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申斌缓缓抬起头,道:“看来是要提前将你们全部杀死了!”
只是一个眼神,众人皆感惊悸,武申斌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一点点任性,仿佛眼前这个剧团中口碑相传的老好人换了一个人,那眼神不是人的眼神,像野兽,更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盯着眼前的猎物。
奉孝缓缓爬起道:“你究竟想干什么?”经历刚才一幕,奉贤深知武申斌内功深厚,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
武申斌听完后,嘴角泛出轻蔑的笑容,瞥了一眼便不再看着奉贤,全然不放在眼里。
奉贤一手护着两位师弟,正色道:“阁下究竟何人?为何欲杀我师弟?”
其实奉贤自己也清楚,对方出手就是为了要命,而通过刚才一来一回,明显对方要胜自己兄弟三分,多问一句,只是考虑下一步如何应对。
武申斌又笑了一下,眼神略微眯起,蛇样扫了一眼众人,道:“既然是要杀了你们全部,那告诉你们也无妨,黄泉路上好歹列位也知道是被谁取了姓名。”
说罢,又轻蔑笑了一声,继续道:“我乃交州九真圣教,六道圣之一的巫狩。”
钟慧田站出一步,道:“交州乃广南地界,非我中原人士,九真圣教乃广南第一邪教,你究竟有何目的?”钟慧田本就是乡间名士,虽不懂武学,但心性刚烈丝毫没有惧意。
巫狩答道:“钟老先生果真见闻识广,连我九真圣教的大名也听过。”巫狩不屑的吐了一口浓痰接着说道:“你们可记得,汉武帝自恃国力强横,灭我南越国还定为你们十三州之一,强行要我国人废先教尊婆罗门教(印度古教,以吠陀经为经典,因崇拜梵天及有婆罗门种姓担任祭司而得铭),让我们失去家园还要被教化,说什么善恶有报生死轮回,只想让我们老实耕种为你们汉人生产。”
“不对!”奉孝插话道:“汉武帝本身兼天下一统,是看到你国人虽有语言,但皆不思文化,终日打猎施蛊,一有口舌之争便会相互害人,而没有法制,所以武帝也是矫正你等礼法不足。。”
“放屁!”巫狩大喊一声,愤愤道:“说什么纠正,不过借口,我们的事何来让你们汉人插手,本来就是胜者为王,管他什么礼法教义,全是糊弄人的鬼话,今天你对我好我对你好,明日你让我不快,我会恨你,我九真圣教就是要返回中原灭了你们大汉!你们的气数已尽了!”
奉贤问道:“那你为何要杀班主,为何潜入剧团?
哼!巫狩又笑一声,道:“我九真圣教乃第一大教,教徒众多,均已派往你中原各地,我不过是为了接近钟慧田,只因鲸鱼沟内地路繁琐外人不易进入,所以才进了剧团,杀班主不过是错手而已,我真正要杀的是金敏!”
众人一听皆感愕然,巫狩继续说道:“还记得我族弟是怎么死的吗?金敏!”
“难道!难道。。”金敏一时说不出话。
“没错!关万成便是我族弟!”巫狩死死盯着金敏:“我弟本是与我一起来此地执行任务,谁知道你这妖婆的邪,竟不思大业,告诉我说只想与你过寻常百姓的生活,我劝了几次都没用,若非还有接近钟慧田的任务,我早就杀了你这妖婆子。”
巫狩作为武申斌时与其弟关万成一同被班主收留,班主待人好爽,看两人从南疆一路逃难于此,心动恻隐,便教二人杂技,且视为己出。
一日在武威演出,关万成将头伸进金敏的大猫嘴内,谁知一向听话乖巧的大猫倏地大嘴一咬,生生咬掉了关万成的头颅,武申斌为了救族弟也被大猫咬伤双腿,从此坐上轮椅,在剧团内打杂。
“我就是一直等待实际,若非我弟死于非命我怎会被这种野兽咬伤双腿,所有的疼痛都化为我的恨,我要一点一点全部给你返回来,越是接近钟慧田我越忍不住想杀了你这妖婆子,你魅惑人让我弟失去斗志,又夺我弟的姓名,我不过是设下陷阱准备连你跟钟慧田一起收拾,没想这班主瞧见,我便杀了班主嫁祸史超,可没想到中原还是有点人才。”巫狩一字一字说出来,但他自己很清楚那次事情是意外,可谓出师未捷先折将,更没想过此时能半路杀出奉孝三人。
“该说的也说了,各位,准备项上人头吧”话声一落,只见空中一团绿色袭来。
“不好!快闪!”奉贤功力深厚,一双蓝眼睛看的清楚,空中乃是一大团唾蛇!
兄弟几人立刻闪避,但周围几个百姓已被唾蛇缠住,只见一条条绿色的唾蛇隆起龙骨般的鳞片,张开血口直扑眼球,顿时吞掉眼睛直由眼洞钻进脑壳中,享受脑浆与血液的快感。
被吞食之人嗓子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呻吟声,此情此景极其可怖,一瞬间所有人像跌进毒虫野兽漫步的地狱!生生地看着魔鬼一步一步吃掉自己!
“快跑呀!”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皆四处逃窜,但普通人的脚力哪有唾蛇快,还未出几步就被追上。
嗖嗖几声,几个武夫跳了出来,护着钟慧田逃离,钟慧田见状也不忍离开,喊道:“先救人!”可自己哪有武夫力道强,半推半架地护送离去,身后不断传来惨叫,真真是恐怖!
奉孝三兄弟见状立刻施展龙卧心经,以内力护住身后一切,唾蛇一时也近身不得,金敏等人在其身后也算得到短暂庇护。
但唾蛇集聚越来越多,将奉孝三人围城一个小圈,三人也不断后退越来越小。
无论三人如何小心终有百密一疏,一唾蛇寻得一处闯了进来,身后一名堂手还没喊出来就立刻毙命,奉孝立刻施展兽掌将蛇打死。
奉远见状龙腿一扫,围着小圈护了起来,一时所有想靠近的唾蛇均不得近身,还没靠近已被奉远的龙腿扫成了肉泥,但不出一会,奉远额头已是渗出汗珠,奉贤一双蓝眼看的仔细,如此施展龙腿是极其耗费内力,何况他们本就只是第二层而已。
奉孝虽不及师兄眼力好,但此时也看出奉远不会坚持太久,突然奉孝脑内一闪,忙道:“师兄,快取琴”
奉孝虽功夫不及师兄师弟,但三人中他最为聪明,任何时候可以冷静地分析时局,当看到唾蛇众多,首先想到就是师兄奉贤的琴,兄弟三人心有灵犀,奉远施展龙腿护住所有人,但几人也是逐渐向帐篷一步一步移动。
三人跟随剧团来到此地时,便将辎重包裹放在帐篷内,没想过几步之遥此时已是万水千山之感。
终于到帐篷旁,帐篷口过小众人不可能同时进入,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奉孝忽然跳进帐篷飞扑至行囊胖将一布包裹的物件用力掷出,岂料此时一条唾蛇如孤魂野鬼般不知道从何处钻来,雷鸣闪电一样咬到了奉孝的左手。
奉孝眼看就要毙命于此!
正是:炼狱只在一瞬间,此间便是地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