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母妃吗?”小辰熙抬起头看着湘颜,似乎有些疑问,仔细的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这蝴蝶怎么变了呢?跟画上的不一样了,母妃,你的蝴蝶会变吗?”
画上的蝴蝶?湘颜怔了怔,抬起头看向漪澜,那眼睛里有着询问的意思,柔妃生前喜欢在眼角画蝴蝶吗?
漪澜摇摇头,从没见过柔妃在眼角画蝴蝶啊?
湘颜低下头看着辰熙,只见他正看着自己,湘颜实在无法对着干净清澈的双眸说言不由衷的话,只得点点头说道:“蝴蝶不会变,你那天看得到不过是画上去的,今天看到的才是真正的蝴蝶胎记。”
小辰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嘟着嘴说道:“可是我还喜欢那天那只蝴蝶,好漂亮啊,就跟画像的差不多,真的好像哦。”
湘颜现在能肯定了,辰熙错把自己误认为了他的母妃,原来是因为那天漪澜画的那只蝴蝶。难道柔妃也曾经在眼角画过蝴蝶吗?可是刚才漪澜分明摇头没见过,如果连漪澜这位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人都没看到过的话,那么柔妃眼角的蝴蝶到底怎么回事呢?
湘颜又想起徐曜看到那只蝴蝶时的惊异的眼色,还有那奇怪的反应,说的那些奇怪的话,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湘颜实在想不通,徐曜为什么会有那样奇怪的神色。
湘颜看着小辰熙,拉着他的手说道:“辰熙,吃过东西就快回去吧,免得齐嬷嬷担心。”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沉香殿那么大,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齐嬷嬷总是让我描红,练大字,背书,我真的不喜欢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些小宫女小太监都离我远远的,问三句也答不上一句。我真的很无聊,母妃,就让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吧,我再玩一会就走好不好?”小辰熙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湘颜,就连手里的糕点都放回了碟子里。
湘颜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可是自己又真的有点累了,还有好多事情要想,仔细地捋一捋,看着漪澜说道:“让卫姑姑带你在关雎宫四处玩玩好不好?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等你没事了的时候就过来玩。等下雪了,我陪打雪仗,堆雪人好不好?”
“真的吗?不要骗我哦,打雪仗是什么?堆雪人?雪能堆成人吗?从来没有人跟我玩过哦,母妃说话要算话,我会每一天都祈祷快点下雪的。”小辰熙兴奋极了,一张粉嫩的小脸上因为兴奋布满了粉红色的光泽,湘颜看着心一下子就软了,忙郑重的点点头,小辰熙这才跟着漪澜去外面了。
湘颜隔着窗户也不时的听到小辰熙传来的爽朗的笑声,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都偎贴极了,若她真的有这么活泼可爱又懂事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孩子。。。想起孩子,湘颜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徐曜,难道她竟然想跟他生个孩子了吗?湘颜摇摇头,不,她还没有想好,还真的没有想好。
躺在床上,湘颜翻来复得睡不着,徐曜去了皇后那里,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漪澜说,他们夫妻共患过难,情份非比寻常,他真的会为了自己跟皇后闹别扭吗?湘颜没有把握,只是心里却依旧有点小小的期望的。
她不能否认的,她在吃醋,他们夫妻之间能有这样深厚的情谊,她真的很妒忌。湘颜知道,徐曜并不是一个阴冷无情的人,他可以为了护为皇后,在她跟太后之间不停的周旋,就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敬重皇后,不愿意看到她受委屈,所以宁愿冷落国色芳华的容贵嫔。
念及于此,湘颜越发的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若是果真如此,皇后要对自己起点歪心思,到时候就连她也不敢保证徐曜会义无反顾的站到自己这一边对抗他的结发妻子。
湘颜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后宫的事情繁杂无头绪,一波接一波,真是让她倍感头痛。且不说李修仪沉进玉带湖的木盒子,就是玉充容的死也是疑惑重重,关雎宫里那只被剥了皮剁了头斩了脚的狐狸,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头绪,内奸一天找不出来,湘颜就不能安寝,就如同眼睛里的沙子,不除不快。
湘颜烦闷的坐起身来,她实在是说不着,烦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纵然屋子里点燃了安息香,她依旧了无睡意。屋子里地龙烧得很暖,湘颜下了床,汲上鞋,只披了一件银鼠皮小夹袄,并不觉得冷,缓缓地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细缝,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这样大冷天的,都躲到了屋子里取暖,只有寒风刮过,树枝发出的簌簌响声。
外殿的门被推了开来,湘颜不知道是惜霜她们谁进来了,只站着不肯挪动,顺着窗户缝进来的寒风拂过她的脸颊,反倒能让她清醒一些。
听到掀起帘子的声音,湘颜头也不回,静静的发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湘颜打起精神,低声问道:“小辰熙回去没有?有没有找人把他送回去?从关雎宫到沉香殿并不近,要仔细小心些。。。”
湘颜啰里啰嗦的说了一通,却无人应答,眉头轻皱,转过身来,却不料对上了一双黝黑的闪闪的发亮的无比熟悉的双眸。
徐曜看到湘颜惊讶的神情,大步走过去,伸手关上了窗户,不悦地说道:“受了风寒你还敢吹风?不要命了是不是?”
湘颜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他怎么可以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跟以前一样对自己说话。至少,湘颜自己还没能从那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就那么看着徐曜,下意识的又皱起了眉头,自从进宫后,皱眉的次数越来的越频繁了。
“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湘颜纵然知道徐曜也有难处,可是心里的那股傲气却不允许她先低头,只有强支撑着脸面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