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初往前走,带着路。
然后,有些神色有些别扭的解释说:“……其实你刚刚在病房看到的那个男生,跟你也有点渊源,他是你报的那个绘画班上刘老师的儿子,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死党。”
千依依咂了咂嘴,唏嘘道,原来是竹马对竹马啊。
“……你之前说是方阿姨让你来看他的呀。”
温言初无语盯着她道:“我说的方阿姨,就是你们的刘老师,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方阿姨的丈夫姓方。”
千依依微笑:“…哦…现在知道了。”
接着温言初摆摆手:“好了,现在来说说吧,你一个重度路痴,你家人怎么会放心你自己来医院?”
千依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忘了,然后向我妈强行要求的。”
温言初无语半晌,而后疑惑道:“你从没来过医院吗?怎么连医院都会迷路?”
听罢,千依依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手用力攥紧衣角,缓缓垂眸,然后扯了一个微笑:“……我…我来过,不过那已经过去三年了……”
初二那年许星月出事,千依依跑来这儿,听到消息后,膝盖跪伤了,人也晕过去了。
一直在这儿将养了大半个月。
出院之后再没有踏进过这里一步。
眼看千依依情绪越来越低迷。
温言初见状有些手足无措,然后忙忙转移话题道:“……哈哈,好了,别想那些了,要不我给你讲一讲方清的故事吧。”
千依依抬头望着温言初说道:“方清?是那个病房的漂亮男生吗?”
温言初点头:“嗯,对,你也知道他是刘老师的儿子,我们都在同一个大院里。我的绘画也是刘老师从小开始教的,所以我才能给你们代课。”
千依依恍然:“哦……”
温言初摇头:“先别急着‘哦’,我虽然是刘老师教的绘画,但是却不是和方清一起学的,他从出生开始就是在医院长大的。”
千依依茫然的疑惑道:“为什么?是他身体不好,要经常来医院吗?”
温言初叹气道:“他从出生开始就是在医院长大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医院。”
千依依一脸震惊:“……他这是……生重病了?”
温言初无奈点了点头。
“……他比较特殊,怎么说呢?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身体弱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之前也说到过,我们是一个大院里的,所以家长关系比较好。我常被我妈带着来医院看他,所以慢慢的就都熟悉了。”
千依依张了张口:“……但是他看着不像是……双目失明的人啊……”
温言初接着叹气道:“因为有人给他捐了眼角膜啊。”
他幽幽的说道:“而且给他捐眼角膜的这个人,是他还双目失明时,就逐渐喜欢上的女孩。”
千依依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内心是这样的:难道漂亮男生其实是个直男,有喜欢的女孩,是学长之前逐渐把他给掰弯了,然后那个女孩选择了放手,默默祝福了他们?
最后还把眼角膜给喜欢的人送上去了?
千依依的三观有点碎,也不知道谁能给它重新捡起来拼好。
温言初看着千依依那变化莫名的表情,脸色有点黑:“……你又在脑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千依依猛然想起学长还在这,默默的收敛了表情,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咳,然后说:“……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有点坎坷。”
温言初的表情比千依依还奇怪的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哪里坎坷了?而且这和你说的‘你们’有什么关系?我都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缘分,反正等我来找方清的时候,那个女孩一直都不在。”
说着说着,温言初便又有些郁闷的说:“好歹我和方清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居然连他喜欢的女孩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千依依:“……”你这是想看一看你的情敌长什么样吗?没见着,貌似你还挺可惜的?
温言初唉声叹气道:“我跟他这么多年兄弟,他居然都有媳妇儿了,我还没有……”
话语里满是幽幽的怨气。
要是给方清听着,柔弱温润的他又气的该骂人了:你他娘当初是谁说的?没有人配得上你,你自己就可以过好日子,为什么要找媳妇儿?不像某人那么柔弱,再说女生都那么麻烦,找的媳妇不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吗?当初的温言初还很是蔑视的对着方清大言不惭道。
可惜现在方清他没听到。
听到了的千依依:“……”
接着她愣了一下,惊讶道:“……难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温言初望着她神色莫名道:“我们是哪种关系?不就是兄弟吗?或者说是发小还是损友?”
千依依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抱歉道:“……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们的关系了,实在是真的很抱歉!”
说着还庄重的鞠了一躬。
而后,温言初瞅了千依依半晌,接着恍然,无语道:“……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关系吧?”
千依依沉默。
温言初无语半晌,但还是解释道:“……我是直的,性别男,性取向女,还有他也是直的。”
仔细听着,似乎还有细细的磨牙声。
千依依苦兮兮的笑着:“……哈哈,我知道了,真的实在是很对不起。”
温言初就那么幽幽的盯着千依依,盯的千依依很不好意思了之后。
才故意缓缓道:“……没事,以后别那么想就行了。”
然后他又接着向千依依讲起了方清和那个女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