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子往他的怀里拱了拱,“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他的手指摩挲过我的锁骨,心不在焉地问道。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打仗的时候不要傻乎乎地只知道往前冲,对于敌人的攻击,能躲尽量躲,躲不过就装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节气、名誉什么的还是不如命重要!”
魏璧似乎是愣住了,沉默了好半晌,才噗嗤一笑,宠溺地说道:“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顿了顿,又懒洋洋地问道:“我听人说吕义前些日子把下人们都重新审查了一番,可是谁办事不好,惹你不高兴了?”
我心里一滞,差点儿就想说出小巷中毒的经历,想了想,还是强行把话咽了下去!
他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是为了和我短暂相聚,此时的我又不能帮他打仗又不能帮他出谋划策,除了利用作为女人的优势给他一缕温情的抚慰,好像暂时还真的帮不上他什么。
既然帮不上他,就别再添乱了,算我运气好躲过了一劫,以后万事小心就是。
何况吕义又加强了防范,喜玫也回来了,倒是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么一想,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人惹我不高兴,吕义只是未雨绸缪,怕有作奸犯科的人混进来而已。”
“灵儿,现在是非常时刻,只能先委屈你一下,等一切都过去就好了。”黑暗中,他轻叹了一声,语气颇有无奈。
一想到天亮之后我和他又要分离,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不禁有些失落,想想他也不容易,憋那么久才能释放一次,好歹也算是为我守节,我也不能不回报一下。
结果一报就博到了半夜,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我一骨碌翻起身,只觉得双腿像是被碾压过一般酸软无力。
匆匆披上衣裳下了床,喜玫正侯在门口,见我起来,便笑吟吟地走进来服侍我洗漱。
“殿下呢?”我忙忙地问道。
喜玫瞥了我一眼,脸上顿时浮起了两朵红晕,“小姐,殿下天不亮就走了,说是小姐睡得熟,不让吵醒您。”
我见喜玫脸色诡异,忙照了照镜子,只见脖颈上的吻痕星星点点,毫不掩饰地诉说着昨晚的狂风暴雨,尴尬一笑,道:“帮我找件领口高的衣裳。”
喜玫却是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一边帮我梳头发,一边不屑道:“小姐,阿娅公主会打仗又能怎样,反正终归是比不过您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何以见得?”我纳闷道。
喜玫低了头,脸色更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殿下每次都和您那么恩爱,奴婢昨天晚上本来想给您送参汤,可是远远地听到。。。。。。”
“打住,喜玫,快别说了!”我无力地捂住了脸,昨晚饭后不久,魏璧就连哄带骗地把我抱上了床,此后就一直奋战到天亮。
意乱情迷间,我也不知道到底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听喜玫这么一说,肯定是不小,顿时觉得自己无脸见人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喜玫,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变成了殿下包养的小情妇,感觉不太对劲!”
“小姐,什么是包养?什么是小情妇?”喜玫瞪大眼睛,一脸困惑地望着我。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也罢。”
“小姐,您没忘了嘱咐殿下吧?”喜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急急地问道。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嘱咐什么?”
“嘱咐殿下下次早点来呀,您和殿下好不容易才团聚,当然要让殿下多多地来探望您,想办法拴住殿下的心才是!”喜玫望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幽怨地瞥了喜玫一眼,摇了摇头,暗自揉着酸痛的双腿,无言地接受了她的鄙视。
还多多地来探望?
来一次就跟坦克大战似的,碾压的我现在还昏头昏脑地回不过神来,如果经常来,我这小身板早晚要散架。
而且这样的场景,想想怎么那么不舒服呢,让我瞬间想到古代青楼送客时的一句话“公子以后常来呀!”
心里一阵恶寒,我分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怎么现在反而像是金屋藏娇一般遮遮掩掩了。
轻咳了一声,我忙岔开了话题,“喜玫,你来之前,可有李鲛人的消息?”
“小姐,还没有,”喜玫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小姐尽管放心,奴婢来之前特意嘱咐了附近的渔民,若是李鲛人来了,便让他来旧都城中找您。”
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幸好冯殊也知道我回到了魏璧身边,若有消息,肯定也会派人来给我送信。
想起冯殊,忍不住心里一阵歉意。
我在灵璧山时多得他的照顾才让困窘的生活稍微好过一点,可是我不仅没能好好谢他,还害得他和魏璧闹得剑拔弩张,想想总是觉得心中有愧。
“小姐,您是不是想起梁王殿下了?”喜玫早已帮我梳妆完毕,此时又端了一杯香茶过来,见我正沉思入神,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静静地瞥了她一眼,肃然道:“喜玫,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起梁王殿下,尤其是在殿下面前,否则我都救不了你。”
喜玫吓得捂住了嘴,半晌才道:“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只是见小姐提起了李鲛人,又想到梁王殿下之前一直在帮小姐寻人,所以才。。。。。。”
我打断了她,“喜玫,现在殿下在前方忙于军务,我不想再给他添半点乱子,所以以后咱们言语行动上务必小心谨慎,千万别出了岔子。”
说着,我作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又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嗓子道:“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
我是故意提醒喜玫,阿娅公主既然能买通车夫、派出杀手,难保不继续兴风作乱,若是喜玫一时无心说出了什么,万一被人听了去,只怕又让阿娅公主多了一个对付我的手段。
喜玫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再也不多言一句。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也不知道吕义是怎么调教了一番,宅院里的下人们个个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地埋头干活,喜玫又对我的饮食起居极是仔细谨慎,倒是顺顺利利地熬过了漫长的冬天。
天气渐渐转暖,转眼间已是暮春时节,京城依然未攻下,城门紧闭,两军胶着,战事毫无进展,越发炎热的天气考验着每一个人的耐心。
文臣武将激愤之下,纷纷建议魏璧强攻,魏璧却不允。
叶宛手下竟有耐不住性子的将领,夜里偷偷带了数千精兵去城门偷袭,可是却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叶宛一怒之下,下令将擅自带兵偷袭的将领斩首示众,幸亏魏璧亲自开口拦下了,只打了五十军棍,令其将功赎罪。
自此,军中再也无人敢提“强攻”两个字,局面一时间又陷入了僵持。
魏璧大概也是忙得团团转,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当然不能抱怨什么。作为殿下的正妃,我要识大体、顾大局,只在他来的时候作好慰问工作、照顾好生活起居就是了。
话虽如此,掐指一算,距离上次魏璧离开,竟然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正逢端午节,喜玫特意置办了酒席,一大早就翘首期盼地期待着。
结果一直等到掌灯时分,魏璧没来,他在军中的贴身侍从倒是来了,说是殿下忙于军务,不能来了,让我安心照顾好自己。
“今日是端午节,殿下在营中如何过?”喜玫忍不住问道。
侍从见喜玫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道:“属下听说阿娅公主已备下薄酒,请了殿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