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喝了!大伯母你的手艺真好,可以再给我倒一杯吗?”陶韬赞不绝口,对着温婉竖起大拇指,火焰中一张脸被照亮,他捧着杯子眼巴巴地看着温婉。
温婉的心柔软极了,捏了捏陶韬的脸,“喝多了会醉,你是小孩子,小心酒精中毒。不过看在你这么捧场的份上,我就再给你倒一杯,今晚只能喝两杯哦。”
“好!”陶韬笑眯眯地点头。
温婉倒了酒坐回穆郁修身侧,眼角余光扫到桌子上原本的五坛桃花酒已经不见了踪迹,她一下子瞪大眼,顺着穆郁修抬起的下巴看过去。
对面的李擎苍一手抱着一坛,打开盖子对着坛子就直接喝了,还不忘吃一口烤肉,有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滑到喉咙上,随着吞咽的动作看起来性感极了。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李擎苍仰着头,吃肉喝酒的动作无比潇洒,可火光中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大概是想起了曾经站在桃花树下的江明月。
粉色的花瓣吹落在她的衣裙上,她正在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那么美丽又气度出众的一个女子,只可惜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他。
李擎苍笑着笑着眼中的泪就流了出来,他不甚在意地抹了一把脸,“咕噜”又喝了一大口酒,“此酒本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姑奶奶果然是手艺精绝的仙女,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好啊,到时候你李小霸王可别醉得跟条狗似的,把我当成了其他女人表白。”穆清寒坐在李擎苍身侧,拎了一坛桃花酒,拆掉盖子后喝着。
而在外人面前一向很注重仪态的盛祁舟也走了过去,拎起一坛被李擎苍霸占的酒,也大口喝着。
直到池北辙加入进去,李擎苍抬手拍了拍一整晚都沉默不言的池北辙,对温婉说:“姑奶奶你这酒好是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越喝越难过,它是带有自动回忆功能吗?我和阿月过去的点点滴滴全都浮现在了眼前,虽然我和她之间也没有多少回忆,甚至那个时候年少的我们根本还不懂爱吧,现在她懂了,她爱的是别的男人,她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是啊,我不知道袁浅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过得好不好?对不起浅浅,当年终究是我负了你。”盛祁舟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下巴线条流畅优美,一张脸被火焰映照得越发棱角分明,浑身上下却透着无尽的孤独和落寞。
池北辙握着酒坛子的手垂下去,微红的酒液全都洒在了修长的指尖上,他一手搭在膝盖上,低头垂着眼眸,喃喃自语着,“林音,这辈子你怎能负我?”
他们全都喝醉了,囡囡和陶韬困了,温婉吩咐赵姨送他们回去,起身走到烧烤架旁继续烤着吃食,不知何时穆郁修站在了她的身侧。
辽阔无垠的天空上星星一颗一颗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辉洒满大地,眼前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背后正举办着一场篝火晚会。
火光明亮,那曾经在T市只手遮天拥有无尽财富的男人们全都失了态,念着心上人的名字,期望着回到不可能回到的过去,而她呢?
火焰中男人的影子投射在沙滩上,侧脸轮廓那么俊美柔和,他伫立着,整个人静默如山,仿佛一直这么守护着她。
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陪在她的身边,她应该紧紧地抓住不是吗?
直到凌晨一点多李擎苍和池北辙几人才全都尽兴了,始终保持着清醒的穆郁修和温婉吩咐一条把他们送回去,看着几人踉跄又高大的背影在天空下的沙滩上远去。
穆郁修搭好了帐篷,拥着温婉一起睡进去时,闻到女人身上淡淡的花香,他的薄唇贴到了女人耳边,气息滚烫,“这酒确实很香,我一口都没尝到却还是醉了,所以婉婉,今晚我要酒后乱性了。”
温婉:“……”
很快偌大的帐篷就晃动起来,好几次温婉都差点被穆郁修追得逃到了外面,下一秒男人伸手把她拉了回去。
在海风和海浪的声响中、篝火的渲染下、桃花酒的香气和漫天的星光里,男人带着她滚入了这万丈红尘中,沉溺一辈子都不愿清醒。
第二天一大清早穆郁修就发烧了,浑身无力脑子懵,很虚弱地躺在床上,闭着的眸子努力想睁开,药物的副作用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温婉知道他是因为受凉感冒了,这男人虽然体力好,但自从多年前她入狱时,穆郁修病倒了一次后,往后的几年里他时不时就会发烧。
这是向锐对温婉说的,以他的经验总裁在家休养两天就没事了,温婉心疼不已。
在穆郁修吃了退烧药睡着后,她红着眼坐在床头,把温热的毛巾搭在他的额头上,凉了后再拿下来浸了温水放上去,还给他擦了一次身,就这样反反复复守了他两三个小时,连早饭都没吃。
“叔叔看起来病得很重的样子,我去叫池叔叔起床!”囡囡也着急,尤其看到阿姨因为心疼叔叔都快哭了,她对温婉比划着,转身就往外跑。
温婉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把囡囡拎了回来,“你池叔叔昨天喝了很多酒,到两点多才休息,现在他还没醒,那就让他多睡一会儿,我们不要扰了他。囡囡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家庭医生来看过了,穆叔叔也退烧了,睡一觉就好了。”
“池叔叔已经醒啦,刚刚我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听到他正在讲电话。”囡囡比划着告诉温婉。
温婉:“……”
你这么偷听是不对的囡囡,温婉还试图阻拦囡囡,“或许你池叔叔接了一个电话又睡了呢?囡囡啊,他昨天喝了太多酒,这种状态根本不可能上手术台,他平常那么累,难得休息一天……”
“我听到池叔叔在电话里说他马上就回医院,阿姨你这么关心池叔叔,穆叔叔一定会吃醋的!”囡囡挣脱掉自己的手腕,有些生气地比划着,“我听向叔叔说之前穆叔叔只是感冒了,你就兴师动众把池叔叔这个医圣从恒远叫了过来,当时池叔叔刚下了手术台呢!现在池叔叔就在隔壁的房间,一墙的距离,穆叔叔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不喊一声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