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胭脂不宜消退,若我要恢复容貌又该如何?”握拳覆至唇边咳了一声,叶司凉挥了挥手中的匣子,问道,毕竟她除了做司椋还要做叶司凉的。
“你若是不问,我差点忘了,这胭脂在面上最长不可超过三日,三日必须要用药水去掉,待肌肤修整两个时辰,才可继续上妆。”
听到叶司凉的疑问,容天冰低头在袖间翻找一通,才找出一只大肚细颈的白色瓷瓶和一张绯色烫金花笺递过去,“将药水倒至水中洗面便可,只需半瓶即可,这个方子是药水的调配方法,你可自行配置。”
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叶司凉,有些脸红的将东西收起来,仍由容天冰为自己画了一个完美的妆容,记住上妆顺序和要领后,才卸妆带着容天冰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子,两人就沿着眠月河花红柳绿的街边慢慢散步。
慵懒绝色的容貌令容天冰一路走来备受瞩目,突然两人听到前面传来一道粗嘎的男声,嚣张猥琐至极。
“告诉你,小爷我是淮北王最疼爱的儿子,能看上你个孱弱的书生,是你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若是你今日跟了我,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尽荣华富贵,若是你冥顽不灵,哼哼!”
闻言两人眉头一皱,抬步向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
那身穿华服的男子脚步虚浮的阻挡在那道白色的人影面前,眼底青黑笑容扭曲,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样子,偏生还要摇着折扇装风流。
“在下不过一介文书,阁下何必纠缠不放!”那男子平淡的声音响起,让叶司凉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听这声音,似乎是黎子殇?
加快脚步往前奔去,拨开看热闹的人,面前的景象让自己心底一沉。
眼底的光晦涩模辩,一旁跟着挤入人群的容天冰瞧见她这神情,诧异的看了一眼是非之地,凑近了身子低声问道,“你认识那人?”
叶司凉极浅的点了点头,身侧紧握的手微微放松了些,“有过交集,是景泰国使臣,对外说是一介文书,可周身气度却并不像。”
“如此,你可要出手援助?”容天冰略微沉吟,抬眸往人群注视的中心望去。
面上带着张扬的笑,眼底冰冷划过,“自然要去,如此好的机会,怎么能不把握呢!”
黎子殇,上次客栈的事你最好不曾参与,不然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不过当下的机会确实极好的,果然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
叶司凉抬手抚向腰际缠绕的长鞭,清朗的声音骤然在人群中响起,“哟,这是谁呀,在这云京之中,还有人敢抢本郡主的风头,比本郡主更嚣张?”
站立在男子面前的人,一直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听到这嚣张的声音,眼底划过一丝光亮,嘴角噙着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果然来了!
听到声音让出一条通道的人群中,穿着火红衣衫的女子,手中紧握着一柄长鞭,俏丽无双的脸上带着肆意张扬的笑,乌黑透亮的眸子里仿佛缀满星辰,带着身后让所有人为之惊叹的绝色少年,缓步朝人群注视中间走去。
那男子狼狈的吞咽着口水,喉头一阵发紧,无视了走在前面的叶司凉,浑浊无神的眸子紧紧盯着向自己走来的容天冰,手指微动,就想伸出手去拽面前绝色的人。
“啪!”叶司凉手中细细的长鞭在空中一展,滑出一道漂亮的痕迹,清脆响亮的声音拉回了男子的思绪,恋恋不舍的从容天冰的脸上移开,眼中掠夺侵占的意味丝毫不掩。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阻拦本少爷的好事!信不信我叫父王将你抓起来!”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叶司凉,嗤笑着警告,心底却暗自打量着,准备收了那美男子,再将这泼辣的小美人一并收入后院。
叶司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伸出白嫩细长的手,一寸寸拂过长鞭上的暗纹,嘴角噙着明媚的笑意,声线里却布满危险,“哦?叫你父王将我抓起来?那还真是害怕呢~”
那人闻言,得意一笑,抬起头,冷哼一声,“知道害怕就好,若是你将你身后跟着的少年送给本少爷,本少爷就既往不咎,饶你一命!”
“哈哈哈,想要本世子?谁给你的胆子觊觎当朝世子,还敢出言不逊?”容天冰晶莹白皙的手抬起,撑在颌下,美眸沉沉的看向那人,浅淡樱色的唇一扯,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叶司凉手中的鞭子,抬起手臂就挥了出去。
“今日,本世子就替你父王好好教导教导你,何为尊卑贵贱!”
接下来的画面,便有些血腥暴力,抽足九九八十一鞭的容天冰,将手中沾满血迹的长鞭递回给叶司凉,美眸一凛,道:“回去告诉你父王,打你的人是南境容王世子容天冰,欢迎前来报复!”
目光在面前血色模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一扫而过,唇边的笑变得真实起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颊上若隐若现一个小巧的酒窝,“思思,运动了一下还真是累啊,只是可惜了你这长鞭,改日我送给你更好的!”
“是么,那就多谢容世子了。”叶司凉连眼神都不给一直围观了全程的黎子殇,只捂唇浅浅一笑,红着脸颊和容天冰调笑着。
黎子殇眼中一沉,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缩紧,颜色极淡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面前互相嬉笑的男女,心中的暴虐一闪而逝,极快的压抑住暴涨的情绪,端起温和的笑容走上前去。
他拱手诚谢,“多谢安和郡主、容世子相救,今日若不是你们,在下只怕在劫难逃。”
与容天冰互相对视一眼,叶司凉心底一嗤:姿态还端的很足吗,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另一个局了。
虽然心底满是怀疑和警惕,但叶司凉面上却丝毫不显,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只是你为何会在这眠月河?”
“说来话长,大人来着眠月河狎妓,景阳却传来文书说和亲若是不成便议和,让我等先回去,只是在下人微言轻,无法入宫面圣,只得来这风月场所寻大人,不曾想却遇到这种事。”黎子殇说完还感激的笑了笑。
“既然你有要事在身,就快去忙罢,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可就不知会不会有人相助了。”叶司凉语气中带着挪愉,眸子还作势在黎子殇身上来回扫视一遍,似乎在回想方才他被人阻拦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