩对皇后的失望,他一直以为她心胸宽广,贤淑有德,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小心眼,以前宽容大度的皇后哪里去了。
皇后在徐曜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是不想直接对上徐曜,可是若再这样发展下去,这后宫只怕真的会成了柳家的天下,她还有儿子,还没有被封为太子,她怎么能甘心!
“皇上,自从静妃进宫以来,您就一直独宠与她,这数月来,你可曾去过其他的嫔妃那里?要想保住后宫和谐,就只有雨露均沾,就算是云淑妃当初宠惯后宫,可是也不曾像现在皇上对静妃的迷恋一般,哪里有数月一直只宠她一人的道理。家国天下,孰轻孰重!过了年,开了春,天气渐暖,眼看着伐蜀大军就要动身,皇上却在这个时候软禁了林婕妤,岂不是让林大将军寒心?这一仗,还怎么打?西北边陲蠢蠢欲动,全靠着云淑妃的父亲在那里镇守,皇上又怎么不知道?臣妾已经隐忍好久了,只是现如今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还请皇上三思!”皇后说完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徐曜,大有死谏的架势。
徐曜一张脸铁青无比,看着皇后的神色也变得暴怒起来。“朕要与谁在一起那是朕自己的事情,皇后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自己的事情?你说的好听,当初你刚即位的时候,天下大乱,你是怎么守住的这天下?当时你是怎么说的?不过匆匆数年,你就嫌我唠叨了,管的宽了?莫要为了一个女人,连国都不要了!”皇后看着徐曜秉正直言,那愤恨的语气,无处不在!
“按照皇后这么说,朕的天下怎么来的?”徐曜浑身散发着剧烈的怒意,男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一直把过往的事情挂在嘴上。更何况这些年来,皇后的母族在朝中也算是很得势的了。对于皇后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手,他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念得不过就是往日的情分,可是如今皇后居然这么说,徐曜哪里还耐得住。
皇后听到徐曜的话,顿时猛地惊醒过来,她太激动了,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知道,徐曜这个人看着没什么棱角,可是却是极有主意的,要不然的话,皇位又怎么会落在他的手上?
当初他几位平乱她是出了很大的力气,甚至不与娘家闹翻,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娘家也算是平步青云甚得厚待了,她知道自己鲁莽了。
“昨晚上正儿发高烧,一直说胡话,臣妾派人到关雎宫送信,只是希望皇上能过去看他一眼,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很少去看望正儿,他一直想你的很。可是。。。却被静妃的人阻拦在外,她如此恶毒,难道皇上就这么放任吗?”皇后改变了策略,不在直言顶撞,反而从父子亲情下手,迂回出击。
果然,提到他的儿子,徐曜的眼中就有了关心,忙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好点没有?朕不知道他生病了。”
“幸好陈医正足足守了一整夜,正儿的烧才退了下来,这会已经没事了,只是想你得很。”皇后说道这里已经泫然欲泣,眼眶红红的,不慎委屈的模样。
徐曜就只有两个儿子,自然心疼的跟眼珠子似地,听到徐辰正已经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又想起刚才皇后的话,转头看向宋元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将皇后送信的挡在门外?”
宋元海心里暗乎一口气,幸好湘颜提前让他去查问了,不过此刻可不能告诉别人已经知道了,于是忙躬身说道:“皇上,静妃娘娘一向宽厚,就是关雎宫里最卑微的奴才生了病,她都会吩咐人好生的照料着,若是昨晚静妃娘娘得了消息,怎么可能隐瞒不报?就是没有血缘的大皇子,娘娘对他也是照顾有加,若是知道二皇子生了病,以娘娘的性子怎么可能隐瞒不报?更何况,昨晚皇上一直跟娘娘在一起,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您的眼睛?刚才皇后娘娘也问过这个问题了,奴才就想,皇后娘娘派人送信到关雎宫,可是娘娘却跟着您去了仪元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曜关心爱子,一时有些考虑不周,此刻听宋元海这么一分析,心也静了下来,伸手扶起皇后,淡淡的说道:“静妃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地下的奴才们搬弄是非,你身为六宫之主,也要明察秋毫,不要被几个奴才给糊弄了去。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身为六宫之首,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那可不是好事情。你回去好好的想想吧,至于这个陈医正,用心歹毒,意图谋害静妃,断然饶不得!”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正欲说话,徐曜抢先一步说道:“你不用为他求情,且不说他威胁主子,就是他那手段与用心,就断然不能在后宫继续呆下去。朕不诛他九族,就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好自为之!”
陈医正一听身体一软跌落在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皇后的眼神时,又想起自己的家人,只得无力的叹口气,垂头不语。
立刻就有小太监进来想要把陈医正拉下去正法,谁知这时湘颜的声音却稳稳地传了出来:“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