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脸却被穆郁修的一双大手捧住,男人的掌心里带着薄茧,厚实温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温婉,爱情里的两人本就是平等的,如果你觉得你对不起我、亏欠我,那便不能称之为爱情。我想要一份很纯粹的爱,而不是你出于亏欠和回报才会跟我在一起。你明白吗温婉?”
“我知道。”温婉忽然想到穆郁修晕倒后醒来的那天,他坐在床上对她说不需要她的同情和施舍。
是啊,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如果她是以弥补的心理和他在一起,对他来说不是最大的羞辱吗?
八年前她对穆郁修表白,穆郁修反问她你知道怎样深刻的感情才能称之为喜欢吗?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口口声声说着爱穆郁修,可事实上根本没有做到不是吗?
反观穆郁修,没有轻易许诺,却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喜欢。
“若是因为亏欠和回报,这七年在我以为是沈度救了我的时间里,我应该和沈度在一起了不是吗?学长,我刚刚就说了,就算你真的把我送入了地狱,我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温婉直视着穆郁修的眼睛,语气透着坚定,“所以无论那时你有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好。”穆郁修抬手摸了摸温婉的脑袋,满眼的宠溺和怜爱。
温婉这就完了,虽然对她来说穆大爷的摸头杀是最难以抵抗的,但她更想听到穆郁修对她的表白。
罢了,过了一会儿温婉自我安慰着,像穆大爷这样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对她说出“我爱你”之类的甜言蜜语了。
不重要,毕竟光是穆大爷此刻的眼神就足够让她飘起来了,简直太甜太宠了好吗?
这时只听见“砰”一声巨响,正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的温婉蹙眉往门口看去,只见原本叠罗汉的向锐一众人此刻全都摔在了地上。
温婉脸上的泪未干,被这场面逗得哭笑不得,她的威严呢?
最前面的向锐爬起来就踹了一饼一脚,脸上吃瓜的表情还没收起来,便对温婉和穆郁修说:“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路过,这就先走了。”
“怎么样,精彩吗?”穆郁修揽着温婉的腰瞥了向锐一眼,居高临下的姿势,越发显得他眼神中透出来的光带着死亡气息。
“……”当然精彩啊,果然还是这种霸道总裁深情付出,小白花女主作天作地的剧情有意思,连他们一群大老爷们都看得津津有味。
但这话向锐不敢对穆郁修说,因为大BOSS和温仙女两人正在撕心裂肺着,尤其温仙女的眼泪都可以接一盆了,他们却一副看好戏早就知道结局的姨母笑,根本就是找死好吗?
气氛有些尴尬,穆大爷脸色阴沉,风雨欲来。
一饼几人正愁着找不到理由赶紧遁了,这时注意到自家大BOSS伤口上包着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饼惊慌不已地冲出去,“我立即叫池大佬过来亲自为总裁你包扎。”
“池大佬有可能已经走了,我去看看恒远的其他哪个医生更专业。”三万也跟着遁了。
“三万可能还没有我了解恒远的医生,我去帮帮他。”九条遁了。
“我才是掌管情报科的老大,哪个医生更专业,没有人比我清楚。”四条也跑了。
“……”
最后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温婉和穆郁修两人,温婉气得真想把一群沙雕抓回来。
他们指不定躲到哪个角落讨论刚刚吃到的瓜呢,等他们找到医生过来,估计穆大爷也该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果然自己的男人还是只有自己最心疼。
穆郁修并没有把自己的伤当回事,等温婉匆忙叫来池北辙时,男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温婉在灯光下凝视着他苍白的脸,又好气又心疼。
他平躺着,两手交叠放在心口的位置,睡姿跟少年时期一样规矩,却也从侧面证明他即便是在休息中,也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戒备和警惕。
大概对池北辙的医院很放心,再加上是池北辙亲手为穆郁修重新包扎,因此整个过程里穆郁修都没有醒来,温婉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都觉得疼,睡梦中的穆郁修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婉控制不住红了眼。
池大佬对穆大爷这个兄弟迷之宠爱,整层楼只有穆郁修一个病人,堪比五星级酒店,一切设施齐全。
病床很大,这天晚上温婉睡在了穆郁修身侧,关了灯借着月光凝视着男人,心疼如刀割。
她想了很多,过去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般闪现在脑海里,温婉闭上眼,手下握紧穆郁修没有受伤的手。
穆郁修的睡眠一向不好,池北辙考虑到这点便在给他的药物里加了安神的,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穆郁修才睁开眼睛,侧过头就见温婉端着一碗粥从里面的厨房走进来。
明亮的天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卷发绑了起来,此刻穿着简单的家居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柔婉又大气,像极了一个妻子。
穆郁修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温婉喊着他,他猛地回过神。
“我用高汤熬得白粥,刚刚我尝过了,很好吃,而且有营养,有利于你伤口的恢复。”温婉扶着穆郁修坐起来。
穆郁修简单洗漱过后,粥的温度刚刚好,温婉一勺勺喂给穆郁修。
穆郁修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你不去盛氏上班了?”
“我刚刚跟陆经理请假了,他似乎很关心你,让我代他向你道歉,准许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几天。他说这次是盛氏的失误,很快盛氏那边就会给你一个交代。”温婉观察着穆郁修的脸色,停顿了一下说:“学长,我已经跟盛氏签了合同,不可能刚上一天班就离职。”
“你放心,我绝对会跟盛祁舟保持距离,更何况我只是法律事务部的一个新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盛祁舟。”
穆郁修一记眼刀扫向温婉,“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之前是打算制造一切机会靠近盛祁舟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温婉起身走向厨房,“我看你挺喜欢粥的,我再去盛一碗。”
她在厨房里拖延了很长时间,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刚刚的那个话题可以跳过去了,便端着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