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求温婉同等的回报,却没想到温婉竟然是真的在报复他,并且付诸了行动。
温婉,你如此伤我,真的以为我刀枪不入吗?
你说得没错,我会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痛。
穆郁修满眼猩红地看着处在水晶吊灯下的温婉,一步步后退着,眼看着就要转身。
“学长……”温婉脸色一白,觉察到自己的话伤了穆郁修,险些就要给自己的嘴一巴掌,明明她想好好地对穆郁修解释,却因为她的骄傲让结果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温婉心里慌张,也顾不上周围那么多人盯着她和穆郁修了,她几步冲过去就要拽住穆郁修的胳膊。
然而还没碰上穆郁修,就见穆郁修突然看向她头顶的吊灯。
温婉想到了刚刚乔菲敏的那一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但已经晚了,随着男人喊出的一句“小心,快让开!”,那道原本要丢下她不管的身影几个大步冲了过来。
仿佛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在吊灯砸下来的一瞬间,穆郁修没有丝毫迟疑地推开了她。
但他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躲开了,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沉重又巨大的吊灯砸上穆郁修的脑袋,划伤穆郁修的脸和胳膊等处,散了满地的玻璃碎渣子。
“学长!”温婉第一个从惊吓中回过神,失声喊着穆郁修要跑过去,却见整个额头都是鲜血的穆郁修用眼神制止了她。
随后她就被匆忙赶来的向锐从后面拉住了,“总裁担心还会有重物掉下来,温仙女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温婉的眼泪猝然夺眶而出,不顾一切想挣脱向锐,但根本敌不过向锐的力气。
而在她挣扎的时间里,场面大乱,一饼一众人已经冲进来护着穆郁修了,随后他们把穆郁修送去了医院。
“走!”向锐也被温婉耗尽了力气,实在拦不住温婉了,也不需要再拦着,他拉着温婉出了酒会大厅,坐上车子跟着穆郁修的车队一起去了恒远医院。
穆郁修被送入急诊室后,池北辙闻讯赶来,跑上前弯身从医护人员手里接过床,进了手术室亲自为穆郁修治疗。
除了轻微的脑震荡外,所幸穆郁修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很快就从手术室出来被送入病房,温婉看到他的脑袋和脸都被纱布包着,一瞬间泪如雨下。
“我的脸毁容了没有?”在治疗的过程中穆郁修一直都是清醒的,等病房里只剩下池北辙一众他熟悉的人后,他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吩咐着向锐拿镜子给他。
“……”温婉一下子破涕为笑,穆大爷你可是霸道总裁,能不能不要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关心自己的脸怎么样了这种沙雕行为?
偏偏池大佬面对着这么一个智障兄弟,还能一本正经地回答,“放心,经了我之手就绝对不会毁容。”
穆郁修脸上被纱布包着,拿着镜子也照不出什么,便推开了向锐,这才感觉到浑身的疼,咬着牙重新躺到了床上。
“酒会大厅里的吊灯都是在此之前经过了工作人员的严密检查,结果还是掉了下来,很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池北辙见惯了穆郁修进入部队后执行任务时受得各种几乎要命的伤,所以此刻在他眼里穆郁修只是破了点皮,在温婉还心疼到只顾着哭的时候,池北辙就已经吩咐向锐调查是谁制造了这次事故。
穆郁修的床前站着一饼一众人,温婉没机会上前,而且因为穆郁修是为了救她才受得伤,她心里有愧,便站在远处。
听到池北辙这么问,她连忙说:“我觉得是乔菲敏做的,虽然我没有证据……”
温婉话说到一半又停住,凭直觉就判了一个人的罪过,这是身为律师的大忌,显得她针对乔菲敏。
因为乔菲敏是穆郁修的未婚妻,她便吃醋嫉妒往乔菲敏身上泼脏水,这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温婉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
“不管是不是乔菲敏做的,我是在盛家举办的酒会上受了伤,作为掌权人的盛家二少必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穆郁修对温婉的观点不予评价,躺在床上不甚在意道:“到时候盛家二少会给我一个交代,就不用我们费心费力去查了。”
温婉点头。
“阿辙你去忙吧。”穆郁修对池北辙说着,仿佛累极了般闭上眼,“我要休息了,温仙女你也回去吧,毕竟还要保持精力,以便明天早上去盛氏上班。”
温婉浑身一颤,猛地抬眸看向穆郁修,虽然男人被向锐一众人挡住了,但她仍旧能听出穆郁修话里的嘲讽,以及那么一丝不易觉察的苦涩。
这个男人很少叫她温仙女,大多数时候都是对她直呼其名,少数情况下动情了,便一声声呢喃着她“婉婉”,此刻这样陌生的称呼让温婉的心疼起来。
池北辙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向锐一众人也各忙各的去了,只有温婉一个人僵硬地伫立在原地,面对着穆郁修的羞辱,她的自尊催促着她走。
可另一面她想到几个小时前穆郁修冲过来推开她的画面,即便被砸中了还担心着她,不让她过去,温婉就迈不动脚步了。
“学长。”一番心理斗争后,温婉最终还是走上前,倒了一杯温开水,试了温度后递给穆郁修,“你渴吗?喝口水吧。”
“收起你脸上那假惺惺又无辜的样子。”穆郁修虽然是躺在床上,也受了伤,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场,推开温婉的手讥讽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报复我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你想要的?还是说你觉得不够,想让我用一条命来偿还你当年在牢狱里所受的种种伤害和屈辱?”
***
面对穆郁修这样的冷漠和嘲讽,温婉连日来积压在心里的愤怒、仇恨、屈辱、不甘心以及委屈……等等所有的情绪全都爆发了,红着眼反问穆郁修:“学长,我们两人究竟是谁想要谁的命?七年前你隐瞒着我你的真实身份,一夜之间成为了盛家豪门的大少爷,帮着林惠淑嫁给盛家二老爷,让她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