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用最简单最不上心的话，轻描淡写地略过那种无力的虚弱感。
诸葛微生垂下眼眸，心脏像被千斤顶压着。
老医生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顿时一惊，沉下声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了？”
竺余妍没注意诸葛微生的脸色，默了默，在这情形下还是坦白道：“……车祸之后，一直如此。”
老医生倒吸了口气，“怎么不早说，不难受么？”
竺余妍笑了笑，“……还可以忍受。”
谁要她忍受这些。诸葛微生绷着脸看向老医生，凝声道：“是不是很严重？”
老医生叹了口气，“问题大着呢，这些关键数值完全超标，右腿恶化情况比我们预估要严重，却找不到任何感染发炎等诱因，这种情况业界都没有先例，太奇怪了。”
一道声音幽幽插了进来，“就好像这身体为了驱除附在身上的恶灵而拒绝愈合一样。”
屋内里的人同时看向了竺余妍。
她摸了下鼻子，“最近看了几本科幻小说。”
科幻小说为什么会出现恶灵啊？
诸葛微生冷冷地收回了视线，有点想赶她上楼做作业，省得她老在旁边捣乱。
老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平时要记得坚持使用这些仪器，至少一定程度上能缓解恶化情况。”
竺余妍正想点头，才发现老医生是看着诸葛微生说的。
诸葛微生神情冷淡却也自然而然地道：“嗯，我会盯着。”
老医生这才放下心，将剩下两台仪器用法都给他讲了一遍。
诸葛微生原本用来审批各种重大项目的手，这会根据讲解却流畅地操纵着机器，全然看不出来是第一次接触。
其他白大褂围在他们旁边也听着老医生的讲解，见着诸葛微生毫无障碍看懂屏幕德语医学术语，甚至还能上手操作，均是暗暗一惊。
少爷该不会难道是同行？
这么多人里，唯一不觉得奇怪大概只有竺余妍了。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诸葛微生这么熟练，她还是竺余妍时，曾经出过事故一度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从那以后，他桌子上总是放着几本医学书籍。
虽然她离开之后，那些书籍都收了起来，可是里面的知识都已经存在他脑海里。
她听得百无聊赖，转身从茶几上倒了杯水，瞥见其中一个白大褂，桃花眼不由挑了挑。
钟同礼站在白大褂的最外沿，听着老医生给诸葛微生讲解，低头在本子上做着笔记，肩膀却被人拍了下。
“嗨，你怎么也在这里？”
钟同礼回过头来，见是竺余妍，不由一笑，“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竺余妍弯了弯唇，“难得有帅哥医生给我拆石膏，我怎么会忘记。”
钟同礼清秀的脸庞微微泛红，“抱歉，我当时不知道你的腿有特殊情况，不应该给你拆石膏的。”
“道什么歉，明明是我逼着你拆的。”竺余妍摆手，“你不是在公立医院的么，怎么来这了？”
钟同礼转头看了眼人群中央的某人，抿了下唇，“我爸非让我过来学习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