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上我和陈以深又和好了,虽然我和他都刻意没有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却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缺少了一点什么,或者是隔了一点什么,可是我却说不清楚我们之间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心里没有一点要结婚的甜蜜,反而是更深的沉重感向我袭来,好像一不留神,我和他的关系就会灰飞烟灭。我在小心翼翼甚至战战兢兢地维持着这段随时都会破碎的爱情。
周六,杜鹏一早打来电话,让我把晨晨送去车站,他来接晨晨,老太太想晨晨了,周日下午给我送回来。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他。
车站。
看到杜鹏的时候,晨晨欢快地跑到杜鹏怀里。
杜鹏抱着晨晨,走到我身边,笑着,“跟妈妈再见。”
“妈妈再见。”晨晨向我挥舞着小手。
“再见。”我柔和的笑脸看着晨晨。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的身体被什么撞了一下,踉跄地向前扑去,正好撞到了杜鹏的怀里,杜鹏顺手揽住我的腰。
我慌乱抬头,“你没事吧。”杜鹏笑道。
“没事,没事。”我讪笑了一下,赶紧离开他的身体。
坐公交车回到家里,刚到楼下,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稳稳地停在那里。我满心欢喜迎上去,随即车门打开,陈以深阴沉着脸大步走过来,拽起我的胳膊,把我塞进了副驾驶,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没有给我一点反应的时间。
看着他寒凉的侧脸,我的心一凛,不知道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车子一路朝着他的别墅疾驰而去。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说话。
陈以深周身散发的寒凉气息,寒凉了周遭的空气,我战战兢兢坐在座椅上,颤抖的心脏几乎窒息。
到了他的别墅,他拽着我的胳膊进了他的卧室,熟悉的香水味道猛烈地刺激着我的鼻尖,我下意识愤怒地甩着胳膊,陈以深一把把我扔在床上,随即身体覆上来,用力拉扯着我的衣服。
“滚!不要碰我。”我忍不住怒吼。
这个房间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他带了别的女人回来,我不要他碰我。
“那你想让谁碰你?嗯?”陈以深突然停住了动作,两只手紧紧握住我两只胳膊置于身体两侧,我动弹不得,直视着他几乎喷火的眸子。
“谁知道哪个女人才从你的床上下去?”怒吼间,熟悉的味道正从四面八方向我笼罩过来,我的鼻尖,我的嘴里,我的肌肤,我的脑子里,到处都是香水味。
我几乎被这味道压抑的将要窒息。
“是你想上哪个男人的床吧。嗯?”陈以深怒吼。
“滚,滚,滚。”我发疯般挣扎,双手胡乱捶打着他的身体。
“这么不想让我碰你?嗯?”陈以深双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我燃烧,寒凉的声音如坠冰窟。
“是,你不要碰我,谁知道你刚才碰了哪个女人?”我咬牙切齿,声音颤抖。
陈以深冷哼一声,“你想要别的男人也犯不着给我扣这种帽子。”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我和他冷眉相对。
陈以深一把把我拽起来,拿出手机,把手机放在我眼前,揪着我的头发,使劲摇着,“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我在杜鹏怀里,杜鹏揽着我的腰,我对着杜鹏笑。
一张张照片都是真实的,都是刚刚发生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语无伦次,慌乱地解释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照片都是假的吗?”陈以深猛的把手机摔在了床上,手指哆嗦地指着我怒吼,寒凉的双眸似冰箭一般,直要把我万箭穿心,我颤抖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一滞,这些照片不是假的,可是是有原因的,我跪坐在床上,双手慌乱地抓起他的胳膊,急切地说着,“是正好有人撞了我一下。”
“你还能再找出更拙劣的借口吗?”陈以深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
我无力地瘫软在床上,我解释不清楚。
怔愣间,熟悉的味道又向我袭来,更加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猛地站起来,声嘶力竭地朝着陈以深怒吼,“你的房间为什么有香水味,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你真的没完没了了,是吗?”陈以怒声地反问,不耐烦的声音是极度的无奈和不屑。
“是你没完没了吧。”我全身哆哆嗦嗦,声音更加锋利。
“够了。”陈以深沉声怒吼,不屑的眼神冷冷扫我一眼,“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话音落,陈以深重新扣好皮带,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背影,刺痛着我的眼睛,刺痛着我的心脏,我似一只狂躁的兽,猛的跳下床,一把拽过他,浑身颤抖,疯狂地怒吼,“你给我解释清楚。”
“该是你向我解释清楚吧。”陈以深尖锐地反问,眉眼锋利,神色更加冷情。
“我说了是别人撞了我一下,是你不相信我。”我下意识的解释着。
“那你相信我了吗?一次又一次的,又是香水味,又是女人的,我要是有那么多女人,我找你干嘛,真受不了你。”陈以深不耐烦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
“你早就受不了我了吧。”我胸腔剧烈起伏,全身哆嗦,声音是碎裂的痛,发疯般推打着他的身体。
“够了。”陈以深似一只愤怒的兽,大吼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我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对我从来没有这样不屑过,他看我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块满是污垢的抹布,满满的嫌弃。那眼神似一根尖锐的针,一针针刺着我的心脏,从破碎的心脏里涌出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房间的香水味似一剂猛烈的毒药,强烈的刺激着我的脑子,我头痛欲裂,发疯般冲出房间,冲到陈以深的书房,把办公桌上的文件一把扫到地上,双手疯狂地在他的脸上挥舞,“你一边要和我结婚,一边又带别的女人回家,你拿我当什么?”
“够了。”陈以深一声怒吼,一把握住我的两只手,眼睛冰刀似的剜向我,仿佛要把我片片切碎,冷哼一声,“我以前看你也很温柔贤惠的,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我胡搅蛮缠?”我咬牙切齿地怒吼,“你敢说你没有带别的女人回家吗?你敢说温泉酒店那个小姑娘你不认识人家吗?你一次次身上的香水味都是哪个贱人身上的?”
陈以深冷冷地笑了,重新做回椅子上,使劲揉着眉心,声音是极度的无奈,“随你怎么想吧,我真的受够了。”
“什么叫你受够了?”我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胸膛,“是你有了别的女人吧,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承认啊,你承认了我永远都不会再打扰你的。”
陈以深“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房门,怒吼,“不要在我面前发疯了,你给我出去。”
“这么迫不及待?”我横眉冷笑,声音是绝望的苍凉,“陈以深,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我要住进来,我要带着晨晨住进来,我不会让你和狐狸精幸福的。”
陈以深冷哼一声,阴沉的眸子迸射着冷戾的光芒,声音更加阴凉,“我说过多少次让你带着晨晨住进来,你都是怎么回答我的,现在又要住进来了,你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不相信我,你这样有意思吗?你又把这里当过你的家吗?”
“你不让我住?”我忍不住从火辣辣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任心底的疼痛在全身蔓延。
“雅文,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扪心自问,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我的?”陈以深的脸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重,声音是语重情长,是嫌弃厌恶,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在他的心里已经似一块破布,再无位置可言。
我冷笑,“你怎么对我的,你一次次骗我,一次次带着同样的香水味回来,现在又带着女人回家……”
“苏雅文。”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以深就怒声打断了我,“我跟你已经没话可说了,你想在这里呆着就呆着吧,我走。”
陈以深说完,就抬腿往外走,我心慌意乱,发疯般扯住他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
陈以深用力一甩胳膊,我被甩到了低上,陈以深冷冷扫我一眼,毫不犹豫走出去。
我倒在地毯上,从泣血的心脏上溢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了房间的一切,模糊了这个世界。
周遭的一切自行隐遁,只余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荡的房间回响,苦涩的泪水蕴染了空气,整个世界都是苦涩的,伴着我滴血的心碎声,我一个人回忆着两个人的气息。
我知道我应该离开了,我也想离开了,可是我不甘心,在我如此深爱过之后,又被如此深深的伤害,重复着我曾经受过的伤害,只是今日的伤害比之以前更甚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