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很有意思啊,温婉少了几分拘束,松开穆郁修的手往前走出几步。
她落落大方的样子,笑着对郑玉颖说:“之前学长也说过约在一起吃顿饭,只是由于我个人原因一直拖到今天,让陈太太笑话了。”
郑玉颖细细打量温婉,温婉穿着高跟靴子,整个人看起来很纤柔,穿着上简洁中透出高贵矜持。
饶是郑玉颖眼光再挑剔,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见过的各种女人中,温婉的外貌和气质已经是上乘了。
“温仙女你可别叫陈太太,阿修刚刚不是说了吗?我表面上是陈家大太太,实际上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斗小三,指不定哪天我真累了,还要请温仙女帮我打官司呢。”
温婉谦虚道:“我还没有接过一件案子,陈太太若是看得起我,凭借你的人脉帮我拉几个客户倒是不错。”
“你从盛氏离职后,接下来的打算如果还是做律师,想要客户还不简单?我和阿辙的人脉比她多,回家我就帮你联系几个。”穆大爷岂能容许自己的女人依靠旁人,干下一杯醋后对温婉伸手过去,“把包放下。”
温婉笑了笑,陪着穆郁修一起坐下来。
池北辙还是一贯的沉默少言,在几人打招呼的过程中翻着菜单,并没有点什么,而是交给郑玉颖。
郑玉颖摇了摇头,“我好歹比阿婉大了几岁,让给她点菜吧。”
温婉也没推辞,拿过眼下的菜单自己先点了几个。
穆郁修的目光随温婉一起放在菜单上,跟着点了不少,吩咐服务员后他对温婉说:“去洗手。”
“嗯。”在外人面前温婉对穆郁修都是言听计从的,起身便往洗手间里去。
门从外面被关上,郑玉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问着穆郁修,“不是在电话里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宣布吗?怎么还要瞒着她吗?”
穆郁修刚点了一根烟,随即想到温婉闻不得烟味,抽都没抽就把烟掐灭了,转身打开窗散气。
他挺直肩背背郑重其事地说:“我打算和温婉结婚。”
“结婚?!”郑玉颖手指一抖,茶水溅了出来,“你和乔家大小姐的订婚还没有取消吧?更何况盛家和穆家会接受温婉吗?出身就不说了,她患有心脏病,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我估计温婉考虑着这点,也不会嫁给你。”
“我从来没有把盛世昌当成父亲,这么多年下来跟盛家也没有一点关系,我自己结婚为什么要征求他们的意见?至于穆家那边……”穆郁修瞥了一眼郑玉颖,语气里透着一贯的狂妄,“以我现在的地位,穆家那些人干涉不了我,我只要通过外公的同意就够了。”
池北辙沉默半晌后,语重心长地对穆郁修道:“那就不管别人了,阿修你自己呢,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我们假设最坏的结果是温婉她的生命只有五年了,她死后你是决定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还是在从失去她的悲痛中走出来后,遇到了其他合适你的女人,你再结一次婚吗?”
“阿修,如果你是这样打算的,或者你也无法确定在她离世后,你还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我劝你不要动结婚这个念头。”
“我赞成阿辙的观点。”郑玉颖放下茶杯,接过池北辙的话,“我看得出来温婉并不在乎名分,在她这五年有限的生命里,她大概想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够了。既然如此,你何必在乎是否结婚呢?”
穆郁修垂着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抬起脸,表情和语气都是不容置疑的,“我不是让你们劝我或是征求你们的意见,我仅仅只是通知你们两个朋友我要结婚了。”
妈的在我们面前还这么狂妄,你会失去我们的知道吗?
“阿修——”池北辙还想说些什么。
郑玉颖打断他,“算了阿辙,随他吧。他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这个世上谁都控制不了他。换个角度想,温婉无论从外貌性情还是品行上,都足以配得上阿修了。至于家世背景……”
郑玉颖蹙起眉头,看向神色不定的穆郁修,低声问:“不是说温婉那个死去多年的母亲容昭嫣跟容家有关系吗?如果你外公计较家世,依我看就照着你原先的计划。”
“不如就让温婉回容家,只要容氏现任掌权人容昭媛一死,你就帮温婉除去容昭明,让温婉接管容氏。到那个时候你不仅报复了上次容家和盛祁舟设计你一事,还可以和温婉掌控的容氏强强联手,你便更加有实力对抗盛氏了。”
池北辙拧眉,“这样说阿修和温婉的结合也太商业化了。”
郑玉颖不以为然,细眉一挑说:“鱼和熊掌兼得、江山美人双收,只有阿辙你这么心软的商人才会去计较手段和过程。”
穆郁修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捏了捏手指,半晌没接话。
温婉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对,她坐下来后碰了碰穆郁修的手指,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穆郁修反握住温婉的手,紧紧地扣在掌心。
因为池北辙太忙,几人很快便结束了一餐饭。
虽说穆郁修带温婉去的仍旧是品牌衣服店,却并没有让人特意给温婉挑选,果真一副体验“穷人”生活的架势。
他陪在温婉身侧,随温婉自己的喜好买一些很平常的衣服。
购物袋都是交给跟在后面的一饼提着,温婉被穆郁修牵着手从几家衣服店里出来后,经过内衣店,穆郁修二话不说要拉着温婉进去。
温婉拽着穆郁修,“学长,我的内衣太多了,不用买了。”
穆郁修回身搂着温婉的腰,半抱着把温婉往店里带,“那些不好,我带你进去买几件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指情趣类的吗?温婉目瞪口呆,“以前我跟学长一起逛街的时候,你看到女士内衣和成人用品店老远就绕道走,现在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进去。”
“我很想知道从青葱到油腻、从小清新到驾校校长,过去那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穆大爷停住脚步,弧度优美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俯身在温婉头顶用很低的声音说:“其实我那时就是个老司机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