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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在阵地在(2)

1934年8月,万源防御战达到了红4方面军原来设想的目的。已经将敌人全部吸引在万源一线的山谷中,战局开始转变,敌主力被分割,有生力量损失过半,部分部队在几个月的战斗中有的被歼、有的投诚,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刘湘战前的许多许诺并没有落到实处,各部配合不力,加之战线拉长,补给困难,所有参战部队锐气大减。

红四方面军的领导认为反攻的时机已经到了。

红四方面军的出路在反攻,但从何处下手呢?在军事会议上,许世友发言了,他说:" 我研究过了,从地形上看,西线之敌隔小通江河对峙,山脉多南北走向,利于敌组织节节抗击,不利于我军突破和发动进攻。

东线敌军阵地与我成南北对峙,我部居高临下容量得手,反击成功,可顺着山脉走向直捣敌人后方。从作战对象看,西线为邓锡侯、田颂尧、罗泽洲、杨森等部,总兵力约50个团,东线为刘湘的80多个团,从哪儿下手,各有利弊。"

陈昌浩总政委说:"你的分析是对的,现在东线敌强,西线敌弱呀!"

这时有人提议从弱处下手,将主要兵力调集东线作战,有人不同意这种提法,如何打,争论不休,最后徐向前说:"还是请许副军长谈谈意见哟!"

许世友说:"我认为东线反攻的时机比较成熟。"

徐向前问:"为什么呢?"

许世友说:"敌人围剿我军的作战计划大家是清楚的呀!东线第5路是刘湘的部队,是作战主力,几个月以来,他们是进攻最积极的一路,西线就不同了,各路都对刘湘存有戒心,在围攻过程中并没有完全按刘湘的指挥作动,每个将领都在以图自保,不怎么热心。

"我认为,如果我们在反攻时将打击目标放在西线,刘湘身为'剿匪总司',他会主动派兵来增援的,这样以来,弱敌就变成强敌,反攻成功的把握就不大。如果我们将反攻的目标放在东线,对手只有刘湘部队,东线是不会积极出兵增援的,这对我军更有利。"

徐向前点头说:"你的分析是对正确的,现在我们就围着刘湘的主力打。"

反攻方案就这样确定下来,徐向前向各部下达了任务。他宣布:为了确保这次反攻胜利,方面军总部决定只留两个师牵制西线敌人,把主要兵力集中到东线,以8个师组成反攻突击集团,围歼刘湘主力。红9军25师、26师为第一梯队,从青龙观突破后和红31军93师,红4军10师、11师,迅速向敌纵深发展。

8月9日深夜,反攻战役打响。

许世友率部进入阵地,三天之后,红9军26师、26师在许世友等人的指挥下,相继攻占敌纵深要点青花溪、田家坝防线。两天之后,许世友又率部继续向西南的长坝场追击敌人。

刘湘各部节节败退,就在这时,方面军总部主要领导的指挥意见却产生了分歧,失去了一些战机,这个责任主要在张国焘身上,反攻打响后,他主观认为应该将作战目标移到西线。

在追歼敌人的过程中,红军主力已经对万源正面之敌形成分割包围态势,这正是歼敌的最好时机,没有想到方面军总部却命令主力部队向东线靠拢。

按照正确的打法是红军主力应向东迂回、包围,渡过后河、中河后,由西向东顺着李家山、凤凰山、天龙山一线构筑工事,截断刘湘主力向宣汉、开江的退路,在这里将刘湘主力吃掉是完全有把握的,但指挥不一致了呀!

接到往西线开进的命令后,许世友火了,他说:"这是瞎指挥呀!这样打下去,不是白白失掉了战机嘛!"

许世友的部队已将范绍增的第4师包围起来了,却让他们撤出阵地,这怎么行!

许世友在电话中对徐向前总指挥说:"范绍增第4师离我们最近,这家伙是土匪出身,我们部队一向西移动,他就会跑掉,怎么能放掉他呢?"

徐向前问:"你有何打算?"

许世友说:"西进可以,但眼前这个师不能轻易放掉呀!机不可失,只有向东迂回,才能达到全歼刘湘主力的目的。"

徐向前说:"你的部队原地待命,如何行动听我命令吧!"

此时,身为西北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张国焘正在洪口一线,徐向前打电话向他报告了东线的战况,认为应该先围歼东线的刘湘主力部队。可是,张国焘仍不同意这种方针,他说:"现在西线的敌人兵力弱,我们应该将主力调过来呀!"

徐向前说:"现在主力都在东线,这里山大,不便于部队运动呀!"

张国焘生气了,在电话中说:"将主力往西开进对我军有利,你们听我的就听,不听就算了。"

徐向前还想解释,电话却挂断了。

徐向前只好命令红军主力向西迂回。

许世友的判断是正确的,红军向西迂回并没有牵制住敌人,再次调头向东拦截刘湘的第1、2、3师时,已来不及了,此时,这三个师已分别进入宣汉城北、州河右岸,抢占领有利地形,并构筑了防御工事。

红军发起的东线反攻就此结束,并没有达到完全消灭刘湘主力部队的目的。

东线敌人溃败,西线敌人急忙调整部署,依托通江西岸山地,北起贵民关,南至江口,向东构筑防御工事,红军继续西进的困难很大。

徐向前率部与张国焘汇合,此时,战局越来越不利。

在这次军会议上,张国焘仍在坚持从西线反攻,他主张部队从巴中以东向北迂回长池、木门。徐向前指着地图说:"这样不行呀!我们不能走这条路,走这条路迂回上去,就会再次让敌人跑掉。"

许多干部都不赞同张国焘的主张,认为主力部队应该出巴中,直插黄木垭、旺仓坝,进行一次深迂回,大包围,截断敌人后路,将敌主力消灭掉。

张国焘发现大家都不支持他的意见后就阴沉着脸离开会场。

徐向前对大家说:"大家同意我们布置,就立即行动吧!这次一定要打好,这一仗我们是违背了张主席意图的,打不好,难以交差呀!"

事实证明,徐向前指挥是对的,前后不到20天,红军主力从达县以西出发,挥师向西,夜袭冷水坝,攻占得胜山后冒雨攻克了巴中城。

徐向前指挥红军实行纵深迂回,在黄垭一线激战一天一夜,歼敌 4000余人,俘敌旅长以下官兵上万余人,缴获长短枪7000余支,迫击炮40余门,子弹数万发。

接着,徐向前又指挥部乘胜追击,先后攻占了苍溪、南江、旺苍坝、广元。

许世友率领红9军也先后攻克了已失守的仪陇地区。

至此,刘湘围剿红军的计划化为泡影。刘湘在成都坐不住了,便通电辞去了"剿共"总司令和第21军长职务。

蒋介石复电勉慰刘湘,盼即复职,电文说:"兄为乡为国,均应允负责到底,虽至一枪一弹,亦必完成任务。此实大局所关,亦即大义所在,中央眷念前功,倚畀尤为殷切,讵可轻率引去,动摇军心。"

但是,面对强大的红军,刘湘已深感难以完成围剿重任,只派代表邓汉祥赴庐山谒见蒋介石,并提出个项问题:一是各军不听从命令,又有一些黄埔生在四川挑拨离间,请示如何办理;二是作战经费开支浩大,以川东一隅之地的财源,自顾不暇,应请中央酌拨巨款,以便支应;三是作战消耗巨大,请即接济若干枪抱弹药,以利补充。

蒋介石当场表态:再电饬川中各军必须服从刘总司令命令,准先撤后报,如有假借中央名义挑拨离间者,准由拿办,并拨给现款50万元,炮弹若干发,迫击炮若干门。望邓转告刘湘即日复职。

刘湘很狡猾,并没有立即复职。

此时,红4方面军在自己的地盘召开了声势浩大的庆功大会,许世友兼师长的红9军25师73团和75团,分别获得了方面军颁发的"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的奖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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