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那一年从新闻报道上看到江父自杀在狱中的时候,那几天也是连降暴雨,原来她和我一样有着无法难以言说的恐惧和痛苦。
“没事了,别怕,我在。”我心疼不已,拍着江明月的背,大手从上至下抚着她的头发,把下巴压在她的头顶摩挲着,这一刻我可以无所顾忌地拥着这副我日思夜想的身体,对于我来说多么欢喜幸福。
江明月慢慢平静下来,手却紧抓着我的睡袍,从我胸口抬起脸问:“季大哥,今晚我可以睡在你这里吗?我不想让母亲担心。”
门已经被关上了,屋子里只有床头还开着一盏灯,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女孩的那一张脸被泪水洗涤的格外素净。
她从来不化妆,就像刚洒过水的白色洋桔梗,那么清新动人,尤其她的一双眼睛,纯净无暇如上好的玉,在这样的夜晚里引人犯罪。
但……我不能。
这个女孩那么干净美好,她不知道我这肮脏又罪恶的心思,她把自己当成常浩的妻子,我是她尊重敬畏的季大哥,怎么能玷污了她呢?
“好。”我的喉咙滚动两下,竭力克制着,搂着江明月的腰走到床边。
我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后,我坐在了地毯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我守着你。”
“季大哥。”江明月的脸被灯光笼罩着,她侧过身,身体线条柔软优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戴着手套的右手。
黑夜里她的嗓音那么温柔悦耳,直入人心,让我怦然心动,“季大哥,你这只手怎么了?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就是用左手,是从小就是左撇子,还是因为你的右手受了什么伤吗?”
“没事,睡吧。”我心里有些慌,那么害怕把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也不想吓到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江明月收了手,有些失落和受伤,“季大哥,我知道过去你受了很多苦,但你把一切都藏在了心里,就像这样的暴雨夜,你睡不着,你被过去的经历折磨着是吗?”
我心头一震,猛地看向江明月,她是一个那么聪明又通透的女子,总是能轻易看穿我的所有。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季大哥,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我想替你分担。”江明月说着眼眶就红了,再次对着我伸出手,“季大哥,我心疼你。”
我的胸腔剧烈震动着,久久跟江明月对视,眸子里慢慢涌出一股潮湿。
从小到大我在这个世上得到的温暖少之又少,我渴望被爱,但从养父到王阿姨最后是常浩,所有爱过我的人全都离去了。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的到来造成了发生在养父身上的一切,我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如果我没有被收养,养父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
我一定是不祥之人,所有对我好的人都被我克死了,唯独我命硬,依然活在这个世上,孤独寂寞,背负着罪恶。
“很晚了,快睡吧。”我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那些过往告诉江明月,有时候我害怕她靠近我,因为她的光明会照出我所有的的肮脏和丑陋黑暗。
这个女孩我要了,却不是以丈夫的名义护着她,而她也只把我当成兄长,既然如此,那便维持着这种关系吧,让我在她心里永远高大也挺好的。
后来江明月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这才鼓起勇气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我的掌心里。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直望着,望了又望,毫不隐藏自己的感情,整整一夜,我无比满足。
时间一晃过了大半年,还有三天就是这一年的清明节了,明亮的天光下江明月坐在院子里画着画。
澳洲种植着很多金合欢,一眼望过去金黄一片,随风飘扬着,唯美到了极点。
镜头拉近,女孩的背影纤瘦,一头长发披散而下,只在一侧编了一条辫子,她坐在一棵金合欢树下,合欢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她像是从古典画中走出来的女子,那么美好生动。
“季大哥!”女孩听到了动静,回过头的时候长发扬起一条弧度,她笑着,欢欢喜喜地喊着我。
那一天金合欢和那个女孩成了我记忆里无与伦比的画面,我记了一辈子那么久。
我准备回去为养父和王阿姨以及常浩扫墓,江明月执意要跟着我去,我带着她去了。
从踏上W市发现被人跟踪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根本躲不掉。
李德林的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众目睽睽之下我和江明月被带上警车,无人敢阻拦。
一个小时后江明月跟我分开了,李德林的人把她关在了地牢里,而我被带到李德林面前。
“阿深,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在常浩死后你会主动找上我,所以我给了你大半年的时间,原本以为你会从江明月手里拿到那件东西,我一直没让人对你下手,否则你以为你和江明月还有江夫人能活到今天吗?”这是一处山庄,李德林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突然打开了墙上一面巨大的电视屏幕。
下一秒我就看到了被关在地牢里的江明月,那里面阴暗潮湿,只有几根蜡烛燃烧着,她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蒙住了眼睛,脸色潮红,唇紧咬着,很明显是被下了助兴药物。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传来,我陡然瞪大了眼睛,只见五个面目可憎的壮汉打开牢狱里的门走了进去,他们站在江明月面前脱衣服,眼中的色欲很重。
“李德林你这个禽兽!”我对着李德林大吼,冲过去揪住了李德林的衣领。
我没想到李德林竟然会对江明月用这种方式,我们都不怕死,但我绝不能忍受江明月被玷污了,她是那么干净又美好的女子,连我都不敢染指,那些人怎么能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