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收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少爷已经这样倒在地上了,打人的是一男一女,男得叫容天冰,这容貌小的从未有见过如此出尘绝艳之人,那女子样貌也是不俗,周身气度更是非凡,叫叶司凉,还有一人,便是少爷想带回来的人,没有报出姓名。”
常管事回想着那人的风姿,不由的一阵心神荡漾,但在淮北王冷凝的气场下,很快的拉回了思绪,继续将自己的所见和盘托出。
淮北王听到名字眼底极快的滑过一丝异样,只觉名字异常熟悉,但想不起来,转头看向床榻上进气多出气少的人,将那名字放在嘴里呢喃:“容天冰,容天冰……姓容?莫非是容王世子!”
想到这,淮北王面上浮现一丝阴霾,厉声道,“那叶司凉又是何人,容王世子得罪不得,这叶司凉却要为打伤我儿赔罪!”
常管事迟疑的抬头看向淮北王,语气试探着说道,“王爷,那女子曾自称郡主”
“自称郡主?”淮北王眼底缓缓涌上一层悲哀,顿了顿后,声音低哑着吩咐道,“先去探查一番对方的身份,再做打算罢。”
常管事拱着手,得了吩咐缓缓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只留下淮北王父子。
抬手抚了抚儿子毫无血色的脸颊,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交杂,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呢喃着“唉,若不是为父无用,不过一介手无实权的藩王,又怎会让我儿遭此横祸却无法为报仇,都怪为父无用啊……”
思此,浅棕的眼眸中划过一丝狠厉,看着床榻上的人,他心底打定了主意。
良久,常管事才前来敲门,说大夫已经到了。
“令公子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在下已经清理完毕上过药。”大夫用怀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长舒一口气,转头跟一直直勾勾盯着这边的淮北王说道。
“有劳了。”淮北王见治疗结束,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坐在了床榻边,嗅着空中交杂着血腥味的药香,心底的决定越发坚定了。
提笔写下一纸药方,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迹,递给了伫立一旁的常管事,“这是内服药,在下观令公子内里空虚,似是幼年不足,成人后又沉溺酒色之事,身子亏空的厉害,遭此皮肉之苦,才会闭气昏厥过去。”
听着大夫用那淡淡的声音说出的话,常管事有些尴尬的接过了那纸药方,“是是是,有劳了。”
“咳,这是外伤药,每日一次,切记伤口不可碰水,每三日换一次绷带:内服药八碗水煎成一碗,一日两次,饭后半个时辰服用,莫食荤腥辛辣之物,如此半月即可康复。”
大夫似乎察觉到空气中尴尬的意味,将手握拳放置唇边一咳,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白色瓷瓶递了过去。
“有劳有劳,多谢大夫。”常管事说罢接过那白色瓷瓶,伸手将人请了出去,走时还将房门轻掩上。
是夜,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叶司凉与容天冰当街打人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消息传到永呈侯耳边,当下便来到叶司凉的院子。
“孽女!平日里你胡闹便也算了,也不曾做过这般出格之事,今日你居然敢当街行凶伤人,打的还是藩王之子!现在正值藩王入京述职之时,景泰使臣也尚未离开,你就敢做出如此之事,你教旁人如何看我永呈侯府!”
永呈侯怒气冲冲的一脚将房门踹开,怒目圆睁的模样,吓得院内的仆役霎时跪倒在地。
只见叶司凉老神在在的坐在软榻上,紫檀小几上冉冉升起的茶香还未消散。
“父亲可是听了他人的流言,女儿今日打的虽是藩王之子,可也是在他出手调戏了景泰使臣之后才出手的,若非如此,您觉得女儿有那胆子敢当街行凶嘛!”无奈的起身让仆役出去,缓步来到永呈侯面前,语气娇软的说道。
“当真如此?”永呈侯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女儿,心底有些迟疑,毕竟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何德行,自己还是知晓的,只是事情都传遍了云京,也由不得自己不信。
“女儿敢对天发誓,绝无半点虚言!”叶司凉伸出三只手指举过头顶,眼神坚定的直直看向永呈侯的眼睛,眼底的诚挚一目了然。
永呈侯见她如此坦然,心底也是醒了几分,长舒一口气,“那你将事情经过细细说来,那藩王之子不过一个庶子,又牵扯到景泰使臣,事情也可大可小,若是日后陛下问起来,你也不必受罚。”
说罢便走出房间,来到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女儿毕竟已经及笄,天色已晚,自己也不好在女儿闺房多留,自然是要避嫌的。
眼见永呈侯走出房间,叶司凉使了个眼色给碧痕,让她下去耳房准备茶水,自己随着永呈侯的脚步来到院中。
“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将心底的情绪压下,永呈侯抬眸看向站在身前的叶司凉,一副今晚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另一边,踏着懒散步调的北穆霆以极快的速度走在前往永呈侯府的路上,心情极好的勾着嘴角。
转过一个街角,就来到了叶司凉的小院,只见父女二人正坐在院内说着什么,北穆霆深了眸子匿藏在院后的树上。
“如此说来,却也不是你的过错,只是你与容王世子是不是走的太近了些。”永呈侯知晓了前因后果,就放过了叶司凉,但一想起事件中还有一个容王世子,不禁又有些头疼起来。
“父亲!女儿与容王世子一见如故,自然是愿意与之结交的,况且女儿竟不知,这世间竟有如此俊美之人。”说到这里,叶司凉的面颊泛起丝丝绯红,含羞带怯的模样,看的黑暗处的北穆霆一阵咬牙。
“这容王世子……罢了,只是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个女儿家,总归要矜持些……”永呈侯无奈的看着女儿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迟疑着想出言劝诫一番,待看到女儿一脸困倦的模样,也知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
“罢了,你早些休息罢。”永呈侯说罢摆摆手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