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很早,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了,屋子里也已经点上了亮堂堂的灯笼,蜡烛也都是最好的羊油更蜡,不会有什么难闻的气息传来。
徐曜并没有来关雎宫,宋元海早早的跑出去打听了,回来后说皇上还在德奉殿批奏折。
最近国家事情比较多,各地方报上来的灾情不断,北方大旱,南方洪水,再加上蜀中在打仗,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湘颜知道皇帝最讨厌后宫干政,尤其是这些个妃子,一个个都有背景的,因此她在国事上向来是不发言的,就是有什么好的提议她也不会直接说出口,总会寻一些途径辗转的说出来。纵然徐曜不在意,可是后宫人多嘴杂,一句后妃干政,自己的脑袋就不保了,还是小心为妙。
用过了晚膳,湘颜早早的上了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地想起卫漪澜的话。李修仪和广陵王究竟有什么瓜葛,漪澜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们两个是认识的。
皇帝的后妃跟自己的兄弟有瓜葛,怎么听都让人浮想联翩,但是湘颜却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凡事都要证据,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了。
窗外刮起了风,吹打的窗户呼呼作响,夜很深了,估计徐曜不回来了,湘颜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情,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传来了熟悉的龙涎香的香气,半睡半醒之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轻轻地吻住了,那带着些冰冷的触感,让湘颜终于睁开了眼睛。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湘颜带浓重的困意问道,声音里带了些惺忪的慵懒,湘颜的声音本就低沉,这时越发的性感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睡得得到挺熟啊。我不来,你也不吃醋吗?”徐曜的声音里就带了三分的不满,一双大手却隔着衣襟就伸了进去,手指一挑,束衣的带子就散了开来。
屋子里是燃着灯的,晕黄的灯光透过层层纱帐朦朦胧胧的,连彼此的摸样的都看不甚不清楚,湘颜翻转过身来看着徐曜,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有那双深邃且黝黑的双眸褶褶生辉。
那平日里平静的双眸里此刻正燃烧着一点小愤怒,看着湘颜的眼神带了些许的不满,只听他说道:“我一整晚都在忙着批奏折见大臣,只想着快点忙完,我怕你会一直等着我,谁知道我来后你却睡的正香。”
就为了这个?湘颜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有点甜,有点酸却还夹杂着一丝苦,湘颜坐起身来,被徐曜解开带子的绸袍滑落肩头露出了一大片凝脂般的肌肤,湘颜伸手将袍子拉上来,垂下头去,咬咬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徐曜也随之坐了起来,“怎么不说话?我想你想得发疯,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你想我想得发疯,你可以随时随地的来关雎宫看我,哪怕是如现在三更半夜的也不会有人阻拦你。可是我呢?我能怎么办?我就算想你想得发疯,难道我能跑到德奉殿去找你吗?难道你跟别的妃子缠绵的时候我能闯进去吗?我不能,我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想起我的时候来看我你。你想让我怎么办呢?等你到三更半夜,却传来你去了别的女人那里的消息,那样的打击我受不起。我宁愿早早的睡下,难道连这样的权利你都要剥夺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进了你的后宫,做了你的女人,然后就是漫长等待,如此循环而已。”
湘颜的情绪并不激动,反倒很平静,只是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哀愁,等待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没有结果的等待,最令人难安了。
徐曜只觉得心口被堵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伸出如铁一般坚硬的双臂将湘颜狠狠地揉进怀里,湘颜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那叹息里夹杂着无奈和痛楚。猛的湘颜清醒了,是啊,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是帝王,他拥有无数的女人是他的权利,他选择去哪个女人那里是他的权利,自己不过是他女人中的一个,等待只是自己的命而已,可是湘颜那高傲的倔强的心,却依旧在反抗着,矛盾如斯,让她忍不住的嘤嘤哭泣起来。
这是徐曜第一次见湘颜哭泣,他见过很多的女人哭泣,却从没有任何的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让她觉得坐立不安,心如刀绞。他慌忙地推开湘颜,看着她的脸,晶莹剔透的泪珠一串串的落下,他顾不得拿帕子,抬起衣袖拭去她的泪珠,“别哭,别哭,我知道,我明白,可是朕也有为难之处,这诺大的江山还不平稳。。。”
他用了朕这个字眼,这个字就是湘颜跟他之间最大的障碍了,若他不是皇帝,那该有多好。爱情是女人的全部,而事业却是男人的全部。
徐曜抬起湘颜的下巴,从她的唇一定点点的往下亲吻而去,早已经解开带子的罩袍被他扯了下来,只剩下乳白色绣并蒂莲花的肚兜紧紧地贴在身上。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游离,碰触到那柔软的细细的肚兜带子,用手一拉,解了开来。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明亮,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层层轻纱帐内不断传来低声软语,还夹杂着阵阵的呻吟声。窗台上,插在水晶瓶瓶中的那朵金菊,在这午夜静静的绽放。
那香气,满室芬芳。
第二天一早醒来,徐曜早已经不在身边,每日的早朝是必须的功课,湘颜苦笑一声,拿起散落一边的衣衫径自穿上,他有他的无奈,她也有她的苦恼,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偏偏在他们中间横梗着那么多的烦恼。
掀开纱帐,汲上鞋,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今日的烦恼也不比昨晚少多少,皇后娘娘的宴会,是吉是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