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96年7月13号。
然而,在我出生的这一年的7月13号,凑巧的是,这一天正好也是中国民间的传统节日————鬼节。然而,这一年的传统鬼节的这一天,又与往年有些不同。
1996年7月13号这一天。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这是黎明划破天晨时所散发出的白色亮光,这时候的天朦朦胧胧的开始亮了。
此时,风烟俱静,山雾迷蒙。
村庄里的人们依旧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整个村庄如昨夜般寂静无声,村道上也阴暗沉寂,待到鸡鸣报晓之后,村庄里才开始稀稀落落的有声音传来,再等到天大亮时,寂静的村庄又开始恢复了白天时的热闹。
这是在黔州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这天,家家户户都在往外面般着一些白色的东西,好像他们都商量好了一样。
这时村庄的一户人家里,传出来了一道略带着许些急促的声音:“老鬼头你在干嘛呢?还不赶紧把封好的包拿出去,你看别的人家,都准备好了。”
在我们黔州这里有个习俗,每逢鬼节,家家户户都会用白色的纸密封成分一个个封包烧给死去的老人。所谓的封包就是拿一些纸钱用封皮包起来,封皮都是统一印好的,市场上有卖,也可以自己制作,弄好的封包然后在写上死去的老人的名字,等吉利时辰到后,选一块空地,或者是自家院子旁,将这些白色的封包堆积在一起,烧给祖先或者是刚死去的老人就可以了。
说话的是一个老婆婆,大概已过花甲之年,老婆婆身躯略微佝偻,银白色的发鬓盘在脑后,此时老太太的脸上布满了着急的神色,催促地说着。
这个老婆婆就是我奶奶。
“老太婆,我不知道你瞎着急什么?别人家准备好了,那是别人家的事。又不是非得争个输赢。再说了,你还怕晚点烧给老人,担心老人拿不到啊?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自己,都七老八十的人了,眼看就快得一世了,还是像年轻时那样的火急火燎。”老头子好似开玩笑的说着老太。
只见此时的老头子也是头发斑白,年纪略微比老太太大一些,满脸的褶皱,灰白色的胡渣子铺满了嘴角两旁,嘴里还叼着暗红色的陈年竹子做的烟斗,眼里还堆满着笑意,苍老的手上一边还在忙着把最后几个封包包好,一边正在拿着笔在白色封包上面写着什么,显得手忙脚乱。
这个老头子就是我爷爷。
“我说老鬼头,你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走在别人的后面,这都一辈子,你做事情还是这么的拖拖拉拉,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实在不明白当初我是怎么了,怎么会看上你种人?真是老天没眼。”
“哈哈哈,还好你嫁给我了,不然都不知道你要吃多少苦咯!就你娘要是看上的那个臭道士……唉!不说了,你光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对老夫妻在互相挤兑着。奶奶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是很快又换了另一种表情,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绕开话题,开口说道:“我说老鬼头,你就别得意了,赶紧的准备吧!今天早上老七拖福贵家三小子捎话来说,小丽要生了,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回来,老七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奶奶口中的老七,则是我父亲,小丽当然就是我母亲了。那时候的九几年,在农村生孩子几乎都是不会去医院的,再说了,那时候的医院显得很稀有,那时候去医院的都是那些比较有钱的人家。
“这个臭小子,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来了我不好好教训他,我就不是他亲爹!”经过奶奶这么提醒,爷爷顿时也想起了这件事情,生气的破口大骂道。
在老头子生气地破口大骂之际,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道声音。
“爸,妈,我们回来了。”此时的门外突然传来了我爸爸的叫声。
“儿子,儿媳回来了!来,快进屋,小丽有孕在身,别在外面,天黑这会儿比较凉,咱们山区的晚上就是是这样。”
此时我爷爷手头的活也停了下来,笑着从屋里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可是当爷爷的眼睛看向我父母的那一刹那,只见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惊,浑浊的双眼满是恐惧,手上拿的封包也掉在了地上。爷爷眼里看到的,和奶奶看到的不一样,奶奶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的父母,而爷爷看到的却是父母的原本空荡荡的身旁还站着很多!
不!应该说那不是人,而是形态各异的人形虚影!。
此时的爷爷心里知道,那不是所谓的人,而是沾染到了不干净的阴暗东西。俗话说的那就是“鬼!”
只见围绕在我父母身边的人形虚影,它们有男有女,眼角出血,眼瞳空洞,面色苍白,男男女女都披头散发,嘴角也溢出血水,嘴牙带着血色的犀利,面目狰狞可怖;身上穿着怪异的暗血色的服装,身上的所有东西似乎是不属于阳间该有之物;有的是没有头,身躯依然挺立着,有的则没有看到腿,骷髅地身躯浮在空中,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我母亲的肚子,血色舌头轻舔着苍白的嘴唇,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我父母地身后……
在场之人,只有我爷爷能看到,因为年轻时候我爷爷学过一些民间道法之术。爷爷片刻地惊惧之后,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只是眼睛还一直定格在这些鬼物的身上,对着我的父母开口说道:“先进屋在说吧!”
“好!”
我父亲从爷爷的惊恐的眼神之中似乎读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眼神也轻微地变了变,也不多问,立刻答道。
我爷爷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先进屋里再说,只要进了屋,那些东西就随即会自行消散。屋子是聚阳之所,鬼物等不干净的东西属于阴暗之物,聚集于阴气最重的地方,一进屋子,阳气立刻将其吞噬,我的爷爷瞥了一眼院子,此时的院子里,刚才阴森可怖的一群鬼物也不见了,被屋子的阳气冲散得无影无踪。似乎这片天地又回复了平静。
刚走进屋里,众人顿时感觉身上之前弥漫的阴冷气息也逐渐消散,身子也觉得轻松不少。