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腿狂追,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天豁出去了,就算闹个天翻地覆我也要救下冯殊。
他对我关心照顾,他对我有情有义,抛却他对我的男女之情,我早已经把他当成了真心相待的朋友,更何况他还是紫堇的哥哥。
如果冯殊因我而死,我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面对紫堇。
冷不丁撞上一个宽阔厚实的胸膛,抬眼望去,一袭白色锦袍,外罩黑色大氅,两道浓眉紧蹙,眼前的男人眼神锐利地望着我。
“魏璧,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答应让冯殊安全的离开吗?”我一边气恼地捶打着他,一边望着冯殊的背影,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我告诉你,今天你敢杀了冯殊,我就。。。。。。”
“你就怎么样?”魏璧目光凌厉地盯着我。
我心一横,索性仰起脸挑衅地迎着他,“我就陪着他去死!”
魏璧身边的侍从军官一脸的莫名其妙,大概是觉得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敢威胁庆王殿下,实在是不知死活,便有两名将领模样的人上前,刚想开口说话,魏璧却不耐烦地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众人立马噤声,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
“好,非常好,”魏璧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紧接着,他忽然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拉着我向押送冯殊的队伍走去。
几个士兵忙站住了向魏璧行礼,冯殊也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魏璧冷斥一声。
冯殊一抬头,我愣住了,眼前的男人无论是背影还是衣着都像极了冯殊,可却实实在在的不是冯殊,只是一张陌生冷漠的脸。
“他是魏端方派来的细作,在旧都城里暴露后,为了逃命,杀害了数十个无辜百姓,你说你想陪着他去死?”魏璧冷笑着望着我,眉角带着一丝嘲讽,眼神中隐隐燃起怒火。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刚才迷了路,头晕眼花中,竟然认错了人。
心里一乱,讪讪一笑道:“我认错人了。”
魏璧咬了咬唇,忽然不声不响地伸出手把我箍在怀里,也不顾我的挣扎,连拖带拽地拉着我向营帐走去。
“你能不能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贴在他耳边,低声道。
魏璧一言不发地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脚步却迈得更大,我实在跟不上他的步伐,只好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恍惚间,他似乎颤抖了一下,按在我肩上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疼得我忍不住皱起了眉。
营帐中,两个侍女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下饶命,是奴婢们疏忽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磕头如捣蒜。
“出去!”魏璧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两人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爬起身,一溜儿烟地跑了出去。
魏璧用力把我往后一推,我懵懵地坐起身,低头一瞥,竟然是在床上。
一瞧见满眼的大红色我就烦,我心烦意乱地站起身,可是刚一起来,又被他毫不费力地按了下去。
魏璧双手撑在我的面前,俯下身望着我,他的眼神凌厉,薄唇微抿,黑眸中的怒意越来越多。
“咱们能不能起来说话?”
我不喜欢魏璧现在的眼神,也不喜欢现在我们两人的姿势,我软弱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让我觉得既陌生又冷酷。
“你和冯殊,是不是有过什么?”他总算开了口,只是语气冷得吓人。
我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不屑地冷笑一声,慢慢地拧起了眉,“你都要陪他去死了,你说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你!”我气得抬起脚就朝他踢过去,可是他早有防备,膝盖只是轻轻一抬,便把我的双腿压得死死的。
我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又是伤心,离开魏璧的半年里,我颠沛流离、我困顿度日、我备尝艰辛。
无数个夜里我辗转难眠,我既想他又怕想起他,我既恨他又眷恋他,可是这个让我魂牵梦绕、无法割舍的男人,现在却怀疑我和别的男人有染。
我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可是抬起头,却是淡淡一笑,一脸无所谓地迎上了他审视的眼神,“是呀,我和冯殊现在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密,亲密的恐怕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了。”
“他有没有碰过你?”魏璧的呼吸仿佛停滞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当然碰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男女之间情到浓时,水到渠成,”我读懂了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可我偏不让他如愿。
他对我的怀疑、他对我的审视、他对我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我,既然他这么想了,我又怎能辜负他。
我自顾自地说着,又觉得不过瘾,索性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瞒着你,所以咱们也别再废话,直接和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过让你等我,也许会迟一点。”魏璧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冷冷一笑,“我也说过别让我等太久,”想了想,又道:“对了,我还有一句话告诉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弓起身子,贴在他的耳畔,低声道:“能喂饱我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你说什么?”魏璧修长的手指几乎快掐进我的肉里。
他的眼神中满是重创,俊美的脸庞变得狂野而又冷峻,漆黑的眼眸里闪着熊熊的怒火。
然而除了怒火,还有痛苦和失望,他浓眉紧蹙,瞪大了一双凤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心软了,甚至忍不住想告诉魏璧我只是在骗他,故意气他,我和冯殊之间是清白的,除了让冯殊帮我吸蛇毒是迫不得已,我连坐在马上都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可是冷不丁想起白天阿娅公主和魏璧之间的眉目传情,忍不住又来了气,魏璧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典型,我偏偏就点一次灯,虽然是假灯,可是豁出去了,不争馒头争口气,无论什么样的后果,我也认了。
可是几秒钟之后,我就后悔了。
我忘了我们还在床上,我也望了眼前是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
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和一个故意挑衅的女人在床上,大部分时候注定都走向一个结局。
我似乎是在自寻死路,我后悔地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沉默片刻之后,魏璧忽然一言不发地按住我的双手高举过头顶,紧接着开始疯狂地撕扯我的衣裳。
他的动作毫不温柔,他的黑眸里有一缕一缕的恨意,他的薄唇微微扬起,他的五官更显冷峻,他的神情专注而又愤怒,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无声地向我传递着一个信息“魏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做工不算上乘的侍女衣裙在他的撕扯下早已破碎不堪,接下来是贴身的寝衣,他毫不留情地继续着。
我被他牢牢地压在身下无力反抗,熟悉的男子气息冲入鼻孔,我望着他,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一层情欲,眼眸中满是渴望和热切的风暴。
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他,眼前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恐怕早已失去了理智。
可是我真的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和他做这种事,他只是在彰显男人的占有欲,并不是真的想要我,这种简单而又粗暴的发泄方式这让我觉得屈辱而又无力。
我不喜欢,我想抗拒,我想逃离。
“魏璧,你住手,你听我说,”我毫无招架之力,又害怕外面的守卫听见,只能小声哀求着他。
“听你说冯殊是怎么碰你的?”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黑眸愈发显得深邃,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他有没有碰过你这里?”
“你。。。。。。”
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他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俯下身,几乎是噬咬着我的唇瓣,没有一丝的温柔,唇间又麻又痛的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我赌气地闭上嘴,对着他扭过头去。
我的不配合似乎让他略显急躁,他急不可耐地掰过我的脑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吃痛之下我轻呼出声,一个恍惚,他的舌便霸道地窜入进来。
魏璧狠狠地吻着我,我扭着头拼命地躲闪着他,可是我越是躲闪,他越是凶猛地入侵。
直到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含糊着哀求着他,他才缓缓地离开了我的唇,他的上半身微微抬起,默默地凝视着我,他的眼眸里布满了炙热的欲望,仿佛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都能将我撕碎。
我的胸口起伏着,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