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岸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一伙的了?”
我仰着下巴鼻哼一声:“哼,我们一直是一伙的啊,难道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
离岸高冷的一甩头,不再理我们了。
流斯却拉着我快走了几步,跟上了离岸的步伐:“咱们去哪啊?”
“丰都鬼城。”
流斯马上追问着:“丰都鬼城?你是想去哪里找鬼帝土伯吗?”
“是。”
离岸说着就继续迈开了大步。
我和流斯又对视了一眼,他脸上流露出了期待的表情,而我则有些忐忑不安。
从太川到丰都坐高铁也要七八个小时,本来我的座位是跟离岸挨着的,但是我现在一跟他独处就有些别扭,所以我想跟沈白换下座位,和流斯坐在一起。
可是流斯这个家伙,见我不愿意和离岸坐在一起,马上就像只兔子一样窜到了离岸身边,一点都没有跟我继续培养友谊的意思。
我们上车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为了不打扰别的旅客,我只好忍住暴打流斯的冲动,耐着性子跟沈白坐在了一起。
虽然我觉得和沈白之间有“代沟”,但我并不讨厌沈白,
想着他是冥王儿子这件事,我又开始主动跟他说起话来:“你刚才可真厉害,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夸你呢!看不出你的经验不多,但是竟然会飞呢!而且你还那么的勇敢无畏,我觉得你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驱魔人的......”
我发现我一开始拍马屁,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我几乎把所有赞美的词语都用来形容沈白了,一直等我说得口干舌燥,把自己的嗓子说冒烟,把沈白的脸说得像个红苹果时,我才暂时闭上了嘴。
沈白抿了下嘴唇,用扑簌着浓密睫毛的鹿眼看向我:“初雪,你刚才说的都是真心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很厉害?”
别说,沈白这家伙是真的帅。
不过他的帅气里却带着些稚气,尽管他比我还大几岁,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却像是我的弟弟。
我对他露出一个老成的微笑,又拍拍他的肩膀:“嗯,我说的都是真心的,你是个很有前途的,不,你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小伙子。”
“真的吗?”沈白刚刚恢复本色的脸,突然又红了起来。
真是个爱害羞的孩子,比我还容易脸红。
他好像还挺可爱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养过的一只小狗。
那只小狗也是在一个大雪天里,被独眼老伯抱回来的。
小狗当时只有三个月大,应该是被抛弃的,它冻得奄奄一息,就像当初的我。
为了称赞小狗的顽强,我给它取名叫小顽。
小顽是一只黄色的小土狗,非常聪明,非常可爱......
“小顽......”
我轻轻的抚摸着小顽的毛发,忽然,我发现手感有些不对。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
我竟然把手放在了沈白的头上,都不知道摸了多久他的头发!
都怪他的头发太柔软顺滑了,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头发,真是好气人!
“呵......呵,没、没事。”
沈白倒是很大度,他正了正身,僵硬的把头转到了一边,他的脸已经又如同一块烧红的红碳了。
我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正准备再胡扯些什么,好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突然,我感到两道寒光向我射了过来。
我心头一颤,顺着寒光看去,发现离岸正冷着他那张冰山脸,面带怒色的盯着我。
看什么看啊!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把头转向了窗户。
车厢里的灯光反射到窗子上,我只能趴到窗子上,才能看清外面。
玻璃的清凉让我的脸感到很舒服,这种温度让我觉得非常亲切。
那是离岸胸膛的温度。
“疯啦,在想什么呢?”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窗外。
现在经过的是一大片覆盖着残雪的荒野,在茫茫的夜色中,荒野的苍凉与广阔让我有了一种想要马上飞出窗外,在荒野上空自在飞翔的冲动。
我的思绪又开始随着我的想象逐渐飘远了。
我正在空中飞得高兴,忽然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初雪,醒醒,初雪,快醒醒。”
我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啊?出什么事了?”
沈白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对我灿烂一笑:“没出什么事,咱们马上到站了,该准备下车了。”
“到站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而我的身上也多了件沈白的外套。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睡眠质量:“我竟然睡了那么久?”
沈白的声音很温和,表情也很温柔:“你可能是太累了吧。”
“那你睡了吗?”我边说边把他的外套递给他,“谢谢啊。”
我刚说完,就发现沈白的眼睛下面出现了浅浅的黑眼圈。
“我也睡了一小会,但是在车上我一般都睡不着的,不过我都习惯了,所以我不困。”
沈白虽然这样说,可是他的眼底还是透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正要伸伸腿脚活动一下,离岸那冰冷声音就讨厌了响了起来:
“该准备下车了,还愣在那做什么?还没睡够吗?”
我幽怨的瞪了他一眼,不满的嘟囔着:“凶什么凶啊?你不累,我们还累呢!”
又是在凌晨时分到达了一个新的城市,一下车我就觉得一股阴寒之气向我围拢了过来。
“阿嚏!”
我揉了揉鼻子,拉住了流斯的胳膊:“这里真的是鬼城吗?那个鬼帝土伯就是这里的皇帝吗?那冥王和他谁大?”
流斯一脸嫌弃的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拿开:“别把你身上的细菌蹭到我衣服上。丰都鬼城,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鬼城。别看这里现在一眼看去是个正常的城市,但是从鬼门关进去后,那里可就是鬼的世界了。
再说说鬼帝土伯,他是丰都第一位鬼神,是丰都鬼族人心中最有威信的神灵。至于他和冥王谁的权利更大些,这就不好下定论了。因为鬼帝土伯是上古鬼神,而冥王却是历代更迭的,期限一道就要卸任去担任其他神职了。
而且丰都的鬼界并不在冥界的管辖之内,但是丰都的鬼界却是无限大的,跟冥界差不多。哎,总之你只要记住,一定要非常尊敬这位鬼帝就对了!”
流斯说完后,我虽然没有听的太明白,但还是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对鬼帝土伯带着十二万分的尊敬的。”
离岸这时向我投来一个不屑的目光:“一个祭品知道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我实在是气不过了,我要是再不发泄,我的头就要爆炸了!
“你!阿离,不,冥使大人!您要是看我这么不顺眼,您就别带着我了啊!反正流斯也是冥使,就让他带我去找冥王好了!您可以走啊!谁也拦不住您!”
我冲着离岸狂吼一通后,立刻感觉身心格外舒畅,就连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光了。
流斯忽然冲到我身前,把我护在身后,然后对离岸干笑着:“哈哈哈,她可能是累傻了,把脑子累坏了,你可别理她啊!”
沈白也站到流斯身边,他虽然没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表情应该是带着紧张和担心的。
从他们两个人身体的缝隙中我看到,离岸铁青着脸,他那狭长又深邃的眼中迸发着凛冽的寒光。
如果这寒光能变成利剑的话,我可能早就被他一箭穿心了吧?
空气在瞬间凝结了,阴冷的温度本来就让我感觉寒气攻心,现在,我更是觉得自己已经从内而外的冻结住了。
离岸什么时候对我有过这样的表情?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样?
在快要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我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一声接着一声,让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耳边却传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初雪是我的,只能由我带她去见冥王!”
我的大脑立刻一片空白!
初雪是我的?
这句话让我瞬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流斯欢脱的声音紧接着在我耳边响起:“好吧,好吧,她是你的,也是我们的!更是冥王的!快走吧,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没准还能见到鬼帝。”
“走吧,初雪。”沈白的声音也响彻在我耳边。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离岸已经走在了我们前方,流斯和沈白还站在我面前,他们在等着我一起走。
“哦,好!”
我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迅速加快了步子。
出了车站后,离岸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咱们这就用瞬间移动去鬼门关见鬼帝。”
疾速的风声从我耳边掠过,转瞬间我们就来到了通往鬼界的大门——鬼门关。
鬼门关是一座造型古典、黑檐白墙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金色的大字,“鬼门关”。
由于现在是清晨,这里起了一层浓重的晨雾,把鬼门关四周显得格外幽暗阴森,仿佛随时都会从晨雾中跳出一个恐怖的鬼怪。
我打了个寒颤,真是不想迈进鬼门关一步。
“都别在这里愣着了,咱们该进去了。”
离岸冷血的下达着命令,我还没来得及退缩,就被他提着肩膀带进了鬼门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